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一
二九一
因为就在葛秋梅还在顽固坚持的时候,旁边观察室的门开了,一个值班的警察走了进来,给邬局长和任雨泽汇报:”任书记,邬局长,门口来了一个人,说自己叫黄易哲,他是来自首的,说一定要见局长你。“
听到这个汇报,邬局长睁大了眼睛,审讯室里正在说这个黄易哲,他就竟然到了,真是北江地方邪,说到乌龟就来鳖,他忙说:”好好,安排2号审讯室,我亲自审问。”
等那个警察走了,邬局长有对任雨泽说:“任书记,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继续在这听萧易雪审讯呢还是会办公室休息?”
“不,我跟你一起,去会会这个黄易哲,说起来啊,我们还是老相识呢。”任雨泽的好奇心也一下起来了。
邬局长雨点为难的说:“这不好吧,不合规矩啊。”
任雨泽在不管你什么规矩,他很不屑的说:“在你的地盘上你就是规矩,少婆婆妈妈的,走。”
遇见了这样一个不讲道理的市委书记,邬局长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前面带路。
任雨泽和邬局长到了另一个审讯室,房间里有两个警察正在对黄易哲问着话,黄易哲的表情很淡定,也很坦然,一点都没有一个自首者的颓废和惊慌,他在看到邬局长和任雨泽一起进来的时候,才略微的露出了一丝丝的惊讶。
“任书记?你也在这里?”他绝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任雨泽。
任雨泽笑着就坐到了不远处的一条靠椅上,说:“是啊,我刚好在这里,就听到说你要自首,我很想来看看,对了,我在这里不会妨碍你什么吧?”
黄易哲摇摇头,笑着说:“恰恰相反,我只是不敢奢望能你能出现。”
“恩,看来黄老板依然是那样的客气,来抽一支烟吧。”任雨泽身上并没有带烟,所以在这话说完之后,他把手伸向了刚刚坐下来的邬局长,他刚才看到的,这邬局长身上装的有一包好烟呢。
邬局长有点搞笑的看看任雨泽,从兜里掏出了香烟,递给他,心里想,这都什么人啊,自己没带烟不说,借花献佛他倒是搞的熟练的很。
任雨泽抽出了一把烟来,给黄易哲扔过去了一支,自己点了一支,剩下的就给了包括邬局长在内的其他几个人,大家都在笑着,看着这个市委书记。
黄易哲没有带手铐,但身上刚才已经是搜查过的,所以也没有打火机,任雨泽就亲自过去,帮他点上,大家在起初都没有问话,所有人都在抽烟,直到任雨泽抽掉了半支香烟的时候,任雨泽才问:“好吧,黄老板,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
黄易哲很平静的说:“可以,我知道你们抓住了葛秋梅,我希望她可以获得从宽处理。”
“你怎么知道我们抓住了她?”任雨泽不解的问。
黄易哲笑笑说:“虽然警方的动作很敏捷,惊扰不大,但那里终究还是小区,而我也是一个对葛秋梅极度关注的人,这样吧,我们不扯这些了,说正事吧,任书记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吗?本来这个事情和葛秋梅关系并不很大,她只是想来帮我,但也许她帮倒忙了。”
任雨泽沉思了有那么十多秒的时间,说:“我无法左右法律,所以你这个请求我真的有些为难了,但我可以保证,我能让法律在你们这个件事情上公正和透明。这可以吗?”
黄易哲摇摇头,声音不大,但很坚决的说:“不可以!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也只好无话可说了。”
任雨泽和邬局长都对望了一眼,他们虽然不知道黄易哲会交代什么问题,但显然的,他是有备而来,他手头一定是有自己感兴趣的信息,对这样的一个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要说的话,那是绝不能轻视。
邬局长在任雨泽看到他的时候,他理解任雨泽的意思,轻微的点点头说:“或者有的事情可以变通一下,因为事情本来都足够复杂。”邬局长在暗示任雨泽,中国的法律不是那么健全的,衡量的标准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变通在司法界是常有的事情。
任雨泽颔首表示理解,但转过头来后,任雨泽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能随便的承诺,他对黄易哲说:“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但假如你说的问题足够重要,也许可以算是戴罪立功,这在法律上当然有从轻处理的原则,再者,你是自首,所以对你的条件,我们只能是有保留的答应,但无法绝对的保证。”
黄易哲说“你是市委书记!”
任雨泽附和的点下头:“不错,我是市委书记,但我也不能随心所欲去践踏法律,我只能说在原则许可的范围内帮帮葛秋梅,超越这个前提之外的话,我不能说,哪怕今天你一句都不坦白,哪怕最后给我们带来了严重的后果,但原则就是原则。”
黄易哲在这个时候才有点黯然起来,他和任雨泽交往不多,仅仅说见过几次面,但这不等于他对任雨泽不了解,任雨泽在北江市的这段时间,已经完全的展现了他的魄力和坚决,这样的人,在原则面前是很难妥协。
审讯室里又一次沉默了,任雨泽也摁熄了手中的烟蒂,准备站起起来走了,他真的无法答应黄易哲的条件,因为葛秋梅到底都做过了什么自己是一无所知的,万一葛秋梅罪大恶极呢?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怎么可以轻易的许下诺言呢?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将要入狱的犯人,自己也不能用虚假的诺言去套取对方的口供,因为面对黄易哲今天这样的一个大义凛然的举动,抛去其他的因素不去考虑,单单从这个举动来讲,任雨泽还是从心里感到了一种对黄易哲的尊敬,一个能对爱情忠贞的男人,理应受自己的尊重,对这样的人,任雨泽不打算欺骗。
“等一等,任书记。”在任雨泽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的黄易哲说话了。
任雨泽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看到了黄易哲黯然伤神的表情:“我来就是自首的,事情真的和葛秋梅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算了,那我就陪她一起度过漫漫的监牢岁月吧,我现在告诉你们,徐海贵刚刚躲藏起来的最新位置。”
黄易哲的话让任雨泽和邬局长的心中都是一震,果然,黄易哲是有重要的消息,他的这个消息对北江市来说是很有价值的,北江大桥的火灾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案情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本来就极大的影响了北江市政府和公安局在老百姓心中的声誉,要是能一举破获这个案子,对大家都是有很大的好处,就连车本立也会因为案情告破而从韩阳市冻结徐海贵的资金里面获得自己应有的赔偿。
所以审讯室里每个人的心都开始碰碰的跳动起来了。。。。。。
黄易哲说了,他说他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一直都暗中派人监视着徐海贵等人的动向,特别是今天,他还加派了人手,在刀疤刺杀失败后,徐海贵从家具村撤了出去,自己的人一直跟着,就在刚才自己走进公安局的那一刻,自己的人还在盯着徐海贵一伙。
另外,据黄易哲手下的人汇报,在天黑之后,又从其他地方来了几个人,好像他们还带着一个人质,那个被蒙住头的人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是男是女。
在听完了黄老板的交代之后,任雨泽眉头一扬,说:“看来徐海贵是准备逃跑了。”
邬局长点点头,带着疑问的看看任雨泽,说:“动手?”
“动手,马上让萧易雪过来,立即组织对徐海贵的抓捕行动。”任雨泽果断的说,这个时候是不能耽误一点时间,徐海贵也不是一个善茬,万一他警觉起来,黄老板的人未必能看的住这个老狐狸。
邬局长立即开始了布置,和上一个行动一样,萧易雪带队临场指挥,邬局长在家居中调停,只是这次行动不是20名特警了,这次是50名。一下子院子里再一次响起了各种声音,跑步的,汽车发动的,枪械碰撞的,还有讲话布置工作的,整个大院就热闹非凡。
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的时候,任雨泽还在公安局的院子里站着,和那会一样,他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任雨泽是最讨厌等待的,这样的等待会让自己闲的无知和无助,自己只能很被动的接受将会出现的任何情况。
而今天的公安局,也是一个不眠之夜,几乎有一半的房间里都亮着灯,从大楼的各个房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有一种兴奋和激动,或许,让他们蒙羞和压抑了太长时间的案子,在这个夜晚都会彻底结束。
夜很长,天很冷,风很劲,但这都没能让任雨泽回到办公室里,他在大院里来回的度着步子,围绕着那个小小的花坛,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圈,邬局长也没有回办公室,他远远在站在台阶上,看着任雨泽一圈圈的绕,他想劝阻一下,请任雨泽回去,但想想还是没有那样做,他知道,说了恐怕也是白说,那就等吧。。。。。。
而江可蕊在这个夜晚里也没有安心的睡觉,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江可蕊无力地看着窗外的月光在阳台上晃动,她很担心,她已经知道任雨泽从办公室出去了,她一直忍着,没有打电话,她知道,他在工作紧张和陷入思索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干扰他,她现在只是希望任雨泽快点回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把自己整整一天的担心都驱散。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江可蕊觉得是那样的漫长,在等待的时候,江可蕊的眼前晃动着任雨泽的面容,她真的怕自己会失去他,过去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就在今天听到了任雨泽遇刺消息之后,这个感觉就尤为的明显起来了。
突然,楼道响起了任雨泽的脚步声,这‘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音一下子变得如此悦耳和动听起来,江可蕊忍不住自己的激动,她冲到了门口,一下子就拉开了门,不错,外面站着的正事自己亲爱的老公,他有点错愕的看着只穿着睡衣的妻子。
“你。。。。。。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任雨泽问。
“我在等你,我要一直等到你回来为止。”江可蕊说着,一下就扑到了任雨泽的怀里。
任雨泽几乎是抱着江可蕊,回到了房间,但江可蕊的拥抱还是那么的紧的,让任雨泽都有点窒息起来,他不得不也用上一点力气,才终于挣脱了她的拥抱,两人相视微笑着,任雨泽的脸上焕发出一种没有丝毫疲惫的兴奋,再后来,他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他把江可蕊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就帮她除去了睡衣。然后,他开始**自己,再然后就压住了江可蕊,她的每一寸身体任雨泽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但一旦接触到让他爱恋不舍的女人,任雨泽还是忍不住要激动起来,江可蕊已经潮湿了,他驾驭着整个局势,江可蕊今天少有的没有闭上眼睛,她的大眼睛忽闪着,细细端详着任雨泽,她得好好端详,把这个男人的一点一滴烙在心里,她要好好读一读这个男人了,女人是一本书,男人也是一本书。
她捧着任雨泽的脸,用舌头读着他眼睛、鼻子、嘴唇的滋味,灵巧的双手则在他的胸膛弹唱。从浏览到精读,钟情的一页又一页内容被她熟悉。
滚到床上的两人都很从容,任雨泽温柔地吻着江可蕊的一点**,在任雨泽细心而反复阅读下,那花蕾也渐渐绽放了,就想是一首精致的小诗,应该是出自李清照或徐志摩的手笔,还有哪一马平川般的光洁小腹,便是一篇朱自清笔下的抒情散文,柔情万种,没有一字一句的累赘。
江可蕊是在用手阅读,她读的是任雨泽已然挺拔的感叹号,那应该也是一首诗,而且是长诗,风格则只能用宋词中的豪放派来描绘。或者,回忆一下惠特曼,虽然粗糙,但激情几百年也不会消褪。而这样的一首诗,仅仅用手来读是远远不够的,江可蕊用她软软的唇舌包裹了它。在任雨泽看来,惟有动了真情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喜欢吗?”文江可蕊调皮地抬头看他,问。
任雨泽点点头,沉默,而他的心,喜欢得恨不得尖叫起来。这样的举动并不仅仅停留在阅读的层面上了,江可蕊已经参与了再创作,进一步丰富了诗歌的内容,江可蕊读到了山的伟岸,读到了海的腥咸,也读到了苍莽森林的勃勃生机。这样的阅读,相信每一个读者都会刻骨铭心;这样的再创作,相信每一个作者都梦寐以求。
江可蕊微笑着将他吞没了,在她主动的阅读中,情节节奏突然加快。长途跋涉后向终点冲刺的感觉从任雨泽的尾椎骨上升起,钉在了他最敏感的脑神经上。任雨泽死死地抱住她,原本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全变成了流星大步。他感到浓墨从笔尖冲出,精彩的华章烟花一样在文心悦美丽的天空里绽放。
任雨泽感到山雨欲来,山呼海啸,山崩地裂。
任雨泽走进的是一个潮湿和温暖的地方,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然后便轻轻地跨了进去。两人也渐入佳境,快乐、刺激、兴奋潮水一样把两人淹没了。
什么叫仙仙欲死?什么叫羽化登仙?什么叫死去活来?任雨泽和江可蕊都有了更深切的体会和感悟。
江可蕊让欢呼在喉咙里回荡,她就忍不住哼唱起来。怕呻~吟传出门外,她又一口咬住了任雨泽的肩头,咬得任雨泽感到了快乐的疼痛。
“也咬我啊,咬我啊。”她说。
任雨泽一口吻上了她光滑柔嫩的肩头,吻出了一个殷红的唇印。
“为什么不咬啊?”江可蕊问。
任雨泽说:“舍不得。”
江可蕊感动地吻了下他的鼻子,说:“累了吗?下来,让我在你上面。”
任雨泽顺从地滑落下来。他仰面躺着,看见自己那第三条腿依然刚劲有力,那支笔依然锋芒毕露。
江可蕊有潺潺的小溪微笑着将他的骄傲吞没了,很快的,任雨泽感到浓墨从笔尖冲出,精彩的华章烟花一样在文心悦美丽的天空里绽放。那真是难得一见的高潮。想想钱塘的潮水吧。层层叠叠,气势如虹,直扑江岸,卷起的何止是千堆雪?
江可蕊白色的波涛在任雨泽眼前汹涌,黑色的长发扫过他的胸膛和脸庞,他顽强的在她的体内跳动,潮水从她的心尖漫过,她浑身战栗。那是久违的战栗。。。。。。
任雨泽只是睡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就精神焕发的起床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还很多,自己恐怕又要忙一个整天了,但他眉宇觉察不到一点的疲倦,因为就在昨天夜里,萧易雪带人围剿了徐海贵,徐海贵在最后的时刻,依然没有放弃抵抗,所以他全身上下中了很多颗子弹彻底再也不能作恶了。
他的死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案情的调查,死了他一个,还有活着的好多个手下,他们都交代了犯下的罪行,也说正准备离开北江市,因为留在这里的风险预警太大,太大了。
但这些人的交代还不是任雨泽最关注的,直到小婉的话说完之后,任雨泽才真的感到自己抓住了一条大鱼,在小婉的叙述中,杨喻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浮现在了水面上,他的好多次贪腐行为,小婉都说出来了,这个受尽了**的女孩,再也不想过这种关在笼子里的生活了,她的话,在结合着徐海贵手下交代的杨喻义勾结徐海贵准备对任雨泽进行暗杀的举动,已经足以让杨喻义穷途末路。
任雨泽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洗漱,收拾停当,江可蕊也早早的起来,她不用问,就知道任雨泽已经获取了一次重大的胜利,自己的老公自己知道。
任雨泽走出门口的时候,转身吻了一下江可蕊,说:“你在睡一会,今天我恐怕不能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
江可蕊温柔的看着老公。
任雨泽在笑一笑,就离开了,他要见李云中书记,要给他汇报整个案情,要让李云中知道,形式已经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或许,这不在是杨喻义一个人的事情,这将会影响到苏良世,影响到所有对北江省具有阻碍势力的人,影响到整个北江省得权力格局的大变革。
下楼出了家属院,门口那两个特警保镖和小周都已经在哪里等候了,昨天晚上,任雨泽就已经做了安排,要不是考虑到李云中的休息,半夜里说不上任雨泽就去汇报了,不过问题也不大,从昨天夜里开始,任雨泽已经安排邬局长对杨喻义进行了监控,现在估计杨喻义还在睡觉,不知道当他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时,他会是一份什么表情。
任雨泽淡淡的笑了笑,坐上了小车。
冬天的早晨没有春天的早晨空气清新;也没有夏日灿烂;更没有秋日清爽;只是让人寒冷,昨夜下起小雪来了,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现在任雨泽看看车窗外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
雪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马路边,白雪给人行道盖上了白被子,被子上又留下了人们一串串的脚印。白雪给枯树们披上了白披风,使它们变得更加威武了。
不过由于是早上,更由于今天有雪,街道上的行人就很少,只有偶尔可以看到卖早点的摊贩们,正忙着准备一天的营生,任雨泽稍微的打开了一点窗户,感受着那清新而又寒冷的空气。
没有用多长时间,任雨泽已经到了省委的大院,还没有到上班的时候,任雨泽下车到了李云中办公的小楼,还好,李云中的秘书已经在为李云中打扫办公室了,看着任雨泽这么早就赶过来,秘书忙给任雨泽到上了一杯热茶,说:“李书记还没有来,要我给李书记去个电话吗?”
“不用,我就在书记办公室坐坐,等他一会。”
任雨泽端起热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他要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局面虽然对自己很有利,但还是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因为后面会有什么变化,会出现怎么样的变局,实际上也很难说,在这个纷繁多变的权力之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能出现的,局面的转变往往都只是需要那么一刹那。
任雨泽这样想着,一会李云中就来到了办公室,看到任雨泽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李云中就笑着问:“这大清早的,你也不让人消停一下,一定又是有什么事情了吧?”
任雨泽也笑着说:“我就不兴来看看你啊。”
李云中摇头说:“你没有那么殷勤吧,说说,什么事情,今天早上我还忙得很。”
“是怕今天书记你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不会吧,你这么狠啊。”
任雨泽只是微笑,并不在说话了,李云中沉吟了一下,对秘书说:“你去问问秘书长,吧早上的工作调整一下,我和任书记谈谈。”
李云中打发掉了秘书,这才看着任雨泽说:“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任雨泽点下头,开始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整个情况都给李云中做了一个很详细的汇报,用了大概有个把小时,李云中听得也是很认真的,这个汇报对他的震撼也是很强烈,他绝没有想到,一天的时间来,在任雨泽那里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这些情况的发生,很快的就让李云中考虑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期间,李云中也偶而的问上那么一两个问题,等任雨泽的汇报全部结束,李云中才皱起了眉头,沉吟着说:“现在有两个问题我们要思考一下。”
任雨泽凝神屏气的点点头。
“第一,这个件事情会给北江市,乃至于北江省带来什么政治层面的影响,这一点很重要,涉及到方方面面,以及我们在中央的影响,其二,杨喻义的毁灭对北江市的冲击有多大,下一步谁来接他的手,这一点我们也要预先设想。”
任雨泽很佩服李云中看问题的准确,这两个问题也是他一直都在思考的,想一想,任雨泽凝重的说:“我想,从政治层面上来说,对我们应该算是一个利好,不管是中央还是基层,更或者是群众,他们都是乐意看到贪官受审,只要我们把握好,不要牵连过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李云中说:“当然,这是我们乐观的考虑,但还是要把问题想的全面点,杨喻义是肯定要得到惩罚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正如你说的那样,要循序渐进,不要指望一口吃个胖子出来。”
“是的,我也这样想,至于第二点,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但我可以保证一点,杨喻义的离开不会对北江市形成过度的影响,北江市会很稳定的接受这个事实。”对这一点,任雨泽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北江市已经不是自己当初刚来时候的北江市的,自己有能力更好的控制住局面。
但说起来接任杨喻义的人,任雨泽真的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至少北江市里所有的人都是不合适的,就说岳副市长吧,他刚刚通过了常务副市长和市委常委的任命,现在文还没有下,这个时候让他再上一层,显然是不可能,他的资历也还是欠缺一点,而王稼祥就更不成了,升任副市长时间也不长,他上来也压不住北江市的哪些老市长。
市委副书记屈舜华资历是够的,但这个人一直和自己若即若离的,让他上来,将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在北江市本来都能做到一呼百应,这些年来,也就是因为屈舜华从来没有掌握过一言九鼎的权力,才让他克制和忍耐,一旦让他坐上了市长的位置,更是如虎添翼,这万万使不得。
所以就目前来说,北江市里几乎是没有谁合适的。
那么北江市外面呢?任雨泽就觉得灵光一闪,对了,临泉市的刘副市长怎么样?这个人自己是了解的,他的为人自己还是知道的,他也是多年的副市长了,而且还是正厅级的常务副市长,从资历上来说,已经够这个格。
“云中书记,你看看新临泉市的刘副市长怎么样?”
李云中想了想说:“此人做副手没问题,但独当一面只怕还是有点弱,这样,我们先可以把他作为一个候选人考虑进来吧,下一步怎么定,我们再商议,现在我马上召开常委会议,你就不要走了,一起开会,给常委们通报一声杨喻义的问题,另外,杨喻义不同一般的市长,我这里还要给中组部和总理汇报一下。”
“那行,我在云书记的办公室等着,一会参加常委会议。”
李云中点了点头,等任雨泽离开之后,拿起了案头上那部红色电话,给中央相关领导做起了汇报。
这面任雨泽就到了云婷之的办公室,云婷之也是很热情,不过看到任雨泽眼中红血丝不少,就说:“昨晚上做什么去了?看你就没休息好。”
说完这话,云婷之又是有点好笑和不好意思了,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太暧昧了吧,他能做什么?哼,还不是瞎折腾。
但任雨泽很快的打消了云婷之的这个想法,当任雨泽吧昨天夜里的情况简单的给云婷之说了之后,云婷之好一会都没有说一句话,看来北江市的局面已经要有变化了,省上会怎么样呢?
云婷之还没有想出一个头绪,那面就接到了通知,所有常委到小楼召开紧急会议。
任雨泽赶忙把云婷之刚给他泡好的茶水喝了几口,这个会议任雨泽肯定还要讲很多话,还是做点准备的好。。。。。。
几乎就在同时,杨喻义也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得了消息,这个消息不亚于一个手雷在他耳边响起,他傻了,他深深陷入无法抑制的惊恐和沮丧之中,他跌坐在自己那象征着权力的考以上,心中所有的悲苦却无法宣泄出来,他明白,自己彻彻底底的完蛋了,没有谁再能救的了自己,不。也许苏省长能帮帮自己。
杨喻义一下就扑到了办公桌上,一把抓起了点,急切的拨通了苏良世的号码,但很遗憾,在电话振铃几声后,对方挂断了电话,等杨喻义在想拨第二次的时候,那面已经关机了。
杨喻义又一次的跌坐在了靠椅上,完蛋了,所有的人都抛弃了自己,没有人再来管自己的死活,他们都远远的躲开了自己,生怕沾染上了自己的晦气,对了,为什么到现在秘书小张也没有来,已经上班一两个小时了。
自己要赶快让他处理几件麻烦事情。
杨喻义哆嗦着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秘书小张的手机,上面有振铃,但好一会才有一个并不是小张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杨市长吧,小张在我们这里谈点工作。”
“你们?你们是谁?”
“市公安局。”
“他。。。。。。他出什么问题了?”
“恩,他涉嫌参与了一次绑架行动。”
杨喻义睁大了眼睛哈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去,参与了绑架,莫非当初徐海贵对小婉的绑架也有小张的份?难怪,难怪了,小婉的住处本来是谁都不知道的,也只有小张可能跟踪到自己。
一想到这个,杨喻义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了,连小张都背叛了自己,那还有谁值得自己的信任,没有了,没有了。
老婆呢?她应该还不会背叛自己吧?
杨喻义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抓取了电话他要证明给自己看,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没有抛弃自己的。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呀‘的一声开了,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那个中年人对他说:“我们是省纪委的,要同你谈谈话”。
杨喻义一下萎靡下来了,好一会之后,他突然的暴跳起来,竭斯底里的喊着:“谈话?谈什么?我自认没有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所以本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说吧,该怎样处理??我,我都接受”。
“唉”,戴眼睛的中年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于杨喻义的为人,他当然很清楚,这个处处给别人埋藏陷阱、时时去算计别人的人,今天总算是走到了尽头,但话说回来了,这样的性格的人也才能在这个阴鸷歹毒和诡秘难测的官场上混得出头??。
在中国生活,尤其是游走在中国官场,那是需要极其高超的生存智慧的,但这个人还是被技高一筹的任雨泽给击败了,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这两个省纪委的同志没有理睬杨喻义,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杨喻义,直到杨喻义自己慢慢的平静下来,杨喻义也总算是明白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在省委召开的省常委会议也结束了,任雨泽给各位常委们详细的介绍了整个徐海贵前前后后的案情,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杨喻义从头至尾的参与,从徐海贵为什么来接北江大桥,直到杨喻义拿出500万元赎金,并要求徐海贵对自己下手,再到杨喻义这些年来几起重大的贪墨,听得整个常委们感慨不已。
而端然在坐的苏良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任雨泽是有几次都偷偷的看了他几眼,但遗憾的是,连任雨泽也无法从苏良世的表情中看出他内心一点点的波动,看不出来,苏良世犹如死水一潭,深不可彻,深不见底。
多年官宦经历的苏良世,怎么能让这个的一个事情就击倒呢?这些年来,他一直很好的游走在这个权力巅峰之上,他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紧张,这是不假,但他绝不恐慌,因为他已经在这些年里养成了遇险不惊的性格,他在任雨泽汇报的刚开始的时候,就明白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用不很富裕的这点时间来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首先,那就是要和杨喻义做最快的切割,过去的种种瓜葛,都要有一个可靠的,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再一个,自己不能完全把自己陷入到局斗之中来,自己应该跳出这个圈子,寻求更为扎实的依托,这一点很重要,但具体应该怎么实施,自己还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还有一个事情那就更是要亟待解决的,杨喻义不是没有弱点,这些年了,自己一直都观察着,也掌握了他的弱点,只是从来都没有提醒和表露过,所以只要很好的利用起杨喻义的这个最为脆弱的地方,自己还是能够转危为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