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娇活了二十多年从沒像今天这么难受。不仅难受。还很心痛。
她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把所谓的情爱看得太重的女人。否则。以她的条件和外貌。再优秀的男人她也找得到。但她至今一直这么单着。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对这方面的事儿沒兴趣。起码在遇到萧正之前。她沒什么兴趣。
起初。当她见萧正的第一面时。她也像平时那样对待所有新來的同事。包括给萧正一个下马威。之后。她对萧正甚至有了更严厉的要求。处心积虑的想赶走萧正这个竟然敢挑战她权威的小混蛋。但随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萧正慢慢在保安部站稳了脚跟。并在多次机缘巧合之下。二人的关系发生了进一步的微妙变化。包括他和爷爷奶奶的旧交。也让白玉娇对萧正有了更大的改观。
事实上。萧正是极其讨厌家里人给她介绍男人的。这不符合她的性格。也不是她挑选男人的途径。白玉娇虽然行事作风凌厉。但在感情方面。她极有自我意识。并且信奉看不见摸不着的缘分。她一直觉得缘分才是爱情的必需品。而婚姻。只是爱情的一个最终目的。直至萧正的出现。
她和萧正有缘分吗。
上班沒多久。当二人还沒确定友谊时。他就拎着礼物上门请爷爷奶奶帮忙。还和爷爷奶奶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更是从小就听爷爷奶奶念叨的坏学生。好孩子。
这岂非就是缘分。
而随着与萧正的深入接触。她愈发找到了萧正身上的人格魅力。以及谁也无法复制的气息。
说起來有些俗。但对白玉娇來说。她的确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和缘分中。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但仅仅是喜欢而已。她却不敢说。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因为萧正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是一个自己不论如何也赢不了的女人。蓝心。
白玉娇确实是一个有魄力的女人。否则她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为明珠著名的搏击高手。也不可能成惩恶除奸的人民警察。更加不可能把偌大一个保安部管得死死的。沒人敢挑战她的权威。这一切。都证明了她强悍的人格魅力。已经军事化的生活作风。可在感情方面。白玉娇却薄弱得像个白痴。
她不知道怎样和男人相处。更不明白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才是最稳妥。最不伤人伤己。而现在。她更是不能表达。也不可以表达。否则。她不成了人们口中万恶的小三了么。
办公室内灯光清冷。寂静得仿佛一座孤楼。窗外尽管再灯火辉煌。却好像也和她沒有任何关系。今夜。她要做的只是当一个尽职的守夜人。守一个对旁人來说沒有任何异样。对她來说却注定无眠的夜晚。
她知道。萧正只是去88楼工作。仍然在同一座大厦里面。但她同样知道。连明明在一个工作区域工作。二人打交道的时间也并不多。她也无法争取到太多的和他相处的机会。等以后萧正进了BOSS区。而她却留守在保安部。二人是否还能见上面。像以前一样频繁说话呢。
这已经是在感情方面是一个十足弱者的白玉娇的最后奢望了。但现在看來。这一切都注定成为残酷的现实。她沒有这样的勇气去88楼。而飘忽不定的萧正。注定会和她渐行渐远。直至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
身体向來健康的白玉娇忽然觉得今晚格外的冷。办公室内明明开足了暖气。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
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白玉娇微微抬眸。淡淡问道:“谁。”
“我。”门外传來萧正轻松却略带酒意的声音。
是他。
白玉娇心如潮涌。当即便不知如何是好。
开门。
开门之后说什么。如何与他相处。
不开门。
用什么理由拒绝他进來呢。
一瞬间。白玉娇的脑海中浮现无数个念头。但最终。都只化作一句:他來做什么。
是了。
三更半夜。他明明和保安部同僚吃饭喝酒消遣。为什么会跑來公司。跑來找自己。
他要做什么。找自己的原因。又是什么。
白玉娇终于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然后來到门口。帮萧正打开了房门。
刚一开门。白玉娇就瞧见了萧正手里提着的烧烤。以及一箱子冰镇啤酒。在这样的寒冬季节喝冰啤酒。也只有萧正这种生活习性癫狂的男人才干得出。普通人是无福消受的。
“肚子饿了吗。”萧正闪身进了办公室。一面把吃的喝的摆上桌。一面笑着问道。“和那帮家伙喝了一晚上的酒。连口饭也沒吃上。正好想到你还在公司守夜。就买了宵夜和你一起吃。”
说着。萧正开了啤酒递给白玉娇一瓶:“你不会告诉我已经吃过宵夜了吧。”
“沒有。”白玉娇表情平静的接过啤酒。和萧正碰了碰。咕噜喝了一大口。
啤酒透心凉。烧烤虽然已经不那么火热。却依旧香辣可口。白玉娇平时就喜欢拉着萧正去吃烧烤。对于那些有格调又讲究的西餐厅。她反而沒什么兴趣。这一点。萧正是很清楚的。
所以一吃烧烤。他就下意识的想到了白玉娇。这个一直在照顾自己。给自己擦屁股的彪悍女人。
喝了近两斤白酒的萧正此刻喝起啤酒來基本等同喝茶。和白玉娇一瓶接着一瓶。喝得畅爽之极。一盒盒的烧烤下肚。原本空荡荡的肚子也是满足了起來。
萧正來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握着一瓶啤酒俯瞰楼下的夜景。感叹道:“人生真是奇妙。小时候我就想当一个坐写字楼的白领。找一个贤良淑德。偶尔还有些幽默细胞的女人结婚生子。过普通却充实的小日子。现在看來。我当初的梦想实在太小。也太微不足道了。”
白玉娇听着萧正那所有所指的感悟。不由缓步來到窗边。同样俯瞰着楼下的夜景。抿唇道:“小时候我有很多宏伟的梦想。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反而只剩下你小时候的梦想。”
“那我们岂不是正好相反。”萧正回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