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的眼前经过一段灰黄,看清了屋顶的白色顶棚,和一盏圆形的吸顶灯,这是哪儿?头像裂开一样的疼,绿色的窗户,透亮的玻璃,外面漆黑一片,一半绿一半白的墙壁上写着红色的床位号,“23床,25床”。床位号上面是一排绿色的金属盖板,上面有“氧气,吸引”几个接口,他像一条很宽的收腹腰带,把墙壁分割成绿裤子,白T恤。
医院?这样的场景还能想到其他的地方吗!
闭上眼想一想之前发生的事情,粉色的小皮鞋像两只鸽子在眼前跳啊跳的,自己被一个穿着粉色皮鞋的女孩子捅了一刀吧!努力的回忆女孩子的模样,却回忆不起他的脸部细节,好像一场梦一样模糊,现在梦醒了,梦境里的人和事,正在脑袋里渐渐的消失。
我居然晕血?不!这怎么可能,可为什么见到自己的血流出来的时候,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赶紧摸一摸肚皮,印象里被捅了一刀的位置。确实有块纱布在上面粘着。用手碰触的时候很疼。看一看四周其他的床位,只铺着脏兮兮的绿色褥子,房间里只有他一个病人,真是一家生意惨淡的医院。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没费什么力气,伤口也没像想象中的那般剧痛。大概只划破皮肤吧!刚刚有血流出来,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晕血,见到别人的血从来都没晕过。可不是晕血!还有什么理由更充分的解释他会晕倒的事实呢?真的挺不可思议的。
病房的门打开,其实,透过门上面的玻璃林洋早已经看见了漂亮的护士向这里走来,只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变得那么好,到哪儿都有美女陪伴,好吧!真的是运气很好吗?刚刚被美女捅了一刀,好像完全没有恨意,在昏倒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吧!难道评判一个女人的品质的依据,就是这蜻蜓点水势的一刀吗!
捅他之前是随随便便的站街女,捅完之后反而为她立起了贞节牌坊,这能代表所有男人的内心世界吗?如果是,请捅死他们。
“哦!24床你醒啦!”他手里端着不锈钢的盘子,里面放着纱布和镊子,插着试管的玻璃瓶,乳白色的胶囊,不注意肯定以为那是个充满奶水的奶头,一瓶是无色的药水,一瓶是蓝色的药水儿,还有一包促进肌肤再生的药贴,现在把它们轻轻的放在隔壁的床铺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正在帮他收拾床上的被子,“120送来的!”
好像有一点儿印象,弄伤他的那个女孩子在他面前拨打了120,恰好是在他昏迷前一秒接通的电话。
“你好120吗……”
熟悉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又好像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既熟悉又无比的陌生,是人,是个漂亮的女人没错!
“好了!现在你躺下,我帮你换药,贴上药贴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林洋从心里想拒绝的,可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不是其他的目的,在她把纱布掀起的时候看看肚子上的伤口到底有多大。
结果他发现了身上蓝白条纹的患者服,至于他是怎么到他的身上来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吧!他希望是眼前的这个护士帮忙穿上的,也是他脱掉的,闭上眼想一想,那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景,幸亏当时他是昏迷不醒的,哪怕有一点儿意识都能尴尬得要死。
她用试管吸了点儿无色的液体,滴在林洋肚子上的纱布周围,房间里马上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像刚刚有个醉鬼在屋子里呕吐了一番。
白皙的手上没有手套,是他对职业的不尊敬,还是一时舒服,或是出于对病人的心里的理解。
难道就是这双手吗?为他穿上患者服的?柔柔的,烫烫的,是不是脸已经红了,算了由他去吧!
当纱布在肚皮上撕离的时候,那些医用胶布,尽管她已经事先用酒精稀释过了,还是弄掉了他很多的汗毛。
嘎巴!嘎巴!
他恍惚看见,茁壮的树林被女巫的妖法,齐刷刷的每一棵都被折断。疼痛感分不清是来至伤口,还是那些被拔掉汗毛的皮肤。
一条小小的伤口,像纽扣一样缝着两条细线,没有发炎和红肿的迹象。
他没看清女孩的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一把小刀,可折叠的随身小刀,还是可以伸缩的像弹簧刀一样的,或是一把小剪刀,也是能折叠的可以放在钥匙链上的,不锈钢小剪刀,平时可以剪剪指甲,或是用它修剪钻出鼻孔的鼻毛。
反正是一把利器,和手术刀片一样锋利,他都没感觉怎么疼血已经流出来了。他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的血毫无控制的往外流,当时的感觉无法形容,好像只有晕倒才能准确的形容他的可怕!
凉凉的,她用镊子加着酒精棉球,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擦拭了几下,伤口还是有点儿疼的,不小心金属镊子划过的时候更疼。他的肚子抖动了几下,他可以发誓他没有让它那么做,那是皮肤自主的反应,说不清道不明。自从他偷偷的在角落里……反正他知道了,那种抖动能给他带来很强烈愉悦感!
可是身体在被她强迫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出于什么原因,是急着抢回自己的钱,还是想惩罚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是不是理所当然的应该被捅一刀,把他心里那些怀疑她是站街女的想法无情的掏出来。用她的粉色小鞋跟,捣的和蒜泥一样稀巴烂。
这一次没有纱布,用酒精和碘酊消过毒后,贴上了能促进肌肉再生的药贴。他没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更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的胸看,反正有了刚才的抖动之后他再不好意思看她了。
侧过脸,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柜上,最上面的是秦璐给他的那个信封,看着它的厚度,应该里面的钱还在,这是为什么呢?
她为什么没有把钱抢走,趁着他昏迷的时候。他们的目的不就是那些钱和金卡吗?
搞那么大的迷阵,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主动投怀送抱的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最后终于放倒了他,却不拿走他身上的钱财!
她用力的按一下,防止药贴没有和伤口更好的结合,即使伤口那么一点,快速的愈合也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儿。
“好啦!等天亮你可以去办出院手续了。”
她说话的时候,递给他一张纸,“这个是你的出院证明!在天亮之前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反正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呢!”
她无法抑制的打了个哈欠,尽管这不是她故意卖弄她美色的一种手段,反正真的挺好看的,反正美女做什么林洋都觉得好看。
端起托盘和来时一样的姿势,走到门口时才转身,利用开门掩饰着故意回头瞟了一眼林洋。
她殊不知林洋一直偷偷的顶着她,他更不知,在她关门的一瞬间,闪出脚上的粉色小皮鞋。
他呆呆的,傻傻的,就那样让它在眼前消失在门后面,只到她嘎达嘎达的脚步走远,他才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跳起来。
错觉?真的?做梦?连着给了自己三个嘴巴!不是很响但是很疼,追到门这里偷偷的打开门,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悠长的医院走廊,灯光很暗,变得出奇的静。很多一模一样的门,不知道她从哪个门里消失的。
静静的他在门口呆了很久,再没有人出现在走廊里,他回想她婀娜的背影,他回忆她精致的五官,为什么每次遇到的都是美女,这个世界真的是美女如云吗?或是女鬼,好吧!从一开始见到的全都是女鬼。
有四个女鬼的大别墅,佳佳,于欣悦,秦璐,王梓馨,所有他碰到的都是女鬼,可以随意按照男人们想象中的完美模样变换外形。
迫不及待的把信封从衣服上拿起来,抽出里面的毛爷爷数了数,两千八,真的没少一分,金卡也在。这真是个天大的谜,一个女人打劫一个男人不要钱,难道是为了他的美貌吗?
这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能让他看起来很帅吗?好像有点牵强。那是什么,良心发现了,在他的血流出的那一刻,他良心发现了吗?
他又回到床上,像护士说的那样再睡上几个小时,等天亮了去办出院手续。躺在床上后想一想这样做还是不行,忙活了大半夜,弄得伤痕累累的也没找到小文和小武,他们还是个孩子,在外面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赶紧脱掉医院的患者服,果不其然,连条内裤都没有,怪不得他们这么的放任自如,穿回自己的衣服,虽然没有患者服那么舒服,毕竟还是挺合身的。
至于内裤,整间屋子都找不到,只能作罢。就这样走吗!对医院的救死扶伤不做任何的补偿,算他们好管闲事,自作自受。不行!他不能干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不舍的从信封里拿出五百块,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快要走到门口了,是不是留下的钱太多了,这样皮里肉外的小伤,用得了那么多钱吗?
好吧!肯定用不了,奔回来,又拿起三百,二百应该够吧!下定决心了,不能再多了,就二百。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又放在床头柜上一百,人不应该这么自私,再多一百吧!
这次他下定了决心,偷偷的打开房门,在静静的医院走廊里摸索着电梯的入口。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电梯的门。
叮咚一声!
电梯的门打开,一只熟悉的粉色高跟皮鞋,出现在电梯门刚刚打开的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