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被绑在了石磨旁,就像驴子一样跑圈圈磨豆子,梁砚在不远处生了一堆火,目光盯在她的身上,表情似笑非笑。
被极有侵略性的目光盯着,良辰吓得不敢停下,只有一圈一圈的跑下去。
汗水就像是下雨一样,身上湿透后,就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融入了土里只留下了一个痕迹。
“你真胖。”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对面的梁砚瞬间就缩小了一点,变成了瘦弱不禁风的奴隶。
眼神冷得像是一把刀子,锐利的可以割下她身上的肥肉。
被人说真胖,良辰有一些低落,可怜巴巴的看着奴隶。
奴隶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从火堆里面拿出一根火棒,朝她扔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变成了一滴油都没有的骨头架。
一边回想自己的梦,一边不知不觉竟然吃了三个实心馒头,两个花卷,一个鸡腿,大碗皮蛋瘦肉粥。
良辰揉了揉肚子,吃了以前她一天吃的伙食,还是有一种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大胖子活的艰难,要是梦中控制一下火,用那种方法痩下来也不错。
想到这里,目光恰好扫到对面。
不得不说,从邪魅一笑到冷若冰霜,这张脸都演绎的不错。不过说是一模一样,细看还是有许多差别,比如梁砚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公子哥,而面前的这个人明显是个劳工。
又瘦又黑,长时间的劳动,硬生生把那张俊朗的脸折磨的面目全非。
哎,良辰叹了一口气,嘴里的半个甜心馒头也没有味道,明明瘦骨嶙峋的,被她强拉上桌也不知道就顺着多吃点,只啃了半个馒头算什么,来衬托她大胃王吗?
就他这个样子,也只能在梦中才敢对她横眉竖眼了。
良辰把装鸡腿的金丝缠玫瑰的白瓷碟往他那挪了一些。只见他毫不领情,视而不见,老实规矩的低头坐在。要不是他曾准确的从桌子上拿过馒头,她都要怀疑他从没抬过头。
良辰忍不住咳了两声表示存在感,“你再多吃一点,这些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夏奴听见她的话,没有抬头,只是人离开了凳子,跪在了地上,语气刻板生硬,“回王爷,奴许久没有吃东西,一次吃不了太多。”
说完,就静静跪在地上,等良辰发话。
王爷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违逆她,夏奴料想得到他一会儿的下场,嘴角不由得扯了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早上被叫去沐浴,换衣,那些小厮冷言冷语说他攀上了高枝,被打了一顿,反而被王爷看上了,这些话他一句都不信。
他身份地下,且容貌丑陋。王爷讨厌了他那么多年,怎么会大病之后就看上了。他没有任何可图的地方,这些反常的事,想来想去只能可能和苏郡主有关。王爷最讨厌旁人觊觎她的东西。
“你起来!起来!我让你跪了吗?谁准你跪了!”?良辰先是被他的话愧疚的没有了胃口,再被他动不动就跪下气得怒吼。
地上的夏奴一声不吭,安静沉默的跪在地上,姿态卑微,周围却隔了一道看不见墙,明明在自己面前,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他流露的感觉让良辰恍惚了一下,不自觉的将他和梁砚的样子重合。他们那么像,模样像,声音像,连不经意冒出的冷漠也像……
只不过少了那份骄傲,良辰蓦然觉得她刚刚的迁怒只是因为他的奴性,只是看到他和梁砚的不一样就不自觉害怕,害怕他不是他,怕她每次到新的一个世界男主都是梁砚的模样,却都又不是同一个人。
良辰轻叹了一声,上前几步扶起了他。
“你起来吧!我现在看不惯你跪了,以后在我面前都不要跪。还有你以后叫砚,……夏砚。记住了?”良辰想起他自称奴,从原主记忆里翻出他的名字,夏奴。因为主家姓夏,而他是个奴隶。这个名字简单明了的让她难受,就忍不住给他换了一个名字。但犹豫再三,还是把那个梁字忍住了。
她没有权利把有些东西硬加给自己,也不能硬加给他。
他和梁砚始终是两个人。
就算是同一个人,没有梁砚的记忆,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要不是系统说过,她不完成任务,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她真想不作为看看。
对着长得一样的两个人,做同样的事,或许之后还有很多一样的n个人,真是好恶心。
……
……
“你轻点,再深点。”柔软的嗓音微微的颤抖,不由得让人脑子里浮现娇媚欲滴这几字。
“是。”站在女人身后发力的人没有想象中被嗓音乱了分寸,声音依旧的沉稳淡漠,置身事外,没有一丝触动。
良辰说完话就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那种声音怎么会是她发出来的,不过羞耻感经过了夏砚的无动于衷,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身后的人又不是打蛇上棍的梁砚,没有扑倒和毒舌她的勇气。
“算了,你别按了。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别的特长吗?”
按的的确是挺舒服的,不过熟练就是练得多,一想到男主干按摩小哥的活,她就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没听见夏砚的回话,也没有绕到她的前面,良辰疑惑的转身看向他,“没有了吗?”
要是有的话,高端上档次就培养,没有的话,就以贴身小厮不能太没文化帮他请几个先生,正好不让这张脸在自己面前晃荡。
反正只要他不合女主he,她依旧是成功,没必要像上个世界一样,费尽心思想办法追男人,最后自己赔了一半进去,上个世界的状态,要不是结束的早,或许,她会把整个心赔进去。
其实良辰心中还有一个辨别面前人是不是梁砚的办法,要穿越的那一夜,她挣扎中目光无处摆放,不小心就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耻骨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倒不是害羞扒男人裤子,只是谁知道是不是系统穷,用梁砚的壳子装别人的灵魂,而且两个的性格差那么多,良辰私心不愿意证实天之骄子的梁砚和朝不保夕的奴隶是同一个人,所以这件事就那么放下了。
归根结底,良辰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更爱自己,不愿意用心去赌一场没有底的赌局。
良辰的话说出了,夏砚就沉默了。
目光下垂,似乎在思考自己擅长的东西。
良久,睫毛颤了颤才看向良辰,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我还会占卜。”
哈!
良辰被这个答案弄得懵了一下,旋即一想,她到这个地方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巫师道士之类的人物说不定真的有超自然的能力。
但是,这个特长太高端大气上档次了一些,真的能帮他改变命运吗?良辰扫了他一眼,脸上才长了一些肉,就打算投入七老八十骷髅占卜师行列吗?
“那我该怎么帮你?你需要水晶球吗?”良辰认真说道。在街口帮他摆个摊子是不可能,因为怕被女主看到给生吃了,但是给点器具,让他深入学术研究也不错。这个世界早用水晶制作出各种器物,所以水晶球他要她也无不可能弄来。
“不用,奴……我用龟壳铜钱便能占卜。”一时还不是很习惯用“我”而不是“奴”。
良辰了然的点点头,这么说他走得应该是道家的路子。
没过一会良辰就吩咐下去,让他们给夏砚找齐桃木剑,和古铜钱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