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阿红的指引,林洋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个村子,翻过那座山,看见山坳里被一片开着美丽花朵的植物包围着,几间破旧的茅草房。用各种颜色的石头堆砌成的墙壁,蒲草做成的屋顶。高低错落在相对平坦的斜坡上。
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幅美丽的画上故意添加上的败笔。
“你说得是哪里吗?”
阿红哼了声。
“那么明显的地方,杜猛的人会找不到。”
林洋踌躇着不肯走向那些建筑。
“还不如找个山洞更隐蔽些,把你的伤先养好再说。”
“不!听我的,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林洋无奈,只好踢开那些怪异的植物,走向茅草房。
他没指望在这些破房子里能遇见人,也正如他想的那样,房子周围连一只狂吠的狗都没有。推开一座茅草房的门,里面满地满屋的尘土。错综复杂的蛛网尽可能的把整间屋子都挂满。看来好长时间没人在这里住过了。
外屋有个简陋的灶台,灶台上的各种炊具,也被尘土淹没着。
里屋一张简陋的床上,铺着一床破旧的被子。
他把阿红放在床上,愣愣的站在原地观察着这间破屋子,还不如野外的山洞让人看着舒服。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他坐在阿红床边的地上,疲惫让他老老实实地以这个姿势睡了一夜。
这一夜,万籁无声,杜猛的人没有来打扰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怪异的花香叫醒。才发现床上的阿红不见了,他在外屋和茅草房周围都没有找到阿红。心灰意冷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自责。
真不该背着阿红来这里的,早知道他心狠手辣还忘恩负义。没想到她连抛弃恩人都不打声招呼。看着远处的山,近处包围着他的花。他迷茫了,一场贪婪的美梦终落空。接下来怎么做?回到杜猛身边?还是干脆和那对兄弟一样,逃回山城算了。
大不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见秦璐,再也不见佳佳,再也不见山城认识的任何人。也不做当警察的梦了。干脆躲回山里去过平凡的日子。
平静下来之后,他隐隐的听见微弱的流水声。
多长时间没喝水了?他已经记不太清了。被阿红绑架的时候没人给他水喝,和阿红一起逃亡的时候来不及喝水。听见水声顿时干渴难耐。急急地闻着声音奔过去。果然眼前出现了一条沟壑,叮咚的山间小溪就在沟底。
看见清澈的泉水冲刷着覆着绿色青苔的岩石,他一阵狂喜。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暂时的抛弃。一门心思的只想着赶紧喝到沟底的甘泉。
刚从上面跳下来,还没接近小溪。泉水边坐着的阿红,却让他不得不止步不前。
映着溪水,在绿草和灰色岩石的衬托下,她美丽的轮廓,如那些绽放的花朵般婀娜。身上的血污已经擦洗干净,漏出他雪白的肌肤。温柔的阳光给她如脂的肌肤上涂抹一层梦幻般的刺眼光晕,好像仙女下凡。
看到她时的惊喜,瞬间被另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代替
她温柔的撩起溪水,轻轻地擦洗胸前的伤处。洁白的肌肤微微颤抖,定是疼痛已经钻入了骨髓。
林洋感觉迎面一股热浪袭来,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至。怎么能想到眼前这个天生的尤物,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联系到一起。尽管他嗓子里喷着火,却只想着落荒而逃。
只可惜,他早已被阿红发现。
“你过来!”
林洋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我渴了,想喝水,我,我一会儿再来。”
转身刚想逃走。
“你站住!”
他虽然想逃,可一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
“不,不站住。你会杀了我的。”
“要杀,在你睡觉时就杀了,还能等你偷窥我之后。”
“没,我只想喝水。”
“那你看到了什么?”
“水!”
“你有眼无珠,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我不想被你杀了,眼睛还被你抠瞎。”
“我把你弄成哑巴。”
“我可以画出来。”
“再把你双手剁掉。”
“我可以用脚画画!”
“呵呵!你能用脚画画?你骗鬼。”
“不信我可以画给你看。”
呵呵!
“胡说,在这里怎么画。你现在想画什么?”
“牛吃草!”
“除了动物就是植物,为什么没有人物。”
“画人物费纸!”
“人比牛还大?画牛不更费纸吗?”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费的纸不一样。”
“哦,纸还不都是一样的?”
“画人物费卫生纸。”
啪!
一个东西顶住他后背,林洋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纸,是一把剪刀。”
“不!我需要针,你胸前的伤口应该缝一下,要不会留下很大的疤,可惜这里没有。”
“你还是看了,你会瞎的,你能?”
“我是医生,只看伤不看人。”
“骗鬼,狡辩,现在就杀了你。”
“不骗你,杀了我,疤还在。”
“你转过来。”
阿红轻柔的吆喝说。
可,就算转过去能看到阿红一张和颜悦色的脸,林洋还是不敢,他不会想到阿红已经穿上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衣服。更何况一万头草泥马还在心里闹腾呢。
“不!”
“我命令你转过来看着我说,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是不是在骗我。”
“可,怕……”
“你怕个鸟,我衣服都穿上了。”
阿红干脆转到林洋对面,林洋愣了一下,果然不是刚才那副场景了。心里的草泥马才慢慢的不奔腾了。
“我……”
林洋打断了阿红继续往下说。
“你等等,我先去喝水。”
他跑到小溪里把脑袋伸进水里,尽管溪水很凉。可脑袋里那些热血的东西还一直沸腾着。
一会儿的功夫,阿红也跟了过来,他在河水里能看见他倒影在里面的两条随着波纹荡漾的秀腿。
想喝更多的水,一直喝到饱,饱到想吐,这才不得不回到溪边。阿红手里拿着包扎伤口用的布,她已经在水里洗干净了。只是里面的水分还含得很多。她伸手过来递给林洋。
“帮我拧一下。”
林洋接在手里拧了几下,哗哗的,淌出不少的水,直到再也拧不出水来,伸手递回去。
“给!”
“不,我的胳膊抬不起来,你帮我包扎一下。”
林洋楞了一下,他想不到一直想挖自己眼睛的阿红还会让他包扎伤口。他伸着手犹豫着。
阿红淡淡的笑了一下。
“难道你不想帮我吗?”
林洋想了想说。
“我的眼睛,是不是一定要瞎在你手里!”
噗!
阿红第一次在他面前,带着开心的表情笑出来。
“等我的伤好了,我还活着的话,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说着她背对着林洋,把一件破旧的上衣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