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珊身子一震,“他怎么了?”
江口川泉朗声道:“你一定不会想到就在我来的二十四小时之内这个国家发生了什么。”
“说。”
“东京最大的两家帮派组织稻川会和住吉会被偷袭,节仁亲王和纪子王妃遇刺身亡,国宝八呎镜丢失,东京地铁3号线被炸,鹿岛侦测基地被炸……”
林佩珊不禁动容,“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有你最了解你的丈夫,请你告诉我,除了叶承欢之外还有谁能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
林佩珊心下一片凌乱,如果对方所说属实的话,她第一个想到的的确只有叶承欢。
那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他到底还要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难道他要把自己变成整个日本的敌人?
她知道叶承欢的为人,那家伙就算干出再离谱的事都不算奇怪,他正将整个局面带向自己无法预知的方向,将来的一切都变得难以收拾!
她冷淡的一笑,转过身来投去嘲讽的目光:“你怕了?”
江口脸色一变,“你忘了我是谁,我会怕他?”
“你外表越强硬就表示你内心越虚弱,其实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究竟会不会和他有关,你不知道他还会做出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你才会怕,恐惧来自于未知。”
“呵呵,你很会琢磨人心,也很善于蛊惑人心,不过这一次你猜错了。我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你不是很善于猜测么,那就请你猜猜我给他准备了什么?”
林佩珊的心沉了下去:“他可没那么傻。”
“他的确很聪明,不过为了你他一定会来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口露出凶狠之色:“林佩珊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在他到来之前,你最好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林佩珊百感交集,手指绞在一起,嘴唇都快咬破。
“看来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完全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你还是不肯同意,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后果由你承担。”他撂下这句话就要走,刚走出两步,就听女人断然道:“我答应你。”
江口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个女人固然与众不同,可女人毕竟是女人,到头来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自己的圈套。
“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林佩珊抬起头,迎着对方的目光,眼泪饱含泪光而又无比坚定的道:“我答应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伤害他。”
江口笑了,带着胜利者的喜悦笑了。
但是很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得意,事实上在这糟糕的一天当中,只要电话铃响一准没好事,这已经让他对电话铃产生了条件反射式的恐惧。
对方神色的变化当然逃不过林佩珊的眼睛,“江口先生,你的电话响了为什么不接,你在害怕什么?”
江口恼羞成怒的瞪了女人一眼,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手机,电话里很快又传出那个神秘女子的声音:“江口先生,很高兴又能和你通话。”
江口川泉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你这个贱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太紧张了,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你应该放轻松点儿。”
“要玩游戏找别人去吧,我不会再跟你浪费时间。”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拒绝,我只好送你儿子去死了。”
江口的瞳孔一阵剧烈伸缩:“你说什么,我儿子怎么了!”
“我在江口正男先生的车上放了一枚炸弹,而这个时候他刚好在去某处的路上。”
江口川泉的脑袋嗡的一声,固然他对这个儿子并不如何待见,也从来没打算让他来做家族继承人,可江口正义死后许剑秋就成了他唯一的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也有了180度转变。
要是这个儿子再有危险,他就什么都没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你敢赌吗?”
他当然不敢拿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命去做赌注,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乖乖的任凭摆布。
“怎么样,还愿意继续下去吗?”
“我愿意,你千万别伤害他……”
“他的命在你手里,人生中本来就充满了无数个有趣的选择题,不是吗?”
“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不不不,要是拿别的东西来交换,那么这个游戏就会变得无趣。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江口先生,准备好了吗?”
江口川泉脸色铁青,满头是汗,绷着嘴巴一语不发。
“这个题目只是一道很普通的逻辑推理题,只要你稍稍懂一点数学并却愿意稍稍动下脑筋很容易得到答案。
s先生、p先生、q先生他们知道桌子的抽屉里有16张扑克牌:红桃、q、4黑桃j、8、4、2、7、3草花、q、5、4、6方块、5。约翰教授从这16张牌中挑出一张牌来,并把这张牌的点数告诉p先生,把这张牌的花色告诉q先生。这时,约翰教授问p先生和q先生:你们能从已知的点数或花色中推知这张牌是什么牌吗?
于是,s先生听到如下的对话:
p先生说:我不知道这张牌。
q先生说:我知道你不知道这张牌。
p先生说:现在我知道这张牌了。
q先生说:我也知道了。
听罢以上的对话,s先生想了一想之后,就正确地推出这张牌是什么牌。
请问:这张牌是什么牌?
老规矩,十秒钟,倒计时开始!”
随着一声声读秒,江口川泉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头绪,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简直比死还难受。
“时间到!你没机会了!”
“等一等,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给出答案……”江口川泉大声叫道。
“对不起,机会只有一次,跟你的儿子再见吧。”
江口川泉面如死灰,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似的。
就在这时,只听林佩珊轻轻的说了声,“方块5。”
江口川泉一惊:“你说什么!”
“答案是方块5。”女人平静的说道。
江口川泉当然不相信这个女人在十秒钟之内就能给出答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错了我儿子就会死。”
“如果你给不出答案他照样也会死。”
江口川泉把牙一咬:“答案……是方块5。”
电话里突然静默了几秒钟,“恭喜你,答对了。你的儿子安全了。”随后便挂了电话。
江口川泉长长的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无力的看向林佩珊,“你怎么知道答案?”
“这题并不难,首先,教授告诉了p先生这张牌的点数,而p先生不能一口的答出这是哪张牌,那么这个点数,肯定不是四个花色中独一玩二的点数。
所以,根据p先生说的第一句话,就可以锁定牌肯定是红桃、q、4,黑桃4,方块和5,草花q、4、5。
而根据q先生的话,他知道花色,却一口就说他知道p先生不知道这张牌。
那么这张牌的花色所代表的所有点数,肯定都和别的牌有重叠,否则p先生就有可能知道是哪张牌。
于是根据q先生的话,能够符合条件的,只有方块和红桃两种花色。
而他们两个在说出这些话后,p先生说我知道是哪张牌了,q先生接着说,我也知道了。
现在开始进行推理,如果p先生知道的点数是,那么还有红桃和方块无法排除另一个,他依然不能肯定的知道答案,所以不可能是。
如果p先生知道的是q或4,那么他都可以判断出到底是哪张牌了,但是q先生知道的只有花色,如果是红桃的话,那么他也不可能那么肯定的说出他也知道是哪张牌了。
所以,花色只能是方块。而方块已经排除,剩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方块5。”
江口川泉倒吸口气,“你以前听过这道题?”
“没有。”
“那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能给出答案?”
“因为我比你冷静,如果那个人是我的亲人的话,我同样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出答案。”
江口川泉讶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用许剑秋的命来换叶承欢的命!”
没想到江口川泉忽然笑了,林佩珊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天真了,就算你救了我儿子,我也不可能放了叶承欢。”
林佩珊怒道:“如果刚才不是我,许剑秋已经死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他现在没事了,我也就没有理由答应你的要求。”
“你是个小人!”
“是的,我是小人,起码也比伪君子要好。”
“我已经说了答应你的全部条件,难道这样你还是不肯放过叶承欢?”
“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就是人的嘴巴,话可以随便说,关键是怎么做。”
“你想让我怎么做?”
“除非我亲眼看到你嫁给我儿子,并且和他洞房花烛,我才能真正相信你。”
“是不是我嫁给许剑秋,你就肯放过叶承欢?”
“是的。”
“好,我嫁!”
连江口川泉都有点儿不敢相信,“为了一个叶承欢,你竟然肯嫁给你敌人的儿子?”
林佩珊抬起脸来,眼前一片模糊,但她的话语却无比坚定:“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理解。”
“我不用理解,不过……我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正男一直都很喜欢你,他做梦都想娶你为妻,但是他根本就无法驾驭你,就算强行逼你嫁给她,将来他也会被你玩于鼓掌之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像你这么出色的女人要是嫁到江口家还是有点儿委屈了。”
“你想说什么?”
“我要把你献给一个人,在日本只有一个人配得上你,而且他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如果能成为他的女人,那将是你一生的荣幸。”
“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保证最晚不会超过今天晚上。”
林佩珊心如刀绞,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但一定是独一无二的,像她这样自我自立的女人现如今居然被人随意摆布,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可是眼看着叶承欢就要进入龙潭虎穴,她只有忍了。
事实上,她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为了保全那个男人,她宁愿在死前牺牲自己的一切,她不奢求叶承欢能看到自己的牺牲,但她希望自己的死可以真正让那个男人有所觉悟,让他彻底从过去走向未来。
要是放在一年前,这样的决定连她自己都会感到吃惊。
可此时此刻,她至死不悔!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见叶承欢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