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王室,小柳便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不过并不浓烈。当她看到昨日还威风凛凛的王母,此刻正温柔如水的坐在国王的身边看着她时,她心里一激灵,不知何故,王母给她的印象是如此的不好。
她站在那里朝王母问了声安,便又看向半躺着的国王,正闭目养神着。
小柳看到此景心里不免有些为国王可怜:有这香气在,你如何能能养好神?没病都会神经错乱。
小柳又向国王问了声安,而此刻王母开口说道:“柳姑娘,念你初来不懂规矩,以后记住,见到我王,必须先向国王行礼问安,王乃至尊之躯,尊贵无比,地位自不必说。今日你要拿出全身本事,为我王尽力救治。若成,当有大赏,不成,那虎骨必会取拿,而你也会自负后果。”
小柳听来,王母以救治之名,扰乱其心神,让她有担心之色,恐怕没安什么好心。联想到那香味,小柳微察了王母一眼,自问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早已被检查过的小柳,此刻王母命人又将她搜了一下身,以表示对国王的安全负责。
检查无恙后,小柳便来到国王前为他诊病。小柳看到这位叱咤风云的国王,虽然还是个中年人,可如今却双鬓微白,浓眉下眼睛微闭,呼吸时长时短,穿着一身白衣斜靠在被子上。
“王,我要给你看病了,你哪里难受?。”小柳对眼前的国王轻声说道。
国王缓缓睁眼,迟木地看了小柳一眼说了声“好”便继续闭目休息,不做任何回话。
得到国王的许可后,小柳见精神不好的国王未给任何回复,她也不敢打扰,只好开始为他诊病。
对于国王,小柳不可能像救治吴蝉那般,肆无忌惮的寻找病根。她先是轻轻的将国王一只手拿在手里,一指按在腕处经脉上,另一只手一指点于肩头,然后闭目,用双指传来的震动来感觉此条经脉是否畅通,。
二十分钟后,确定未查到什么异样后,她便以同样之法查另一只胳膊,也未有异样。
坐在一旁的王母看到小柳给国王看病竟然如此费时,心里十分不爽。但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提出异议,她稍用力的清了清嗓子,长吁了一口气,让人看上去很累和不耐烦的样子。
专心看病的小柳听见这声后,心思稍乱,十五岁的女孩,虽然几年的磨砺,让她的心智比那些大于她年龄的都沉稳成熟,但面对王母,她实在是嫩了不少。
一面想着王母这边,一面检查国王身上的病灶,没一会儿,她便满头大汗,心神疲惫,气息见差,恰在此时,那股香气趁虚而浸入她的体内,又要开始扎根作乱,她只好暂停对国王的检查,而全力对付体内的香毒。
王母见到小柳收手闭目自保,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冷冷说道:“看来你这丫头也是不行啊,来人啊,把她带下去,听后发落。”
“啊!”听到此话,小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顿时感到浑身发冷,心神颤抖,难道这就要完了吗?
正当来人要进入王室押走小柳时,有传话者喊道:“吴起上将欲拜见我王。”
王母听后心里暗骂了一句,刚要放话找个理由让其离开,这时国王突然来了精神,浓厚之音说道:“吴上将来了?快让他进来。”
吴起脚下生风,还没等有人将小柳带出王室外,他便堵住了门口。
“怎么?柳姑娘这是......?”
闻听吴起认识小柳,国王和王母都看着小柳和吴起。王母好奇的问道:“吴上将怎么会认识这个山里的野孩子?”
吴起听这话问的不善,走进王室先是叫停两个押着小柳的人,然后向国王王母请了安,方将他如何认识小柳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
当王母听后,表面无任何变化,内心却起了巨大的波澜。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白毛丫头,从山沟里跑出来的野种,怎么能将吴蝉身上的邪气镇住。而国王刚才也是根本没拿这个小孩子当回事,这半年来给他看病的名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都是束手无策,所以他也没拿小柳当根葱。
当他听完吴起之言后,正眼看了看小柳,说道:“小蝉可是我魏都的好苗子,你若是能将她治好,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唉,可惜了我那老十。”说完神情骤然暗淡下来。
“她没治好我王的病也没关系,胡神医不是说,用虎骨做引,加上一些奇珍异草,能治好您的病么?”知道了小柳的能力和她对吴蝉的救治,王母立刻对小柳实行围杀之举。
“诊病未完,为何要急着杀虎?我保证,我能治好国王的病。”小柳一听王母要杀大黄取虎骨,霍然站起大声说道。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刚才已经看过,并未有何进展,你还是下去吧。”王母站起,气愤的追问道。
“王母莫要这般着急,行医问药马虎不得,尤其是她给我王看病,更是该万分仔细。要是因为乱了心神,而错过了能给我王看好的机会,岂不是我等大过?”吴起笑呵呵的说道。“那老虎已然在我们这里,再晚些做决断,也无不可啊,我王您说呢?”
“说的有理。一个孩子,大老远的来为我治病,看好看不好都不要难为她,孩子,你叫什么名,你为何敢肯定能治好我的病?因为那只老虎?”
小柳看见吴上将为他争取到了机会,她感激的看了吴上将一眼,听到国王问话,她狠下决心,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为了大黄,她必须稳定心神,全力为国王诊病。
“我叫柳丝,大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你治疗,只希望治好您的病后,你们让我领着大黄离开。”小柳面色坚定的对国王说道。
听完这话,国王严肃的看了看王母微眯着眼睛说道:“孩子,那就麻烦你再给我看一次,闲杂人等,暂时离开,吴起留下。”
小柳听完长吁一口气,终于争取到这个机会了。
王母则二话没说,看了看小柳,眼神中带着刀山火海般的杀意离开了此地。
国王看着王母离开的背影,冲着吴起苦笑了一下——如今这局面,又能怪谁呢?
“吴起,好久不见你了,是不是怪本王了?”国王盯着吴起的眼睛问道。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自我踏入这大魏州,便把这条贱命给了这里。王若信得过我,我便为大魏征战四方,死而无憾!王若有更好的人选,我便痛快饮酒,洒脱人生。”一番话说的豪气冲天,小柳听罢,对吴起不仅仅是有了感激之情,更有了些崇敬之心。
魏延听了此话,只是长叹了一声,没有做任何回话。看到小柳还在等着他发话,他便岔开话题,让小柳这就为他诊病。即便此刻,他仍然不相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看好很多名医都看不好的病。
小柳得到国王许可后,便继续按照先前之法,一点一点地为国王检查。
双臂,双腿,肚子,胸部,后腰,后背,最后甚至连一般人不敢碰的头部,小柳都给做了检查,可仍未有结果。
小柳又一次出现心神波动。“莫非这次真的完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就这样终结?”她甚至想到,大黄因她的失败,而遭屠杀的样子,小柳清瘦的小脸上,顿时密汗层叠。
国王看到小柳此态,有些失望,不过他本就没对小柳抱着多大的希望。
吴起一直在看着小柳在为国王诊病,当小柳出现状况时,他猜到,小柳没有诊断出病根在哪儿。
他正要说些话安慰小柳,让她不要紧张时,外面有人呼喊道:“不好了,老虎待的地方着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