一路上,平安无事,本来预计要行走半个月的路程,只用了十天便到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萧玄烨有意为难,他们一直都是日夜兼程,晚上累了,萧玄烨便在马车中休息,殷落晚和众人便在还滴着露水的寒天中休息。
每次休息最多两个时辰,至于吃的,那自然是吃干粮,殷落晚甚至觉得萧玄烨这是公报私仇,自己好歹是一个女子,竟然让自己睡在那样的地方,要不是秦盛贴心的烧了火,自己恐怕早就成了冻死骨。
不过,殷落晚一直坚持着,始终都没有开口求饶,这让萧玄烨震惊,殷落晚自然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果然,人都是需要磨练的。
刚入城,殷落晚便急急的跑到马车前面拦住了萧玄烨的马车,并对萧玄烨说:“殿下,臣妾就先自行回殷府了,您就不必送了。”殷落晚一脸得意的笑着,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又做回殷家大小姐,还别说,好久没见那个便宜妹妹,还真有些想念了。
人想念另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连带的,殷落晚一边想着自己的便宜妹妹,脑海里又出现了宫中那位郡主,呵!京城是非多,古往今来皆如此,还不知道那个小妮子又想怎样算计自己,自己该怎么才能摆脱她的纠缠呢?
殷落晚正沉思着,突然她只感觉到自己被人狠狠的拽了一把,随后跌入马车中,只见萧玄烨凝眸看着自己,剑眉微蹙,眼里寒光灼灼,殷落晚呆呆的看着他,忐忑的笑了笑,总觉得对方是来者不善。
“殷落晚,你是想让本宫在你身上栓根绳子,挂在柱子上,再让人在地上给你弄个窝吗?”萧玄烨那修长的手已经握住了殷落晚那精致小巧的下巴,殷落晚的一双大眼睛惊惶的看着萧玄烨。
“殿下,臣妾知错了。”殷落晚赶紧道歉,即使自己没有错,即使心里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也必须要认错,官高一级压死人,这一刻她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哼!”萧玄烨冷笑,松了手,将殷落晚一推,随后从身旁拿出一件衣服递给了殷落晚并说:“换上它。”
“在马车里换衣服?”殷落晚愣愣的看着萧玄烨,想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萧玄烨并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直直的盯着她,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虽然说京中的路还算平整,但马的脚一抬一落的,这颠簸程度可不是盖的,自己能在这车上换衣服吗?
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萧玄烨就坐在这马车中,只要马车一颠,自己很可能就会倒在他的身上,到时候他不会又误会自己想占他的便宜吧?。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不然您先出去一会?”殷落晚傻笑着试探着询问,只希望萧玄烨能够选择出去骑马,没想到萧玄烨却满脸戏谑的看着殷落晚,随后冷笑变成了一道道刺骨的寒冰。
“殷落晚,你是在本宫面前装纯洁吗?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太子妃的?我告诉你,别再耍花样,不然,就算你是殷丞相的千金,本宫也不会轻饶你。”萧玄烨的话就像一根根针刺着殷落晚的心。
都说女人的记性好,看来男人的记性也不差,想想这殷落晚也的确可怜,用了自己的清白换了个身份,终于如愿以偿嫁进太子府却是天天被家暴,这样想着,她竟然有些同情本尊了,毕竟这短暂的一生,虽然遇见了爱情,却从未得到爱情。
“臣妾知道了。”殷落晚垂着头应着,心想既然萧玄烨不愿意出去那就不出去吧!毕竟古代人穿得这么多,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算多脱一层,里面也还是保守的很,自己刚才只是没想到这里。
说换就换,殷落晚完全像是入了无人之境,将外面的男装脱了下来,便要去穿这繁复的女装,不过,她再次懵了,这件衣服似乎比上次那件还要复杂,她抬起了无辜的眼睛看着萧玄烨似乎想要求助,但萧玄烨却是看着空洞洞的轿帘。
见萧玄烨想得出神,殷落晚竟有些心疼他,这太子可真不好当。这样想着,殷落晚的心反而静了许多,竟然将这衣服理出了头绪,开始往身上穿。
这时候却不知道马车行至哪儿了,只觉得一阵颠簸,殷落晚抱着衣服一起被颠入萧玄烨的怀中,等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秦盛担忧的声音:“殿下,娘娘,你们没事吧?”
“怎么回事?”萧玄烨一如既往冰冷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去。
“马儿刚才受了惊,前面有人贩蛇,有几条蛇从兜子里掉了出来。”秦盛回答,殷落晚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蛇,这种动物没有老虎和狮子凶残,却比它们看起来更可怕,也许是恐怖片看多了的缘故,总之殷落晚对蛇是充满恐惧的。
“继续走吧!”萧玄烨说,马车再次往前行走,殷落晚却完全不自知,自己还赖在萧玄烨的怀里,萧玄烨却也不赶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看不到一般。
终于,马车行了一阵,殷落晚心底的恐惧也都慢慢消散后,这才发现自己还赖在萧玄烨的怀里,也不知是何缘故,竟满脸通红,又有些内疚不已,赶紧闪到一旁认认真真的穿衣服。
“头发。”等到衣服穿好,萧玄烨又如同指挥官一般开始指挥,如果说古代人的衣服很难找着方向,那古代女人的头发便是更难弄了,尤其是她这样的身份,以往小雀给自己弄头发都要一两个时辰,自己怎么可能弄好?
“殿下,这……太难了。”殷落晚终于开口诉苦,萧玄烨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却还是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
“过来。”萧玄烨说,殷落晚只好乖乖的移到萧玄烨的身边,只见萧玄烨取过一把梳子,随后伸手给自己梳头发,殷落晚竟有些飘飘然,感觉自己像是睡在白云上一样,软绵绵的,心里很舒坦。
她向来是不喜欢别人弄自己的头发的,所以每次去弄头发都是被好友硬拖着去或者是那该死的前夫说什么要去见客户,一定要弄好看些,她才会去。她总觉得头发对一个女人来说是那样的重要,是那样的不可侵犯。
可现在的她竟然没有丝毫想要抗拒的意思,她的头发,她的人,她的心都是这般顺从,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