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颜登奎一番严厉恐吓之词,似乎萧正俨然成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平天下。
反观萧正,在听完颜登奎的陈词之后,双眸微微眯起,反问道:“连保持沉默都不行。”
“不行。”颜登奎脸色平静道。”我问,你就要回答。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
“能不能等我律师來了,我再回答。”萧正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能。”颜登奎说道。“等你上了法庭,自然会为你提供律师。”
“我不差那点律师费。”萧正点了一根烟,表情严肃道。“而且你们提供的律师肯定沒什么本事。沒我自己找的能言善道。”
“萧正。”颜登奎眼神略显锋利的盯着萧正。“我希望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你涉嫌的不是普通的民事案,而是杀人案。如果你不认真回答我的问題,你就过不上明年的除夕夜了。”
“这么恐怖。”萧正佯装惊吓,动作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那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杀人了吗。”颜登奎毫无铺垫的问道。
“沒有。”萧正摇头拒绝。顿了顿,他又一脸无奈的问道。“颜科长,你是不是沒干过警员。哪有像你这么问嫌疑人的。”
顿了顿,萧正继续说道:“你得先旁敲侧击,把你想知道的答案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題里。这样才能引诱我说出实情,并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你上來就问我有沒有杀过人,我当然不会承认啊。你说对吧。”
萧正十六岁就成了拘留所的常客,对警方的那一套了如指掌,也深谙警方在审讯时的心理战术。若搁着一个心里素质稍微差点的,三下五除二就被警方忽悠得晕了头,问什么答什么,不敢隐瞒。
若审讯萧正的是个老油条,他可能还觉得有些趣味性,起码在审讯室呆着不会无聊。可偏偏审讯萧正的是个毫无办案经验,只知道喝茶看报,玩儿阴谋诡计的颜登奎,在这方面的经验等同于无。这让萧正感到无趣之余,还忍不住纠正了颜登奎的问话程序。
“听起來,你很有经验。”颜登奎缓缓说道。
他作为颜家大公子,当然不可能从小警员干起。镀金也不是这么镀的。
“还行。”萧正咧嘴笑了笑,很不谦虚的说道。“我当初要是投考警校,成为光荣的人民警察,我相信我有能力降低明珠的犯罪率,也有把握提高明珠的破案率。”
“说起來,办案靠的就是心细胆大,以及丰富的经验。”萧正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你沒当警察,真是警队的损失。”颜登奎笑了笑,取出一份档案推到萧正的面前。“你看看。看有沒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萧正笑着翻开档案,越看越是觉得有趣,抬头问道:“我才回国半年多,就犯下这么多案子。而且还有背靠背的案子。昨儿晚上在城东杀人,今儿早上就在城西犯案,,”顿了顿,萧正啧啧称奇道。“我都怀疑我是变态了。”
“你就是杀人变态。”颜登奎平静的说道。“而且是个罪大恶极的连环杀人犯。”
“证据呢。”萧正问道。“就算你想我死,也得让我心服口服吧。”
“你不服。”颜登奎反问道。
“当然不服。”萧正笑道。“你把这些悬案全都算在我的头上,让我背黑锅。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你在上面签字画押,我就给你个解释。”颜登奎一丝不苟的说道。
“如果我不签呢。”萧正反问道。
“你会签的。”颜登奎话锋一顿,房门被人推开,两名孔武有力的警员出现在门口。
“严刑逼供。”萧正故作吃惊道。“你不是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吗。”
“的确不是我的风格。”颜登奎扫了一眼合上门,站在两侧的警员。“但是他们的。”
“我进警局的时候体表沒有任何伤痕,而且有沈曼君作证。你们要是把我打出什么毛病,不怕捅出篓子。”萧正一脸轻松的问道。
“放心。”左侧的一名警员表情凶狠的说道。“我们不会让人看出你受伤。”
萧正笑道:“这可是需要技巧的。”
“签字吧。”颜登奎淡漠道。“何必为了逞强,受皮肉之苦呢。”
萧正摇摇头,一脸无辜的说道:“颜科长,你太让我失望了。”
“怎么说。”颜登奎眉头一挑,好奇问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对手。但现在看來,你也只是个使用下三滥招式的烂人。”萧正点了一根烟,微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颜登奎愈发好奇萧正在想什么。
“赌我今天能不能出去。”萧正微笑道。
“不用赌了。”颜登奎说道。“你输定了。”
“这么自信。”萧正微笑道。
“是对你沒信心。”颜登奎缓缓起身,失去了与萧正谈话的兴趣。临走前吩咐两名警员道。“好好招待萧先生。”
沈曼君眼睁睁看着萧正被抓之后,她第一时间联系了能说得上话的人,但对方给出的答案均是:管不了。
管不了。
为什么管不了。
平时不都挺能吹嘘的吗。说得好像就算是一号首长南巡,也能左右逢源,如鱼得水。怎么如今遇到这么点事儿,就管不了。
正当沈曼君焦头烂额之时,她想到了一个肯定能说上话的人。陆大山。
想到就做,沈曼君立刻找到了陆大山的电话,然后拨打过去。
“喂。”电话那边传來陆大山平稳而威严的声音。“找谁。”
“陆叔,我是沈曼君。之前在一次饭局上见过。”沈曼君礼貌的说道。
“哦。是小沈啊。”陆大山的口吻柔和了一些,笑道。“找我有事儿吗。”
“萧正被抓了。”沈曼君直截了当的说道。“他今天刚下飞机,就被颜登奎带人抓走了。看样子,颜登奎不会放过萧正。”
她说完,电话那边的陆大山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沈曼君提心吊胆的问道:“陆叔,还在吗。”
“嗯。”陆大山的声音传來。“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來处理。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