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和秦万里共进午餐之后,秦念就被送回家,她的父亲每日行程排的很满,平日见一面都很难,能和她吃顿午饭,并且有时间亲自下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刚从车里出来,没走两步,就被一人从背后勒住脖子,瞬间整个人往后躺。不过秦念反应很快,马上找回重心,拉住那人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前摔。
“等等等下,甭冲动。”
秦念冷笑一下松开手,钟静唯揉着胳膊走到她面前,有些不满的嘟囔,“怎么这么多年,你都是这套,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
“那您能不能每次都用同一招?”
钟静唯皱着眉头挥手,果断切入下一个话题,“你去哪儿了?我和张启一出门就找不到你人影。”
秦念挑眉,“回家,和我家爹爹共进午餐。”
“哦,我还当你去做留守儿童了呢。”
钟静唯一路跟着秦念回家。她今天和张启刚从电玩城出来,就看见周子俊的车子,看见副驾驶上笑靥如花的邵晓亭。他们俩人对视了一眼,对于秦念的种种作为,立马心领神会。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挑着裙子,所以才不开心的……”钟静唯看着消失的车屁股喃喃自语。
张启和钟静唯一样,眯着眼睛张望着远去的车子,“丫真不仗义!咱俩这两条大活人杵在这,丫愣是没看见!”
秦念进了家门直接回房间,从衣柜里拎出一件被套了好几层防尘罩的衣服,大手一挥特豪迈的说:“我决定了,使出杀手锏!”
“咕咚。”钟静唯吞了吞口水。
被套在防尘套下的,是一件精致的旗袍。白色绸缎,如意襟,琵琶扣,用极其精密的针脚绣出一副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山水画,远山、流水,甚至小桥人家都栩栩生动的体现在这一件旗袍之上,宁静悠远,清新淡雅。
旗袍是秦念收到的一份礼物,她觉得自己和这旗袍的气质实在是不搭边,从收到那天起,就一直挂在柜子里从来没穿过。
钟静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件旗袍,轻抚着旗袍上细密的针脚,一声一声感叹,“真好看,”说着仰起脸看着秦念,“跟你,真的不搭。”
“是吗?”秦念邪笑。
“你看你看,瞅瞅你着表情,你应该穿那种胸前有朵大牡丹的旗袍,然后你走哪儿都是花魁。”
秦念掐着腰,低下头语重心长的说:“我说未成年少女,您能不能别时时刻刻暴露您拉皮条的身份?”
说完,一挑眉毛,就在钟静唯面前利索的把T恤给脱了,那两陀肉特别傲气的挺立在钟静唯眼前。钟静唯没好气儿的“切”了一声翻身滚到大床的另一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照相机。
“呦,挺熟的吗!”
“废话!”
秦念解开旗袍的扣子,毫不在意的说:“拍吧。”
“我可真拍了?”
“拍,反正我有,不怕丢人。”说完,抬头对钟静唯特别妖媚的一笑。
其实,秦念长得很漂亮,就像张启说的,她气儿太足,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美丽,只记住她那压人一等的气势。
穿上旗袍的秦念,低头奋力的系着腋下的扣子。这种盘扣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紧,系起来特别难。扣到最后一个,不仅盘扣很紧,领子还勒着她的脖子,她实在是没辙就招呼钟静唯过来帮忙。可是那闺女半天都没回声,秦念一回头,就看见钟静唯正眼睛发直的看着她。
“干嘛?”
“嗯,啊?不干嘛。”
“帮忙。”秦念仰着脸,指指自己的脖子。
“哦!”钟静唯跪在床上挪到秦念身边,拉着衣领往一起拽了拽,费力的把最后一个琵琶扣给系上。
“呼,”秦念揉揉脖子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感叹道:“遭罪!”
钟静唯往后一坐,点头附和:“会犯罪。”
“谁?”
“周子俊。”
听她这么说,秦念特别高兴,扭腰摆胯踩着小碎步到镜前,左看看右看看,镜中的自己除了有点儿别扭之外,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旗袍本来就很挑身材,而秦念又恰好要什么有什么,刺绣的水墨图案高雅且清新,旗袍裹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只到膝盖的长度,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旗袍的开叉不高,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清纯与妖媚,原来真的是可以共存的。
秦念认为,马尾辫子实在是不适合这身衣服,应该像江南女子那样,把头发绾一个发髻。这么想着,就起手散开头发,微微低着头,自己用手抓住头发,实验一般在脑后乱拧着,几缕碎发垂在鬓角间。
“喂,如花。”
秦念全部心思都在脑后的发髻上,听见有人喊如花,她特茫然的抬起头看过去,一个闪光灯过来,条件反射一样赶紧用手遮住眼睛,还没有绾好的头发顺手滑落。
钟静唯就这样拍了一张今生她最为满意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宛若江南画卷走出一般,婉约且妖媚,一手在额前,几缕秀发散落,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点性感,带着一点娇俏。
“拿着这个,绝对能卖个好价钱。”钟静唯晃着手中的相机,兴奋的盘算着:“赶紧把这轱辘胶卷用完,洗出照片卖钱去喽!”
秦念揉揉被闪光灯闪到的眼睛,忿忿的说:“你丫为什么叫我如花?”
“我怕喊你美女,你一转身变如花,我可赔不起……”
秦念不理她,继续美美的站在镜子前各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钟静唯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丽身影,心下有些心疼,手指摩挲着傻瓜相机,下了半天决心,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周子俊选了你,他还是要出国,而且是和邵晓亭一起出国?”
秦念的身影明显一滞,手抚头发的动作也不再自然。“嗯。”
“即使这样,你依然义无反顾的决定把他揣到自己口袋里吗?”
“嗯。”秦念点头,这次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钟静唯刚想继续问下去,秦念手一挥,让她把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给吞回肚子里。秦念说:“别问我周子俊哪儿好,让我这么欲罢不能的喜欢,我的眼睛被屎糊住了,觉得他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钟静唯皱眉,嫌弃的说:“你丫真恶俗。”
秦念特睥睨看了她一眼,“眼屎!你丫才恶俗!”
邵晓亭生日那天,秦念其实已经开始要上课了,在这个以分秒计算时间的关键时刻,秦念一张假条甩到老师面前,假期继续。她要在周子俊走之前把他搞到手,时间紧任务重,怎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学校?!
邵晓亭请了很多她的同学和朋友,因为和周子俊关系好,所以认识了秦念和钟静唯,她们自然会在邀请之列,至于张启,那厮果断是来看戏的,他想坐山观虎斗,还是母老虎。
司机把三个人送到邵晓亭生日会的酒店,秦念刚下车,就能感觉到有不同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射过来。她很少穿裙子,这件旗袍,她本来也是打算压箱底的,她承认旗袍是很漂亮,可是穿起来就各种不舒服,要时刻注意仪态,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还要将下巴微微抬高,与水平线成5°角,这样才更有气场。
张启从出门第一眼看见秦念,就愣了,愣了足足有10秒之久,接着他就开始叫唤:“你丫是去砸场子的吧?”
秦念含羞娇笑,声音缓缓的说:“怎么会?人家从不做那么粗鲁的事情。”
张启承认,她笑的很好看,但是他总能感觉到阵阵的阴冷,大夏天的傍晚,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生日会还没有开始,邵晓亭在四处招呼朋友,周子俊充当她的左右外交大使,和她一起招呼客人。邵晓亭今晚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褪去过,她的朋友看见她身边的周子俊,总是一番很隐晦的说他们相配云云,邵晓亭的脸颊两片红晕,样子分外娇羞。
可是看见秦念那一刹那,她整个笑脸都僵在了脸上。邵晓亭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周子俊,他的眼光完全锁定在秦念身上,眼里闪着光彩,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这一刻,她却觉得,秦念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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