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闭上眼睛,等着叶承欢的惩罚。
叶承欢冷然一笑,扬起手里的刀,白芒一闪,刀锋深深的刺进了康佳罗的心脏!
米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呆住了,连康佳罗都没有想到
。
叶承欢手腕一翻,刀尖挑着热气腾腾的心脏就摆在康佳罗面前,三指如电,搭上他的下颌,掰碎了他的颌骨和咀嚼肌,令他的嘴巴大张,把他的心脏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康佳罗瞪大眼睛,临死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身子好似空麻袋一般倒地。
米兰一脸错愕,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康佳罗,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管你那些狗屁研究,神州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做了事就该让他付出代价!”叶承欢罢,几步来到林佩珊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向自己的汽车。
刚到了车前,背后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叶承欢,我恨你,我恨你……”
叶承欢停顿了下,然后头也没回的打开车门,上了汽车,车尾甩出一片黄尘,就此绝尘而去!
米兰抱起康佳罗的尸体,望着叶承欢远去的方向,泪眼里已经没了悲伤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毒!
“约瑟夫,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这时,不远处的沈东泽还是那样死在地上,一阵风吹过,他的手指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汽车在苍茫的狂野中飞驰,林佩珊忽然发现叶承欢的脸色白的像纸,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突突打颤,“你怎么了?”
叶承欢再也坚持不住,手一松,方向盘往左一打,径直冲出路面,一头扎进旁边的沙地里,他的头猛地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嘀”的一声长鸣,他的两臂也软软的垂了下去。
他的身子被女人扶起,模糊的视野里看到林佩珊哭着叫着,摇着自己的身体,可知觉却在慢慢流逝,到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枫树林给大地铺上了红色的地毯,秋风一吹,枫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好似在鼓掌欢庆这丰收的景象。看,那菊花,它们开得多么热烈!多么旺盛!黄的、红的、白的、紫的……一朵朵,一簇簇,迎着秋风,披着寒霜,争妍斗艳,喷芳吐香,开得到处都是,简直成了一个锦簇的世界
。
广袤而丰盈,宁静又悠远,农人们在田地间焚烧野草与杂物,有人那是“焚秋”,带着浓浓的芳草气息,那烟袅袅绕绕慢慢升入际,有多少浪漫的遐思随着那烟一起飞扬……
这时候,发觉所有的感情都溶化在那烟里。( 好看的小说
到焚秋,便想到秋凉的季节,有清洁工人在沙沙的声中打扫着一夜的落叶。扫完以后,把秋叶垛成一垛一垛的;不多时,便有一股股浓浓淡淡的轻烟袅袅升起,散漫开来,就像清晨山里的秋雾那样轻笼住旧楼,那是秋叶焚烧的轻烟,弥漫着一种浓香。
凉好个秋!
“醒了,醒了……”
不知是哪个八卦的家伙在旁边着,紧接着,脚步杂沓,语声细碎,纷纷扰扰的尘世一下子灌进耳朵。
冥冥中,一切又仿佛从不存在,世界安然得像一碗水。
“我在哪儿?”叶承欢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还未睁眼,嘴里便喃喃的了一声。
“阿弥驼佛,叶施主终于渡厄还魂了。”
等到那个声音,叶承欢二话没,噌的一下坐起身来,睁开眼时,一下便看到床前坐着的破和尚,长眉慈目,神态安详,两手掐着佛诀,念念有词。
他正躺在一张香喷喷的床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百合味道,熟悉而又亲切。
还没看清周围的情形,身上一阵冰凉,叶承欢低头一看,忽然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身上除了一条毛巾被别无长物,立马下意识的用毛巾被盖住身子,往床里缩了缩,一脸矜持的瞧着对方。
一点儿都不怪他神经过敏,换成任何男人,忽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个破和尚身边,不吐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情是烦恼根。情执是苦恼的原因,放下情执,才能得到自在。”龙象低眉道。
叶承欢裹着毛巾被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和尚知道你去杀人,不放心才在半路等着,没成想刚好遇到施主堕入魔障,这才出手相援
。”
叶承欢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前不久他还为了沈成的那笔债,居然要用大世界粉碎把自己玩死,才几的功夫居然是他救了自己,可能么?
“这么是你救了我?”
龙象规规矩矩的道:“你动用西方魔功,想要吸收人的魂魄,殊不知被地之气反噬,以你目前体内的功力根本扛不过这一劫,和尚刚好遇到,本着佛旨帮你渡厄,终于用大阴阳术帮施主调和了体内异气,不过只是暂时压制,施主施术已久,魔障太深,以和尚的修为没法除魔,只能解一时之急,以后魔障再发作的时候,只能看施主的造化了。阿弥驼佛……”
叶承欢盯着他,一字字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和尚救的不是施主,和尚救的是众生,施主一然,众生皆然。”
叶承欢冷笑一声:“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在你眼里我不是妖孽吗,你就不怕我活过来再去杀人?”
“人世本就是个大染缸,黑白混杂,正邪不明,和尚修为浅,还看不透世事,和尚只觉得除恶务尽,遇到诸般罪孽,佛祖也会做狮子吼,何况施主。”
叶承欢明白了,原来自己去十里铺,杀了沈东泽和康佳罗那些事,这个破和尚都一一看的清楚,他脑筋突突的蹦着,一把揪住龙象的领子,“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出手干掉他们?”
龙象闭目念道:“和尚只救人,不杀人。和尚不愿添加施主的罪孽。”
叶承欢放开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有自己的世界,龙象有龙象的世界,两个世界永远不可能交叠。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的衣服谁给脱的?”
“除了和尚还能有谁?”
叶承欢脑袋“嗡”的一声,木木的张着嘴巴:“是你?”
龙象怪眼一翻:“这有什么稀奇,过去庙里的阿黄有几次被猎人打伤,都是和尚给它救好的
。”
“阿黄是谁?”
“庙里的柴狗。”
叶承欢一股火顶到脑门,“你特么什么!”
龙象淡淡的道:“柴狗怎么了,众生平等,无非就是一副臭皮囊不同罢了。”
叶承欢无语,和这种人对话真的很无语。
“我老婆呢?”
“你老婆是谁?”
“林佩珊,就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叶承欢忘了和尚没有老婆的概念,要不然非抽他一百零八个嘴巴不可。
“她在外面,已经守了你三三夜。”
“这么我已经睡了三三夜?”
龙象闭目念佛,一个字都懒得多。
叶承欢随便捡起几件衣服穿上,让龙象叫女人进来,和尚摇摇头,了声:“慎勿视女色。亦莫共言语。若与语者。正心思念。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想其老者如母。长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生度脱心。息灭恶念。”
他刚刚出去,叶承欢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停了一会儿,随着一阵高跟鞋声,一抹秀影冲了进来,林佩珊一脸疲惫的来到床前,怔怔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叶承欢躺下来装睡,顺便闭住呼吸,俨然就是个死人。
林佩珊吃了一惊,刚才和尚明明他醒了,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又成了原来的样子。
她顾不得害羞,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着男人的脸颊,轻声呼唤着:“承欢,你醒醒,看看我好吗?”
她不停的呼唤着,语声到最后渐渐哽咽,柔肠百转,让人心碎!
叶承欢的心收紧了,可他还是咬着牙不吭声,打定主意要看看她还会怎么样?
屋里除了微微抽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过了良久,抽泣声止了,一直绵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手,如泣如诉的道:“我问了那位大师,他怎么也不肯
。可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还记得你刚到维多利亚时的情形吗,那个时候我讨厌你,恨你夺走了我的贞操,恨你的一切。现在我还是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你听到了吗?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么,你可以一次次的救我,可你为什么不能救自己一次。我恨你!我恨你!”
到最后,她已经声嘶力竭,泣不成声。她还从来没这么动情过,更没对一个男人过这种话,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让叶承欢醒来,她真的可以做任何事,她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叶承欢忍不下去了,冷冰冰的观音妹妹这么如泣如诉的表白,就连佛爷都要动容,更何况是他。
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女人,忽然冒出一句:“宝贝儿,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四目相对中,一切都寂然了!
林佩珊瞪大眼睛瞧着他,一张俏生生的脸眼看着变成紫红,楚楚惹人的美目也收住泪光。
世界上最尴尬的是什么?对林佩珊来,莫过于现在。
她看到最丧尽良的事是什么?也是现在。
她最愤怒的更是现在。
她祈祷的事情居然成真,本该开心才对,可现在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她正恨不得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变成生化人,金属人,植物人,垃圾人,总之只要能让他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事她都乐意尝试下。
“原来你早就醒了,就是为了骗我,对吗?”林佩珊冷冷的道。
叶承欢一看脸色不对,知道这次玩大发了,何况这妞是开不得玩笑的,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道:“老婆,你多心了,我一直昏迷呢,刚才冥冥中有个声音呼唤我,我猛地就醒了,这就是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