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续了一支烟,表情略显浮夸的问道:“还真有人想拍老虎的屁股啊?不应该啊。”顿了顿,他继续问道。“在明珠,谁敢招惹你陆大山的老婆?”
萧正眼看陆大山的表情愈发凝重,颇为纳闷的腹诽:该不会跟上次陆琪儿一样,这老家伙又想怂恿我卖命吧?
陆大山意味深长的瞟了萧正一眼,缓缓说道:“找茬的不是明珠人。”
“不是明珠人?”萧正眉头一挑,不可思议的问道。“那难不成还能是燕京人?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居然敢跑到明珠来触你的眉头?”
陆大山苦笑道:“偏偏来者就算触我的眉头,我也不方便吱声。所以才来寻求你的帮助。”
“谁这么凶残,连你陆大山的面子都敢不给?”萧正递给愁眉苦脸的陆大山一根烟,好奇问道。
啪嗒。
陆大山点了一支烟,表情略微凝重的微微转头,盯着萧正道:“就是住在你家里的那位。”
“静姨?”萧正目瞪口呆道。
“嗯。”陆大山苦笑点头。
萧正终于明白李静为什么由始至终都不肯透露来明珠做什么了。原来,她所要办的私事,就是找陆大山——或者说秦霜的麻烦。
“为什么啊?”萧正万分困惑道。“你得罪过她?”
“我哪敢得罪她啊。”陆大山哭笑不得。“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丈母娘的威名,她身边的头号侍女,是我敢招惹的?就连燕京那位花帅,你丈母娘的亲弟弟,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客气的很。”
“她一个出家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明珠找你们家的麻烦?”在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之前,萧正轻易不敢站队。
陆大山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算得上是私交甚好的朋友。何况在明珠的这段日子,陆大山也没少帮过萧正。所以不论如何,他是不希望和陆大山闹别扭的。
但李静方面——从得知李静要来,阿正哥就计划给予她春天般的温暖。又如何会和她作对呢?不止不能做对,在李静做事时,还得给予相应的支持和鼓励。
太难了。
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得罪不起。萧正真后悔下楼,真不该听陆大山在这里瞎比比——
“要把这件事说清楚,那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陆大山轻叹一声,缓缓说道。
“那你说呗。反正没什么事儿。”萧正点了一支烟,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你可知道你静姨当年在燕京的名声?”陆大山随口问道。
“那我哪能知道?”萧正无可奈何的说道。“静姨足足大了我二十岁。她出家那年我可能还在穿开裆裤。”
“一个字,牛。”陆大山意味深长的说道。“牛得不像话。即便跟随叶玉华办事,也丝毫没被盖了风头。”
“静姨也是个经商天才?”萧正诧异道。
“不。”陆大山轻轻摇头,感叹道。“叶玉华智慧无双,打小就是天之骄女。但你静姨却是武林高手,堪称燕京头号女英雄。”
“我丈母娘那么厉害的人物,行走的场合也必然是第一流的上层社会吧?静姨就算身手再好,似乎也没什么发挥空间吧?”萧正困惑道。
“理论上的确如此。”陆大山莞尔笑道。“但实际上呢?其一,你丈母娘出家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否则怎会力压群雄,连咱们这帮大老爷们也镇不住她?一是靠她恐怖的智慧,二嘛,则是靠你静姨同样恐怖的手段。那下手狠毒的,至今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顿了顿,陆大山继续说道:“至于其二,便是当时燕京的环境远不像现在这么复杂。穷嘛。那年代一个亿万富翁就够官方媒体吹嘘大半年。我也是沾了时代的光,才有那么点小名气——”
“说重点。”萧正板着脸说道。“就不能改改你爱炫耀的坏毛病?”
陆大山讪笑道:“尽量,尽量。”
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个时代五毛钱就能吃一碗面条,猪肉才两三块钱一斤,寻常人家的孩子,一天也就一块钱的零花。那还是算上五毛钱的早餐费。你说说,连彩电都是奢侈玩意的年代,年轻人的思想能复杂到哪儿去?”
陆大山续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一口:“那会儿华夏第一批有眼光的人正在商海中挣扎,而像叶公那种老资格,也正在把多年积攒下来的资源转换成钞票。你说说,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除了胡吃海喝,不就是崇尚武力,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嘛。甭管是官家子弟,又或者豪门望族,差距没现在这么大,家底也没想象中那么多。就连我都不止参与了一次群殴。还被人堵在巷子里扁过两次。”
萧正失笑道:“没想到陆叔还有这经历呢。”
陆大山抽了一口烟,打趣道:“谁还没点荒唐往事啊。”
“但你说了这么多,好像和这事儿没什么关系吧?”萧正问道。
陆大山摇头道:“当然有关系。”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个时代,掐指一算才几个上的了台面的高手?你再看看我们那个年代,就连我年轻的时候,都拜过一位大师,学过几年拳脚功夫。也就是后来生意忙碌了,才渐渐落下。你看看白无瑕,再看看你家静姨,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陆大山抽了一口烟,意味深长的感慨道:“那可真是一个强者如林的黄金时代啊。”
“扯远了。”萧正没好气的说道。“你能别说着说着就跑题吗?”
陆大山闻言不由和颜悦色的说道:“我这不是一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嘛。总之一点,这次你静姨来明珠,就是要和你秦姐一分高下,一决生死。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把这档子事儿给拦下。要不然——不止我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过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