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楚门说：“冷静一下，对彼此都好。”
“哦？你们吵架了？”精灵女神颇为感兴趣地问：“要不要我帮你调解一下？我想，她应当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别！”楚门就怕她调解，赶忙说：“感情这种事，不是靠命令就能解决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也是。”精灵女神点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和精灵女神告别，楚门立即找到前线的总指挥，斯诺少将——不，应该是中将了。才一落座，斯诺中将立刻神色严峻地问：“知道了么？”
“什么？”楚门不露声色。
“国王陛下，已经驾崩了。”斯诺中将低声说。
楚门点点头，看着他：“当时我就在场。这才不到五个小时，你的消息很快啊！”
“消息不快一点，自保都难。”斯诺中将摇摇头，仰着脸想了想，说：“陛下一直对我不错。”
“所以呢？”
“我要力保女王上位！”斯诺中将说：“阁下，您的意思呢？”
“你的消息并不完全，”楚门说：“如果你知道当时的全部状况，就不会问我这句话——丽芙公主，不，应该是女王陛下，是我最先支持的。”
“那就好。”斯诺中将点点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
“刚才你说……国王对你不错？”
“对。”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有什么悲伤？”
“已经五个小时了，时间足够我消化。”斯诺中将说：“悲伤可以迅猛，但必须马上过去。我们没有那个时间。”
“很正确的反应……”楚门点点头，对方这一点让自己很欣赏。相比之下，丽芙就太不成熟。当然，这也是因为亲疏远近的关系。毕竟她和国王是血亲。
想到这里，楚门不由心里一动。所谓正确的反应……好像不久之前，自己还很讨厌这样的人和行为吧？现在丽芙看自己，不就和当初自己看达拉斯大公一样？
他突然民百，自己所谓的“正确”是假装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超脱。如果死去的不是国王，而是赫本，他肯定把其他要求自己“正确”的家伙揍扁。
“我还真是……”楚门摇摇头。
“怎么了？”斯诺中将注视着他。楚门现在至关重要，他的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没什么，我们需要讨论一下细节。”楚门说：“不介意我叫自己的人来吧？”
“请便。”
于是，在一刻钟后，莱格拉斯出现在帐篷里。楚门向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说：“这件事需要借重你智慧，还有经验。”
“经验？”莱格拉斯一听，不由苦笑了起来。他知道楚门在说什么，耸耸肩：“我只有放弃宫廷斗争的经验。”
“放弃是一种智慧。”楚门说：“不过这一次，我们不能让丽芙放弃。”
“她不会放弃的。”莱格拉斯摇摇头说：“就我的观察，她虽然表面温和，内心实际上是一个十分固执……不，应该说坚定的人。”
“没错。”斯诺中将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莱格拉斯的传闻，对这位曾经的南方帝国王子，心中十分看重。他并没有自持什么将军身份，直接请教：“那么你觉得，现在的关键是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莱格拉斯沉吟了一下，说：“不过，现在的情况和我那时不同……其实，你们都想复杂了。”
“哦？”楚门看了看他。
“依我看，什么按部就班的动作，什么理由，什么惯例与规则，都毫无意义。”莱格拉斯慢慢握住拳头，挥了一下说：“现在，女王要的是权力，是军队，是力量。掌握了这个，就掌握了一切。”
“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斯诺中将看着他，摇摇头：“这两年的战争，已经消耗了帝国太多的元气。中央军所剩无几，全在我这儿了。”随手朝外一比划，“就那么多。”
莱格拉斯和楚门最近一直在这里，当然知道斯诺中将所说的数字。大概就两万多人，加上最近的折损，现在估计也就一万千。比起休斯敦大公近十万的部队来，实在有些不够看。
“我没有说动用军队。”莱格拉斯说：“别说没有优势，就是真有压倒性优势也不可以。现在我们要一致对外，绝不能内讧了。”
“你刚才说了军队……”
“那只是个比喻，力量的代名词而已。其实我说的是……”他的目光移向楚门。斯诺中将也明白过来，向楚门望过去。
“不行。”楚门立刻拒绝，“我不能过分插手。”
“你已经插手了。”莱格拉斯说。
“但这样会破坏平衡……”
“我知道。”莱格拉斯说：“我也很清楚你会怎么往下推演，团长。没错，这都是事实，长此以往，国家会因为失去了平衡而崩溃……但我想，我们都看不到那一天了。”
楚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不是在说咱们必败无疑。”莱格拉斯说：“但我们现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获胜，但我看，需要很久以后。有这么长时间，任何不满都能消化。另外一种，不说也明白了。那么，所谓的平衡就更加不必要了。”
“有道理。”说话的不是楚门，而是一直沉吟着的斯诺中将。最开始，对于莱格拉斯的提议也抱有疑虑，但经此分析，他决定站到这一边。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楚门说：“不过，还要等等，我真希望那些贵族选择一条明智的道路。”
“贵族之所以为贵族……”莱格拉斯晒笑了一下，别过头去。外面，一束阳光射入窗口，有些刺眼。
国王的葬礼如期举行。
所谓如期，其实是在死后的第五天。对于正常程序而言，这是不可想象的。一国之君的葬礼，再怎么样也要筹备上几个月才对。
但考文垂帝国已经无法等了。国王不下葬，女王就无法名正言顺的登基，在这种非常时刻，正需要一个领导者的凝聚力，是万万不能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