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与乐逸宸两人又同时病倒了。
裴氏认为两人是纵欲过度,将养几天就好了,不料这次却病得极重,不但黎昕緾绵病榻不见好,就是乐逸宸这样练武之人,十几天过去也丝毫没有好转,朝堂上告假不去上朝了,每日傻傻呆呆的,竟有些许精神失常了。
裴氏开始想着两人已经这个那个了,干脆移到一处,方便她与双儿包晓敏照料,不料乐逸宸与黎昕同声拒绝。这一病半月,乐逸宸每天跟她探问黎昕的情况,却不再进听涛水榭,而黎昕每天昏昏沉沉,连问都不问一声乐逸宸的情况。
眼看着儿子与黎昕两人眼窝深陷面黄肌瘦得没个人形,裴氏心疼得夜夜饮泣。
小两口可能是闹矛盾了,裴氏埋怨儿子,有什么不能让步的,以前把人捧上天,鞍前马后伺候着,这时得到人了,拿乔了?
“宸儿,昕儿中午又只喝了小半碗粥,你去劝劝他吧。”
黎昕性子极犟,裴氏不敢劝她,只能苦口婆心劝儿子。
乐逸宸的眼睛空洞洞地望着房顶,裴氏又哭着劝了一会,乐逸宸突然道:“娘,我和黎昕都死了,你把我们葬到一处,让我们俩永不分离。”
这是什么话?裴氏放声大哭。
听涛水榭中,孟滟双儿也正趴在黎昕床前哭,孟仕元愁闷地在一旁来回踱步。黎昕脸色灰败,只静静地躺着。
“黎昕,你这是怎么啦?病了不看大夫不吃药?你在想什么?好歹说一句话啊。”孟仕元忧心如焚。
黎昕闭眼不答,孟仕元心疼地看着她,拉起双儿打了个眼色,双儿擦着泪出去了,不久包晓敏带着明瑞泽进来。
“哥哥,你起来陪我玩,好不好?”明瑞泽爬到床上,揽着黎昕的脖子哭。
“小泽乖,跟你娘玩吧,哥哥……累了……改天再陪你玩。”黎昕喘息着道。她虚弱得话都说不长了。
“不要别人,我就要哥哥。”明瑞泽大哭:“她们说哥哥要是不起来,就是要死了,哥哥,你不要小泽了吗?”
黎昕被明瑞泽这一闹,难过得想哭。孟仕元看她还是那样死气沉沉,叹了口气:“黎昕,你不理自个儿,也想想你这一大家子,你要死了,这一大家子怎么过?乐逸宸也病得差不多要死的模样,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只闹脾气,还让不让人活?”
黎昕这些天拒绝听家人提起乐逸宸,又见乐逸宸根本不过来,更是伤心懊恼,这时听得孟仕元说乐逸宸也病重,怔了怔,心头思绪千回百转。
默默地想着乐逸宸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即使他真的与青楼女子好过,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在为她而努力,他所做的,只是为了让她平安顺遂生活舒适。
黎昕正纠结时,郑伦领着一个太医进来了。却是明晟昊听说黎昕与乐逸宸病了,命太医前来诊脉。
黎昕怎么敢让太医给她诊脉,她摆手:“你回禀皇上,我没事。”
被太医这么一吓,再细想乐逸宸重病与自己生病有关,心结悄悄解开,黎昕强撑着坐起来,对双儿道:“去端些饭菜来,我要吃饭。”
这场大病来的快去得也快,正月底,黎昕痊愈了,乐逸宸在黎昕好起来的同时也好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以前没什么差别,乐逸宸还是细致周到地照顾着黎昕的起居生活,只是在一起时比以前少了,也不怎么交谈。
黎昕心中着恼,面上比以前更清冷,乐逸宸不说话,她也不主动开口。
乐逸宸则烦恼着,按闵炎说的,为黎昕好,他应该离黎昕远远的,可是他舍不了。如果两人没有经过那疯狂的一天一夜,也许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说,现在却……乐逸宸以为黎昕是不高兴他对她关心不够,压根没想到黎昕误会他了。黎昕则气恼他不能守身如玉,两人就这样越走越远。
黎昕心情不好,捎带着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新宅子买下后她与乐逸宸去了涪陵,回来后又跟孟仕元出门,只之前看过一两回,后来也不去了。乐逸宸却天天晚上去的,他心中对黎昕难舍,又经过那一晚的疯狂,除了精神上的爱恋,更有身体的种种冲动,晚上一腔热血肝火旺盛没有出处,就跑到新宅子去挖地下室挖地道。
玉屏山按黎昕之前的设想,筹建了一系列消费项目:玉屏山庄,也就是温泉度假村。山上植果树养动物办玉屏山农家乐食府,辟一个供孩子启智游玩的玉屏山游乐园,一系列建设乐逸宸书写了计划书,又画了规划图,孟仕元交给手下人执行,工作如火如酴开展了,有关玉屏山中有温泉的消息,也在孟氏酒楼中慢慢宣传散布。
“黎昕,野战场的计划书你写了吗?给我,我安排人布置了,到时几个项目同时开业。”孟仕元问。
“这个时间要长一些,我好好计划,让逸宸写好了再交给你。”黎昕道。
“我给你写也行,不一定非要乐逸宸写。”孟仕元充满期待地看着黎昕,这阵子他已长住乐府了,黎昕与乐逸宸在闹矛盾,他看出来了。
“你的事还少吗?回玲珑馆睡觉去,养好精神白天好好盯着玉屏山的项目。”黎昕不客气地把孟仕元赶走。
孟仕元走后,黎昕拿起毛笔,又烦躁地搁下,上辈子用惯电脑,现在要用毛笔一笔一划慢慢写,她深感麻烦。朝窗户一角斜眼看去,一个人影正在往里探头,黎昕重重地叹了口气。
几天前听明瑞泽问她:“哥哥,你是不是对乐哥哥好凶?乐哥哥怎么老藏在角落里不敢进来?
“乐哥哥在门外?”黎昕奇怪地问。
“嗯,他说他在跟你捉猫猫,可我知道不是,他是害怕你。”明瑞泽双手挂在黎昕脖子上,两腿勾着黎昕的腰,晃着脑袋得意地说。
把窗户打开,外面的人急切间无处躲藏。
“黎昕。”惊惶一闪而过,余下贪婪的眼光饥渴地看着她。
“进来吧。”黎昕叹了口气。她对乐逸宸无可奈何,舍又舍不去,骂又骂不出口,看他神魂颠倒容颜憔悴,又心疼得慌。
“黎昕,我把野战场的规划写好画好了,你看行吗?”乐逸宸从袖袋里摸出厚厚一摞纸。
“很好,非常好,逸宸,这全是你自己想的?”黎昕惊叹。乐逸宸在计划里列好野战场的场地,设计了对阵双方的战斗阵地,甚至还有兵力布署作战计划。
“这个很简单啊,我平时训练御林军就是这样,把人分为两个方队对阵,模拟实战,这样才能提高战斗力。
黎昕愣了愣,这么多年过去,她忽略了,乐逸宸一直在成长,他在她面前还是那个憨实的儿时伙伴,可是在外面,他是耀国的二品大员户部尚书,年前也已擢升御林军副统领,他的能力,从明晟昊放弃闵炎祝英将宝贵的一个提升机会给他,从中可见一斑。
“累不累?要管着户部,还要训练御林军。”黎昕心疼地问,每天她还在睡觉时,乐逸宸就去上早朝了,晚上回来又要抄写。
“不累,训练御林军可以不要我做的,我设局从统领易进轩手中争过来的,给弟兄们训练,有助于树立威信,眼下虽说还做不到令出必行,可是已收服了近一半的人心了,我会设法将完全不能收服的人调走,再另外补人,黎昕,你放心,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我能护得你周全的。”
“注意身体,别累垮了。”
两人许久没有说过温情关怀的话,乐逸宸眼眶一热,拉起黎昕的手放到自己脸颊。
“你瘦了很多。”
“你也是。”
“逸宸……”
“黎昕……”
“你先说吧。”黎昕说。
乐逸宸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黎昕,我们那次回清河,我那天下午去了你家。”
黎昕恍然大悟:“那天你那么晚才回,是因为?你去揍黎重信那个小人了?那也用不着打那么久吧?”
“我揍他了,没揍那么久,我……我意外地知道一个消息,你……你与一户人家指腹为婚的。”乐逸宸忐忑不安地说出,看黎昕脸色没变,很平常,他小心问:“黎昕,你能不能不管婚约,还是嫁给我?等朝庭这边能脱身了,我去找那家人把婚约解除了,行吗?”
“你这阵子一直躲着我,就因为这个?”黎昕哭笑不得地问,心说如果真要守礼法,我跟你都这样那样了,虽然没走到最后一步,可难道还能再嫁给别人?
“嗯。”乐逸宸难受地说:“闵炎说为了所爱的人好,就必须远离,可是我做不到,我憋得快疯了。”
憋得快疯了?黎昕心头一动,直截了当问:“逸宸,如果我嫁给你,你只能……嗯……跟我一个人那样,你做得到吗?”
“跟你一个人好?”乐逸宸奇怪地看着黎昕:“那当然,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
“香满楼那个梦兰是怎么回事?”黎昕干脆挑明。
乐逸宸却还没想到黎昕误会,他脸一红,低声道:“黎昕,你会不会笑话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们的事又不能跟祝英说,我难受,我不知该怎么办,那个梦兰她给我出出主意,让我能得到你,我就经常去找她讨主意了。”
原来如此,黎昕眼眶一红,多日纠结的苦痛烟消云散,看乐逸宸消瘦憔悴,由不得心疼万分。
“逸宸……”
“黎昕……”
眼光緾绵,爱意交织,乐逸宸的眸光灼热逼人,黎昕身体渐渐发烫,绵软,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黎昕……”乐逸宸喉结滑动,喘息着吞了吞口水,捧着黎昕的头,饥渴的唇压下。
熟悉的清凉与甜香……相爱的两颗心贴近,融合……
灯芯爆出灯花,更热烈地燃烧,桔黄的光晕中,榻上两具光裸的躯体热切地交缠着,优美而修长的男性躯体结实有力,光洁莹白的女性躯体柔美纤弱,灯光给他们染上一层粉色的梦幻般的异彩。
“黎昕……黎昕……”
乐逸宸流着泪,灼热的吻落在黎昕滑腻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牙齿与舌头一起,轻轻地定住舔弄那挺立着的樱桃……
黎昕闭着眼,任凭那爱恋的轻咬肆虐,任凭火热的手在自己身体游走,每一个动作都带来一激流。
一只手在向下探寻着,在她湿热的地方停住,黎昕全身一震,双腿不由自主地绷直了。
那只手犹豫着停下,没有更进一步。
“逸宸……”黎昕喉咙中带出一声压抑的低叫,臀部轻轻地抬了抬!
感应到她的动作,乐逸宸的身体一颤,他抬起头来,着迷地看着那晕红的脸颊和微微湿润的蝶翅一样扑扇着的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因为激情而泛着红潮的光洁的身体……
“昕!黎昕!”乐逸宸喃喃地说,痴痴地看着……
“逸宸……”黎昕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暗哑的声音中隐着浓浓的,她急促喘息着,身体是等待蜜蜂采蜜的怒放的花朵,花心颤抖着,等待着,等待被诱惑,被刺激,被探寻,被冲撞,等待熟悉又陌生的乐逸宸带给她的激情和快感,等待浪潮席卷包围她全身……。
乐逸宸的心怦怦跳动得厉害,他梦想的东西就在他面前,他将得到,将占有,不再是一厢情愿,他深爱的人已作了暗示,愿意心甘情愿与他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