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少主,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雨萝趴在地上,对着大步流星往外走的冷风不满的娇声唤道。冷风好像没听见般,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大步走出房间,看似面色如常的他此刻心里却被愤怒掩盖,想到那个男人如今就在冰清房里,他的心满满的都是炉火,脚下生风快步向前走,恨不得立马飞到泠清楼……
……
而此时的冰清和潇圣尚不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在短暂的叙旧之后,潇圣忽然想起了冰清的伤,扶着她来到床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祖传的创伤药,目光扫一眼冰清染血的衣襟,心里掠过一阵尴尬,本欲给她上药,但她伤在那种地方,还真让他有点难为情。
如果是别的女子,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可是冰清不一样,他知道她思想保守,一定接受不了。
“药瓶给我,一会我自己来吧,趁着现在他没来,你快走吧”冰清一眼就猜透了潇圣的心思,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些,起身接过潇圣手里的药瓶,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着,不知怎么回事,她的左眼皮跳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冰清,我不能走,将你继续留在这危险之地,我离开心也难安,不如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我这里有一套衣服,你穿上扮作我的小童混出去”一听冰清又赶他走,潇圣的倔劲上来了,站在床边一脸的坚决,他今天无论怎样都不会把冰清留在这,誓要让她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
“不行,我武功被废,跟着你出去只会连累你,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冰清话音中带着急切,冷风随时都会进来,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必须尽快让潇圣离开。
“什么?你被废了武功?是冷风干的?这个畜生!”听到冰清居然被废了武功,潇圣只觉得怒火中烧,紧攥着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在叫懈着愤怒两个字,那个口口声声以性命爱着冰清的男人,现在居然残忍的废了冰清的武功,那么高深的内力顷刻之间就被毁之一旦,这个人渣!
“是他,再加上我现在有伤在身,根本就走不出去,你快走吧”再耽搁下去,潇圣必然会暴露身份,冰清心一横,转身咬牙用力推了潇圣一把,低喝道“走!”
潇圣回头,对上冰清清澈的凤眸,那眸中的坚决让他明白,他今天是带不走她了,也罢,现在的形势,以他一人之力想要带冰清离开,的确很困难。
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孤身独闯虎穴仍没有带走自己心爱的女人,潇圣心里暗恨自己无能,向前跨出一大步,再次将冰清紧紧的拥在怀里,感受到那熟悉的温热,他心里一酸,眼泪即将溢出眼眶。
“冰清,那我先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联合凝儿她们来救你出去!”此时的潇圣,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子身在敌穴,他却要独自逃生,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的懦弱。
“恐怕你走不了了!潇圣医”就在潇圣打算独自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阴沉的男音,心里一惊,放开冰清回头望去,却见冷风带着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铁青的脸,欲喷火的眸子足以说明冷风此时有多愤怒,刚才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听着冰清和潇圣的对话,他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再流通,腿麻木的不受支配,好半天都迈不动步子。
听到冰清话里话外句句都透着对潇圣的关心,他就像打翻了醋坛,心从内到外都是酸的,偏偏一进门又看到这样一幕,那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如一根巨刺,刺痛了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那颗狂热的心也被眼前的一幕撕的粉碎。
“冷风,你来的正好,我有笔帐正要和你算一算!哼!”潇圣一把将冰清推到身后,大步走到冷风面前,赤红的眸子瞪着冷风,看到他穿着和服,完全的东瀛人打扮,顿时想起他的身份,不觉失笑出声,当初自己是昏了头,才会想要成全他和冰清。
“是吗?我也有笔帐要和你算一算!”冷风毫不退让,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如果说在西域他对潇圣还尚存一丝感激之情,在看到他与冰清多次相拥的场景时,这份感激之情已经荡然无存,在冷风心里,潇圣无疑是个伪君子,表面成全他和冰清,背地里却偷偷抢走了冰清的心。
“哼!算帐!好啊,我先问你,当日你曾亲口对我说,你只在乎冰清,现在你就是这么在乎她的吗?废掉她苦修多年的内力?”最后一句话潇圣说的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废掉”两字揪扯着他快要破碎的心,当时冰清发现自己失了内力时,她有多痛苦,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
“她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对她,这好像跟你无关吧!”轻挑的语气却暗藏着尖锐的利剑,轻易的就挑起了潇圣的怒火,眉峰一挑,声调提高“你的女人?冰清没有嫁给你,她就是她自已,谁的女人都不是!”潇圣气极,这男人当真霸道的可以,怪不得他从一进门,看到冰清时就感觉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她好像活的很压抑。
“潇公子别忘了,在西域你亲口把她送给我?难道不是吗?”扭曲事实,这是冷风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只要能造成冰清和潇圣的误会,他不在乎做个卑鄙小人,反正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只要是能留住冰清,他不在乎一直错下去。
“我什么时候把冰清送给你了,非凡愉风,你休想颠倒黑白!”潇圣气的肺都快炸了,胸腔内的怒火快要破体而出,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烧成灰烬,想到冷风的话有可能让冰清误会自己,潇圣不禁慌了神,扭去不自觉的看向冰清,果然见她疑惑的皱起眉头,满眼的不解。
“冰清,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把你送给他”面对冰清那质疑的眼神,潇圣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顾不上和冷风争辩,目光转向冰清,急着向她解释。
“我胡说?潇圣,在西域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却没有告诉冰清,你存着什么私心,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吧!”冷风凉凉的诽谤道,尽管心里有点愧疚,但一想到潇圣在冰清心里已经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那仅有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了,满意的看着潇圣气的铁青的脸,冷风转眸看向冰清,在她受伤的心上又洒了一把盐“冰清,聪明如你,应该明白,在这世上,得不到爱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冰清倒退几步,不可思议的眼神,怔怔的看向潇圣,眸底的泪水晶莹剔透,划过她凉薄的心带来一道浅浅的伤痕,她本不相信冷风的话,可对上潇圣的眼睛时,那双眼里流露出的歉意却让她不得不信,他早就知道冷风的身份,却隐瞒至今,多大的谎言,多么可笑的讽刺,连他都在骗她,这残酷的事实打散了冰清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为什么?”冰清的声音凄凉而无助,目光死死的盯着潇圣写满悔意的眸子,她知道冷风的话掺有水份,说潇圣将自己送给他,冰清是不信的,要说成全还有几分可信度,但这才是冰清最不能理解的,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尤其是潇圣,高傲如他怎么会甘心让爱,她玉冰清又不是货物,由着两个男人让来让去,这才是她最生气的。
“冰清,对不起,我……”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潇圣却跟冰清有着很好的默契,短短的三个字,潇圣就知道冰清问的是什么,她在质问自己为什么隐瞒冷风的身份,为什么将她让给冷风,他苦笑几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一度以为冰清爱的是冷风,所以当初才会那样做,只有爱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会甘心让爱,可是现在他深切的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样一个自私霸道的男人,冰清若是跟了他,只会被毁的彻底,而不会幸福。
你的爱就那么不值钱吗?轻易的出让给别人?冰清含泪的眼直直的盯着潇圣,这句话几欲突口而出,但随即一想,又咽了回去,冷风的妒火会将她的话吞噬,那样潇圣会更危险,她已身处险地,不能再把他拉进来。
但冷风也不是傻子,冰清眼里的深意那样的明显,她分明是在保护潇圣,即使心里真的有怒火,她也还是要护着他,只因她——爱他?
一想到这点,冷风胸中的火苗就又窜了起来,该死的潇圣,他一定要除了他。
“我不想看到他,让他走!”冰清转身背对着潇圣,明着是在说狠心绝情的话,装作愤怒和不在意潇圣的生死,真正的目的却是有意误导冷风,这样他才会放潇圣离开。
“好,冰清,你放心,这样狠毒的男人我一定会让他下地狱,给你出了这口气!”相识多年,冷风十分了解冰清的心思,这双关语表面是在安抚她,实际上威胁意味十足。
冷风的话冰清哪能听不出来?但她却无力反驳,都是聪明人,有许多话不用点破,只须心中明了即可,她扭头看向潇圣,轻叹一口气,苦笑一声,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无力的靠在床柱上,满眸的疲惫,满心的伤痕。
“来人,这个人假借看病为由,行暗杀之勾当,给我把他押入死牢”冰清的态度冷风虽然满意,但心底也免不了涌起一丝悲凉,自从来到东瀛以后,冰清在他面前从未妥协过,这次却为了潇圣做出了让步,可见潇圣在冰清心里的重要性,想到冰清爱的是潇圣而不是他,冷风的心就一阵阵的酸涩,杀潇圣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冰清,对不起,我终是连累了你!”潇圣被几名操着东瀛口音的男子拖着往外走,满目的不舍,满心的悔恨,都是他的鲁莽害了冰清,冷风拿他的性命威胁冰清他岂会听不出来?如果他刚才听冰清的话早点离开,冰清现在也不用受冷风的威胁!
冰清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整个人显的毫无生气,直到潇圣被带离房间,她才睁开眼对站在窗前的冷风冷声问道“你想把他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