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知错了,我把我的财产都给你,求你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求求你……”
司马风云一脚把他踢开,“放你一马?当初你带人杀我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我一马。想当年你不过是东海渔村里的一个渔民,跟了我之后我对你怎么样,也不过才六年的光景,就让你坐上了帮会堂主,仅次于我的地位。可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不仅不感激我,还暗中煽动别人我自私残暴,从不体谅兄弟们,以至于很多兄弟都离开帮会,另立山头。后来我听到风声,要不是看着你跟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早就要了你的命,到最后我只是断你两指,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哈哈,可惜我错了,我两只眼瞎了一对,居然把你当兄弟,你生就是头喂不熟的狼!那件事之后,你子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招兵买马,拉拢了一大批人,直到时机成熟,拉起旗子一起反我。没想到吧,十年后我司马风云东山再起,现在你又被我踩到脚下。”
沈成自知这次无论如何是不能幸免了,他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慢慢抬起头,“司马风云,你不能杀我。”
司马风云阴冷的一笑:“是吗?”
他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一枪打在沈成的腹上,沈成身子一挺,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可这一枪并没要了他的命,他喷出口老血,捂着肚子,呼哧呼哧的撑起身子,“林佩珊在我手里,只有我知道她的下落……”
砰!又是一枪!
沈成刚要爬起来,挨了这颗子弹,顿时又瘫了下去。
他这一声叶承欢听得清清楚楚,放开丁香,一个箭步冲去,用身子挡住司马风云的枪口,抓起沈成的衣服,“她在哪儿
!”
沈成满身是血,惨然一笑:“十里铺一座废旧的仓库,估计这个时候,林佩珊已经是我儿子的女人了。而且在那里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我保证你会玩得很开心的。……你杀了我沈成,我沈成的儿子再强奸你老婆,呵呵,咱们算是两清了……”他又转向司马风云:“姓丁的,我这条命今算是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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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一个字时,他身子一挺,再也没了声响。
“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哈哈哈哈……”司马风云仰长啸,十年来的屈辱和怒火一起喷薄而出!
叶承欢慢慢放开他的尸体,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回头,两道利剑将司马风云锁定。
“没听到他什么吗,你为什么还要开枪?”叶承欢淡淡的道,可谁都能感觉到这淡淡的声调里含着多么巨大的能量。
司马风云抱起胳膊,看着别处:“林佩珊是你老婆,她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沈成是我的仇人,他非死不可!”
叶承欢本就恼火,听到对方的冷言冷语,再也无法按捺,刚跨出一步,就听丁香叫了一声:“老公,我求你……”
叶承欢闭上眼睛,生生压住那股子无以复加的杀机,司马风云虽然可恶,可他毕竟是丁香的父亲,杀了他并不费事,可他不想让丁香承受丧父的痛苦。
他一转身,奔着门外走去,楚云轩忽然了声:“你要去哪儿?”
“救人!”
“我帮你!”
“不!你留下来帮我好好照顾丁香。”
“你不觉得对我是种残忍么?”楚云轩忽然声嘶力竭的叫道。
叶承欢定住,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让她照顾他的女人,自己反倒去救另外一个自己的女人,那楚云轩又是什么,任谁处在这种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里都不会好受,可现在没时间多做解释,多耽误一分钟,林佩珊就会多一份危险
。他甩过一个侧脸,只了一句话:“如果换成是你有危险,我照样也会这么做!”
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把龙组的组长、神州守护者的楚云轩给摆平了。
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守护他的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他收拾这副烂摊子。
叶承欢上了车子,一脚离合到底,紧接着一脚油门,没过十秒钟,他的座驾便到达极速,可他还是嫌车子太慢,因为他的心太快了。
他明白,这是沈家父子玩的调虎离山,沈成负责解决他,沈东泽则直接去找林佩珊,就算叶承欢侥幸不死,也会顾此失彼。
女人!又是女人!看来他这一生注定要在女人中间奔波了,他回到神州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躲避女人,因为他过去女人给他带来的麻烦够多了,当然他给女人带去的危险更多,可偏偏又有这样和那样的女人出现,和他有了这样和那样的交集。
丁香刚刚身陷囹圄,差点儿把命丢掉,现在同样的厄运又降临到林佩珊身上,他清楚沈东泽现在就是头绝望的野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更何况他那么想得到林佩珊。
不难想象,林佩珊那种内心强大的女人要是遭受了侮辱会怎么样,她一分钟也活不下去,就算神也拦不住她。
他不是使,没有翅膀,当然不会飞,虽然心急如焚,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时间赛跑。
黑色轿车已找死的速度闯过一路红黄绿灯,冲过一道跨江大桥,来到一马平川的市郊。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北风呜呜的吹过车窗,好像谁在低声呜咽。
叶承欢满脑子凌乱,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是永远强大的,再强大的人也有凌乱的时候,因为再强大的人也有解不开的难题,冲不破的障碍。
如果林佩珊真的被玷污了怎么办,如果她被人杀了怎么办,如果沈成给的地址是假的怎么办,如果,如果,如果,好多如果凑到一起,他才第一次领悟到,如果这两个字竟是这么沉重,沉重的连他都负载不起
。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虚无而又浑厚的声音:“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南无阿弥陀佛!”
叶承欢眉头又皱成个“川”字,那道声音像是虚幻的,又像是真实的,想要不听不想,可偏偏一股脑的塞进耳朵里。
忽然,眼前一花,车前好似陡然多了个双手合十、弓背驼腰的和尚,好似幻相却又活生生的摆在眼前。
叶承欢当然认得那个破和尚的声音,记得他的样貌,上次自己去郊外的路上就碰到他,一场交手差点儿把破和尚打回原形,没想到那个罗利嗦的家伙又来聒噪。
叶承欢眯了眯眼,一脚油门到底,汽车轰了一声,不停反快,冲着和尚猛地撞了过去。
可车子明明撞到身上,和尚却成了一片飘渺的影子,好像撞碎的玻璃一般,身子变成一片片,随风而逝。
又开了一百多米,前面又冒出龙象的身影,又是一道玄音隔着车窗飘来:“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叶承欢恨不得把这个破和尚撕碎了才解恨,毫没放慢速度,汽车如飞似箭撞了过去,那道人形又化成一团影子,慢慢散开了。
如是几次,叶承欢郁闷了,蛋疼了,怒了!
他停了车,径直下来,指着前面的和尚骂道:“秃驴,你特么有完没完,知不知道我赶时间!”
龙象垂首低眉,深深合十,“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叶施主杀业太重,和尚不能不来度化你。”
“实话,我现在真特么想杀了你,可我实在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叶施主,和尚给你讲个故事兴许对你有帮助。有一个人,突然间得了一种类似中风的怪病。眼歪嘴斜,面部扭曲越来越厉害。然后就到处求医,没遇良方,不能救治,非常苦恼。后来遇到一个修佛的老中医,问他得病的原因,:‘你得病前是做什么工作的?”病人:“我是个石刻匠,得病前接了一个工作
。是给一个道场,石刻一些地狱里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鬼,为了石刻的逼真,日夜思索鬼的样子。大夫,我是不是入魔了,才得了这病?”老中医思考一下:“佛家讲,相由心生,身病好医,心病难调。你这是心病,建议你回去后,继续石刻,但只刻相貌庄严的佛像和菩萨像,越逼真越好。看看效果如何?”石匠回去后,依法工作。不久病就好了,而且面貌也有了佛、菩萨清净庄严慈悲的样子!
此修心补相之法,对你可有启迪。心善则面如菩萨,心恶则面如魔鬼呀!
叶承欢蛋碎了一地,满心的焦躁哪有时间听他讲故事。
“施主又要去杀人?”
“要是你老婆被人绑架,你会不会去救她?”
“和尚是和尚,和尚没有老婆。”
叶承欢尴尬的舔舔嘴唇:“就算你没有,也一定会了解点吧,我老婆现在被狗杂种绑架了,我要去救她,你慈悲为本,懂不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特么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龙象默然几秒,默默的闪开身子到路边。
叶承欢上了汽车,一脚油门,径直冲了过去。
这次,一路上再没受到任何阻隔,一直来到沈成所的那个废旧仓库。
下了车,他凝望片刻,大踏步走去,一直来到仓库门口,一列严阵以待的保镖哗啦一下将他团团围住。
叶承欢身子一个飘忽,一下闪到人群中间,或掌或拳或脚,噼里啪啦的一通响,在留下十几具尸体后,他来到那面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轰!
那扇大门凭空倒下去,扬起一片尘埃。
叶承欢一步跨了进去。
尘埃落定,偌大的仓库里灯光昏暗,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便见到一个女人的轮廓正坐在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手脚都被胶带绑着,面色苍白的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