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罪么?”丽芙冷冷地看着他们。
贵族们不说话。他们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情形变成了这样。不管怎么样,在国王葬礼上拔剑动手,都不是一件可以等闲视之的事情。
只有阿泰斯特伯爵在那里大喊:“我不服!要不是麦克格雷迪侯爵和姚侯爵没来,你们根本占不到上风!”
“他说的……”丽芙皱了皱眉,问:“是谁?”
“两个非常厉害的人!”卫队长说:“如果他们在,我们或许真的稳定不住局面。不过,麦克格雷迪侯爵已经在家抱病一年了,说是膝盖疼,也不知真的假的……至于姚侯爵,似乎前两天摔伤了小腿……”
“这么凑巧?”丽芙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或许是他们都深明大义吧,”卫队长说:“总之,没有出来和咱们对着干就很不错。陛下,您已经控制了局面,这些人怎么办?”
丽芙想了想,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要不,都放了吧。”
“都放了?”卫队长面带惊讶,飞速回头看了看那些贵族们,然后小声说:“陛下,这些人太过分了,要是就这么放了,搞不好还会来闹事。举国的贵族都在看着,您一软弱,恐怕……”
“那,你说怎么办?”面对这事儿,丽芙也没什么主意。
卫队长犹豫了。再怎么说,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官,掺合这种大事儿,本来就已经不太合适,如今还要帮忙拿主意……可一想到国王,他咬了咬牙,说:“先囚禁起来,看看其他贵族的反应!”
“囚禁?这个……”丽芙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太严重了?”
“这有什么严重?”卫队长急切地说:“他们犯的罪过,杀头都是有的!如果您手软了,他们还以为您软弱可欺,回头……”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他扭过头去,顿时大吃一惊,表情好像凝固了一般。
街道上,一队士兵穿着盔甲,沉默的走向这边。他们的步法整齐,足音踏响大地。每一下,众人的心头都随之振颤。
这队士兵,距据测足有千人。然而,这远远不是总数。王宫前的宽街,总共有四条不同方向的街道交汇。每一条街道上,都有士兵在向这里进发。他们盔甲整齐,手中持着长矛,如同秋天的高粱在风中晃动。矛尖上,闪烁着点点寒光。
终于,士兵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士兵。相比之下,王宫卫队这几百人,实在少得可怜。
“站住!”卫队长大声说,“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在冒犯王室!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士兵们目无表情,没有人回答。
“你们的统领是谁?叫他出来答话!”卫队长继续喊。
士兵仍旧沉默,好像一群陶俑。这无声的对抗中,杀气慢慢流溢。卫队长额头淌出冷汗,他看了一眼丽芙。这位年轻的女王面色有些苍白,但身躯依然笔直。
“陛下……对不起,我……”
“没关系。”丽芙摇摇头,“你已经尽力了。”她向前走出去,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士兵,一排排锋利的矛尖在她瞳孔中闪过。
“是谁?”丽芙冷冷地说。声音不大,却远比卫队长威严得多。
前排的士兵慢慢分开,露出一条通道。然后是马蹄声,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竟是休斯敦大公。
丽芙有些吃惊,却也不太感到意外。数来数去,能有这样实力的,也就是屯兵数万,坐镇首都的休斯敦大公了。
但他会公然率军逼宫,仍然让人有些想不到。
“原来是你……我父王带你不薄,没想到他尸骨未寒,你就作出这种事来!”丽芙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羞惭。
但她失望了。休斯敦大公十分悠然。他跳下马,立刻有人将马匹牵走。休斯敦大公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欠身行礼。
“公主殿下。”
“是女王!”卫队长在一旁喊。
“还没加冕吧?”休斯敦大公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抬抬手:“都放开。”
卫兵们有些犹豫。但很快,每个人胸前都顶上了几根长矛。那些贵族被解救出来,一个个松了口气,跑到休斯敦大公军队的庇护范围,没口子称颂。
“大公真是来的及时啊!”
“就是就是!要不是大公赶来主持公道,还不知道他们要做出些什么来……”
“现在的王室太不像话了,我们越来越质疑血统的合法性!”
休斯敦大公摆摆手,贵族们不约而同的住嘴。他看着丽芙,淡淡地说:“殿下,您刚才说,国王陛下对我不薄,是么?”
“难道不是?”丽芙瞪着眼睛,“国王赐予你封地,赐予你地位,赐予你今天的一切!而你现在打算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太可笑了。”休斯敦大公摇摇头,说:“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我自己的。和国王的恩赐毫无关系。没错,我世袭了爵位,那是我的祖父拼了性命战斗换来的,没有他的帮助,特里一世根本建立不了这个国家!”
“而我得到了什么呢?”休斯敦大公冷笑,“平时,我根本不能随便进入首都,直到这边出了事情,又把我叫来救命!哈哈,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你根本是不可救药了!”丽芙咬着牙,“忘恩负义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有什么恩?”休斯敦大公笑了笑,“就算是有恩的话,我千里来援,保住了这个国家,也已经还清了。如果陛下不死,我不会怎么样,毕竟他是一个让我能放心把国家交给他的人。而你……殿下,你不够格。”
“我不够格,你就够格么?”
“想必,我比你合适得多。”休斯敦大公说:“我不想让你把这个国家搅得一团乱,听说,殿下信仰的是光明神教是吧?”
“那又怎么样?”
“不打算改信?”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