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一锅乱炖

都说江南好,可,就如纽约的繁华下面依然隐藏着各种肮脏的污迹般,在一条修建得最繁华的街道后面,却座落着一片低矮的茅草屋。

这是一条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过的小巷子,站在巷子前面,只能看见不停穿梭的人流,听到男女老少的不同叫骂声,更有那小儿的啼哭声,不时为这一片看似凄凉的景色添上一笔浓重的色彩。

行到巷子最末端的那个小院里后,微风送来淡淡的寒梅香,只令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将刚才那一路行来的臭不可闻的味道从胸腹间祛除。

武候王世子郑柏文身上那袭为了见心上人而特意新换的白色长袍,因为穿过这条小巷而沾染到一些不知名的黄黑色痕迹,就连向来柔顺的发丝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已,不过,此刻的他完全顾不上自己那优雅冷清的皇室子弟形象彻底被毁灭,而是定定地凝视着院子里的那个同样一袭月白色袄裙的妇人,满脸的痛心和哀伤,就连身子也散发出一股浓郁得吓人的悲凉凄憷感,只令一直跟在他身后保护他的几个暗卫心里一秉,猛地垂下脑袋,静默不语。

即使郑柏文在来江南之前,曾经在心里设想过许多种他和林依云再次见面的方式,但,他怎么也未料到,两人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云儿!”

一道饱含深情的呼唤声,出现在正站在白梅树下,一脸愁思的林依云耳旁,只令她不由得转过身,一脸惊讶地望向门口。

那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不正是她心心念念,日也盼、夜也盼着的武候王世子郑柏文吗?!

她眨了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从颊旁滑落,嘴唇蠕动了下,双手提着裙角,正打算来一个乳燕投怀的动作来表明自己见到郑柏文的开心、激动和惊讶得不可置信等复杂情绪时,下一刻,她就顺着对方那心痛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那凸翘得老高的肚子。

“不!”到了喉咙旁的哭泣哀求的话语,全部化为了这个万分凄绝的字眼,并且她还以一种普通孕妇根本就无法达到的速度朝房门奔去。待到她将所有的人都锁在了门外,并落上门闩后。才小声地低泣着,靠着门板的身子也因为那失去力气的双腿而软软地滑落到地面。

“云儿,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我能早一点发现那贱人的狠毒心肠,你也不会被送往江南……”

惊天动地的叩门声,和郑柏文那万分心痛的哭诉话语,从门缝里一字不落地钻入了林依云耳里。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郑柏文竟然为了林依云而流泪。这慕情景若是被盛京的那些爱慕郑柏文,恨不能委身为妾也要留在郑柏文身旁的贵女们知晓的话,定当使出无数恶毒阴寒的法子来折腾林依云。

不过,就算如此,那跟随郑柏文前来的几个暗卫们也已是心惊肉跳了,下巴更是垂到了胸口。眼眸里也难得地蕴上了一丝惊惶,只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以便他们能迅速离跳进去。将自己掩埋起来,避开这种万分尴尬的场面。

不知是被郑柏文的突然到来而吓到了,抑或是被郑柏文这腔掏心掏肺的泣泪话语给惊到了,总之,下一刻。难得清醒了三日未患病的林依云就满眼迷茫和疯狂地打开了门。

“咚!”

按理来说,依郑柏文那高深的武艺。不该察觉不到门后林依云的动作而避让开,奈何此刻郑柏文心碎欲裂,满怀痛苦,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身怀高深内力,又岂能像以往那般避开?

林依云捂着额头,痛呼一声,看向面前这个拿手打到她额头的男子,满脸愤恨和恼怒地朝郑柏文扑去,那长长的指甲在郑柏文的脸上、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大胆泼妇,还不速速住手!”暗卫首领厉喝一声,袍袖翻滚间,一道带上了厉风的厚掌就朝林依云拍去。

“住手!”郑柏文冷喝一声,及时地阻止了暗卫首领的动作,厉眸瞪着对方,道:“自罚十棍!”

“是。”暗卫首领应了声,朝自己的属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找来院子里的一根木棍,然后半跪在郑柏文面前,受了那十棍。

这时郑柏文已在不伤害到林依云的前提下,将林依云那张牙舞爪的双手制住了,然后就倒抽一口冷气,那自见到林依云后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狭长的双眼里更是有两团火苗在熊熊燃烧着。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林依云那双曾无数次出现在郑柏文梦里的水汪汪含情杏眼就失去了往日的水亮,变得一片浑浊,那如玉般白皙的肌肤此刻一片黯沉枯黄,如樱桃般水润得让人恨不能亲自品尝一番的双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上面甚至因为过于寒冷的冬季而裂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血口,就连颜色也变为青紫,看着就像一个久病即将去世的人般,令人不忍直视。

不仅如此,她那长年握笔的修长手指也布满了不名的伤痕,指骨也变得犹如做了无数粗活的农妇般粗大,指尖凸凸的,指缝开裂,上面更有或大或小的冻疮,甚至还有几个冻疮已破裂,流出了恶心之至的腥黄浓液。

这一切,都能说明这半年里林依云究竟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明明是候府女儿,却因为不容于嫡姐而惨遭其害,就连曾相依为命的姨娘也被体弃……

这种种,都是因为林芷珊这个贱人!

“云儿,你受苦了,你放心,属于你我的仇,我一定报复回来,我要让那贱人死无葬生之地……”郑柏文取出绣帕,轻轻拭去林依云脸上的污迹,又招来暗卫取来药膏,涂抹在她受伤的嘴唇和手指上,最后则拿手指轻梳她那如稻草般枯黄的头发。

“我们这就回京,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这般残害你了!”话落,郑柏文一脸爱怜地在林依云额头上落下一吻,半搂着不知何时变得万分乖巧的林依云的身子往门外行去。

“站住!”

就在此时,一道满含悲愤的喝斥声,划破了这一院子诡异的气氛。

一个看起来约摸三四十岁,老态龙钟,大半头发已花白,穿了一袭青灰色短打的男子,犹如一尊不可忽视的高山般站在门口,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还不放开贱内,速速离开!”

郑柏文双眼微眯,眼眸里的厉色一闪而逝:“你可知。你所谓的贱内,正是本世子的心上人?!”

“什么?!”

出乎于郑柏文意料之外,这人只是略微惊讶了下,然后就指着被郑柏文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的林依云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么一个疯婆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将堂堂的世子爷都从盛京勾到了江南……”

郑柏文满脸不悦地瞪着对方,从刚才这个男子出声起,他就察觉到这人也是读书人。至于这人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却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联。只是他唯一不爽的就是这人竟然是林依云的夫君,并且林依云肚里的孩子也是这人的!

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被他搂在怀里的林依云。虽依然眼眸里满是迷茫,身子却也因为对方的话语和声音而微微颤抖着,这一切都表明这人虐待了他的“珍宝”!

这般一想。郑柏文剑眉倒竖,脸色阴沉若水,冷声喝斥道:“你又是谁,竟敢如此口出狂言!”

男子并未被郑柏文身上那冷冽的气势给惊吓住,反而还嘴角微勾。微抬下巴,一脸高傲地回答道:“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李沐清是也!”

“没听说过。”郑柏文掀了掀眼皮,轻拍林依云的后背,毫不犹豫地吩咐道:“将这人送到衙门!”心里却轻哂:真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竟然到了此刻还认不清形势!

暗卫应了声,拽着再次疯狂大笑不止的李沐清,就朝院外行去。

“哈哈哈……堂堂武候王世子,竟然爱上了一个身怀六甲的有夫之妇,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这个小巷子居住的都是穷人,大部份房屋是茅草和着泥土修建而成的,在房间里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些,隔壁就能听见,更不用说在院子里,那更是闹出一点动静,半条巷子的人都能听到!

而今日,这半年来给了这地方的人们无数谈资的小院里,竟然来了一个尊贵的人物不说,还令他们免费听到了这样一出大戏,又岂不令那些正闲在家里无事可做的妇人们疯涌而至?!

拽着李沐清的两个暗卫胳膊顿了顿,脸色为之一变,忙不迭地找出帕子堵住了李沐清的嘴。

而郑柏文更是脸色铁青,眼眸里怒火灼灼,怎么也未料到一个看似普通书生的男子,竟然也有一身蛮力,还懂得几招防身之术,差点就挣脱了暗卫们的束缚不说,还大声吼出了这么一番话!

郑柏文淡淡地瞥了眼不知何时聚在门口的老少妇人,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

话语里蕴含的深重杀机,只令这些围观的妇人也不由得膝盖发软,立刻下跪求饶起来。

只可惜,李沐清点明了郑柏文的身份,故,这些人必死无疑。

在郑柏文一行人离开后,这条巷子里的茅草屋就突然起了火。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不仅威胁到了旁边那几条巷子,也令无数来不及逃生的人都葬生于火场里,许是离开了江南;又许是林依云的疯病全因那个小茅屋和那个令人憎恨的李沐清而起;又许是郑柏文请来的大夫医术高明,总之,在郑柏文携林依云前往盛京的路上,林依云已由最初三天两头就发病一次,变成了目前七天左右才发病一次。

一脸怜惜地瞧着面容憔悴,却依然眼含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林依云,郑柏文只觉得满心欢喜,恨不能就此和林依云白头到老。

只可惜,这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即使郑柏文再有能力,再有魄力,却也依然因为第一次令暗卫行那“毁尸灭迹”之事而出现了一些疏忽。就是这些疏忽,将令满腹兴奋和激动地抵达盛京的他成为皇室的罪人!

当然,目前,这一点也只有亲自派出田嬷嬷干儿子去江南办妥此事的林芷珊知晓。此刻,她正嘴角微勾,倾听着田嬷嬷干儿子的汇报事项,许久后,才叹道:“我那庶妹确实挺幸运的,即使到了此刻都还有这般尊贵的人,为了她而‘冲冠一怒’……”

田嬷嬷等人没有吭声,但谁都知道林芷珊这句赞叹话语下面隐藏的冷漠和讥讽,这一点,由林芷珊接下来的一番布置里就能瞧出来。

于是,终于劝说林依云拿掉肚里的孩子,并且煞费苦心地将林依云的身子调养好的郑柏文,才刚刚抵达盛京,就听到了一个令他惊骇万分的消息——陛下竟然废掉了他的武候王世子的身份!

即使他依然是贵族,但却不再有承袭武候王府的资格,并且因为武候王妃已进入家庙修行,而武候王爷又延续历代武候王府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嫁制度,王府里并没有姨娘小妾,没有第二个嫡子或庶子可以继承这偌大的家产!

纵然陛下开恩,让武候王爷可以从皇室里挑选一人为养子,从而继承武候王府,但因为郑柏文做下的那桩血腥的事情,武候王府历代经营下来的银两钱财大部份都会入国库,只有少部份可以被武候王府的养子继承。

这样的武候王府,还能再称之为武候王府吗?而那自大梁开国以来就爵袭的武候王之位,也即有可能不再存在……

在郑柏文凄苦万分的时候,那同样得了这个消息,准备卷了郑柏文送给她的银两珠宝首饰离开盛京的林依云,却在刚刚走出门的那刻就被人敲了闷棍,待到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却已身处怡红院。

这还不是令她绝望的,最令她绝望的是在这儿见到了瘦若骨材,身染性病的苏姨娘……

待到林芷珊得知此事时,也只能暗叹那武候王爷也确实怒了,竟然不顾郑柏文的心情而做出这等举动来。

至于那同样沦落入青楼的苏姨娘?

林芷珊嘴角微勾,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个世间多的是如玲珑郡主那般将毁人清白不当回事的贵女,也多的是恨到极点让对方“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报复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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