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原痕期盼许久的斗法终于来临了。与他不同的是他那师尊原剑则立于斗法台前愁眉不展。林卿言本就因着这几日的大出风头引得众人驻足围观,三号斗法台前黑压压的围了一片。其实,对于林卿言这等出手毫不留情的作风众人也不见有多么喜欢,不仅如此,恐怕这里头还有些讨厌。只不过皆持着一边的口舌讨诛,一边的驻足围观的态度而已。
葭葭抱臂立于斗法台旁的角落里,本就体型娇小,对比黑压压的人群,更不易被人发现了。
林卿言一跃踏上斗法台。当年依偎在她怀中的黑色寻宝鼠如今换成了一只两耳微尖,一身油光发亮的黑毛,外表看起来与“狼”这种动物有几分相似的灵兽,自原痕跃上斗法台,那灵兽便转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珠,眨也不眨的盯着原痕看。正是一只成年的疾风兽,只是这眼珠却与一般疾风兽不同,是只变异的疾风兽
都说是灵兽看主。从那修士选择的灵兽上便能看出这灵兽主人的心思。林卿言偏好狠辣果决,她所选的灵兽,如死在葭葭剑下的寻宝鼠小火,又如这只双眼冒着绿光的疾风兽。看起来皆不像是善类,葭葭暗道。
当然,如原痕这等神经大条之人并没有发现疾风兽眼中的绿光,只得意洋洋的吼道:“唔,你就是那林卿言?”原痕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卿言,手指指向自己,“小爷是藏剑锋的原痕,你记住了。因为原痕会成为打败你的那个人!”
林卿言冷哼一声,一拍怀中的疾风兽:“小黑,上!”
不等原痕洋洋得意的说完,林卿言便出手了。对上本就以速度见长的疾风兽,原痕一惊,连忙就要闪将开去,奈何动身终究是慢了一步,被疾风兽的五爪对了个正面,身上的防御法宝即刻启动,将疾风兽弹了出去。
“好刺激!”原痕顿时来了兴致,一招便激发了他的防御法宝,这场斗法,应当会很合他胃口吧!
可一旁的原剑却看得一吓一吓的。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膛,道:“还好还好,这防御法宝护住了痕儿!”
原痕来了兴致。与人打斗又一贯是个只攻不守的人物,是以当下便扑向林卿言,招招直取她的要害。
对于这等只攻不守,宛如疯子一般的打法,倒让林卿言一瞬间有些抽不开身来。与疾风兽一人一兽绕着原痕转。时不时的给他来一下,奈何他这防御法宝也算硬气,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两人如此周转了片刻,原痕直呼爽快!他本就是疯起来只顾打斗之人,是以平时与他人斗法,他生平最不喜的便是如葭葭那等不正面接招而是旁敲侧击与人斗法之人。是以乍一对上这出手果决。一招一式直至人七寸的林卿言,便觉得对极了胃口。
林卿言眼角余光一撇,撇到了角落里头抱着臂。皱眉沉思的葭葭,顿时好胜心起,也不顾与原痕此刻正旗鼓相当,单手一个虚晃,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颗火红色的珠子。砸向了原痕。
原痕轻巧的接过这个珠子,执剑之手未停。可另一只手却捏着这个珠子,一时没有放手。
林卿言勾唇冷笑,看着那颗火红的珠子发出妖冶的红光,只是面上不显,与原痕继续斗法。
掐了掐时间,林卿言觉得差不多了,掩藏在身侧的左手,轻轻掐了几个法诀,就在口中要跟着念出一个引动口诀之时,那原痕突然扔了长剑,大叫一声,瘫坐在斗法台之上,浑身灵力剧烈的浮动了起来。
“特奶奶的!”原痕龇牙咧嘴大骂,“怎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突破了,真是晦气!”
可体内的状况着实不能让他继续斗法下去,无奈悻悻的对林卿言道:“等着。等小爷突破了,再与你打上一架!”他说着,当下闭了眼,在斗法台上垂头不语,就这么于大庭广众之下突破了起来。
斗法台上生死不知,这句话不假。可是昆仑自也有它数十万年的传统,其中一条便是若斗法双方有一人突然于斗法台上进行突破,那么斗法暂停。一切以提升修为为先。
自原痕露出要突破的迹象之后,这斗法台周围立刻围过数个金丹修士。这场斗法中途暂停,实在是出乎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之意料,纷纷大呼没劲。原本来看林卿言与原痕的斗法便是冲着林卿言斗法之狠辣而来的。如今斗法暂停,还有什么好看的?众人摇头,慢慢散去,走向其他斗法台观看斗法,留下的亦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
葭葭亦在其中。她本欲离开,可不知为何,原痕身上的气息,按着她天生通晓战意的感觉,突破之时,应当处于顶峰才是。可原痕身上的气息却着实有些微弱,似乎是女子的一种本能,葭葭总觉得此事与林卿言多少有些关系,便没有离开。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原本一脸得意之色,临突破前还朝葭葭扮了个鬼脸的原痕突然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些后劲不足。这场突破着实凶险。
原剑自也是发现了他的不妥,急的绕着原痕团团转,却也没察觉出一丝异常来。
林卿言朝着原痕冷笑了一眼,复又看向葭葭,便那么堂而皇之的从斗法台的那端走向葭葭所立的角落。
行至葭葭面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葭葭:“前十斗法之时,我定会等着你的。便以此来解决我二人之间的纠葛吧!”
葭葭冷冷的看着林卿言,半晌转过脸去,不再看她:“你自己心胸狭窄,定要别人也如此么?你是何人?我连葭葭似乎与你不熟吧!至于前十,”葭葭的笑容中略带讽意,“我连葭葭已提前进入前十了,可你似乎还没有吧!要与我斗法也等你进了前十再说!”
“好,你给我等着!”林卿言学着葭葭露了个嘲讽的微笑,奈何她天生长相英气,又不太爱笑,这嘲讽的微笑硬是让她笑的多了几分阴寒出来。
不过,葭葭虽然在林卿言面前说的满不在乎,可心底却也不得不承认,若说原本二人间,不过是林卿言的一场执念罢了,可后来应着二人的突然倒戈,可说二人若是在私底下碰到了,定是不死不休之局。这一场斗法似乎早已注定。
林卿言正露了个嘲讽的笑容,冷不防被一物狠狠的砸到了额间,这一砸速度之快,疾风兽根本来不及护主,待它扑向去时,却硬生生的错过了这物,重重的摔在了斗法台上。摔得有些七荤八素的疾风兽暂且不提。
便先说林卿言被这一物砸的飞出三米开外这才横趴着倒在地上。那物触手间的火热,让林卿言心中大惊,不禁向着那出手之人望去。
却是个素衣乌发,面若好女的修士。身上高阶修士的威势毫不客气的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起不得身。
“混账!”那教训林卿言的高阶修士不是别人,正是才出关不久的秦雅,“虽说我昆仑不禁噬血珠,可你明明看到原痕正在冲击筑基后期,将噬血珠留在他的附近却不说破,是要他缺少心力,突破失败?于大庭广众之下使出如此手段之人当得起我昆仑日月么?”
林卿言眼冒怒火的看了眼秦雅,却自知此人修为极高,怕是师尊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得已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弟子知错!”
秦雅皱眉看着她,抿唇不语,对于林卿言的不喜,秦雅似乎从头到尾也不打算伪装一二。
若说秦雅是面色不豫,那么原剑的脸色可说是发青了,这突破一事,对于哪个修士不是人生大事。原先昆仑斗法台上有人突破之时,便是先前二人逗得再凶狠,亦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如此阴招,这事硬生生的要毁了痕儿啊!原剑护短,哪怕平日原痕闯出再大的祸事,却也不忍心重罚于他,到底是从小带大的孩子,对于原痕,原剑更多的是一种类似父子一般的情感。
而平日,就算原痕对着同是藏剑锋的修士再不敬,也不过是被痛打一顿送回来。到底是过段时间便能恢复的事,不像此女修的行事,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害人一生。一想到此,饶是脾气再好不过的原剑也不禁冷哼一声:“明昭峰的沈首座教的好弟子,我原剑算是记下这笔账了!”他说话间看了眼秦雅,见秦雅没有阻止,暗暗在心底里舒了口气:“还好,首座也看不惯这女修的行事!我这一句,想必不会惹来大麻烦吧!”
眼见这一场是比不完了,一贯我行我素的林卿言理也不理原剑的狠话,转身便下了斗法台,回了藏剑锋等待明日的斗法。
待林卿言离开之后,秦雅复又看向葭葭:“你日后与她交手小心些,此女修甚让我不喜,出手太过狠毒。与她交手,无需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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