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西听得出了神,不觉留下了眼泪,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陌生而又悲伤的故事竟然是自己的经历。
瞬西一边擦泪水一边笑道:“如果我的过去那么悲惨,忘了真好。”
瞬北一脸担忧,问道:“任府你是回不去了,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瞬西满不在乎,“船到桥头自然直呗,找个其他地方打工吧。”
“可是没有多少地方敢留下任府罪奴的,那样相当于是和任家对着干呀。”
瞬西歪着头想了想,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憨笑道:“我不说,自然没人知道。”
瞬北摸着瞬西的脸,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说道:“能放下过去的沉重重新生活,真好,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开朗多了。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要不我们一起逃到其他城市吧。”
“说什么傻话呢?奴隶私逃可是重罪,抓到后就没命了,我反正在任府那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没人还会追究,你就不一样了。”
“可是……”瞬北还想说什么,嘴已经被瞬西的手堵上了。“你快回去吧,听了半天我都累了。”瞬西说完便躺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耳边传来瞬北轻柔的声音,“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瞬北离开房间后,瞬西立马收拾起了行李,看着剩下的豆沙卷,她小心包了起来,虽然不好吃,路上饿了也可以救命。瞬西知道瞬北想和自己走的心意不会那么容易改变,可瞬北一旦逃走,被抓住就会有生命危险,她只能自己偷偷离开。临走前,瞬西找客栈伙计借了纸笔,留了封书信给瞬北。
出了客栈门,瞬西对着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觉一身轻松,她回身过去,见客栈门匾写着“悠然客栈”,喃喃道:“再见了。”她边走边看街道两边的摊子,看见老大娘卖的烧饼,跑过去闻闻味道,看见卖的女子手饰,随手拿起来一个端详,看见有卖艺人正在展示胸口碎大石,忍不住驻足,随着一声闷响,石头碎成几块,瞬西一边叫好一边鼓掌。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一阵幽幽的桂花香,“卖千层桂花糕啰!”不远处一位中年大叔正在吆喝,瞬西来到了手推摊位前,车上放着满满做好的千层桂花糕,层层叠叠的糕面上点缀着黄色的桂花,看上去软软糯糯,瞬西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女子,坐在一张案几前,“这是你最爱吃的千层桂花糕。”随着少年的音落,一盘千层桂花糕已经放在了桌上。
大叔和蔼可亲地问道:“姑娘,要不要来一块啊?”
瞬西回过神来,摸摸自己口袋,一文钱也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几眼,摇摇头离开了。瞬西往出城方向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至少目前她知道必须离开任家眼皮子底下,也不能去四方城,虽杀人之事时隔多年,也难保官府不会抓人。
“听说了么?任家的货被劫走了。”
“现在无罪寨这帮土匪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任家也敢得罪。”
“他们也就只敢躲在千机山里,有本事出来和任家打一仗啊。”
瞬西被这迎面而来的两个男子的话勾起了兴趣,她立马回身拉住了正在讨论的两人,问道:“请问刚才二位公子说的无罪寨是什么地方?”
其中一位穿紫衣的少年答道:“无罪寨是个土匪寨,据说里面的人要不就是武林各家罪奴,被逐出家门的,要不就是混不下去的江湖人士,落草为寇,一群土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真是可笑。”
瞬西又问道:“刚说他们劫各家的货,不怕遭到报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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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紫衣少年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他们盘踞在渝州的千机山,那里地势易守难攻,加上之前他们劫的多为小镖局或者商队,江湖上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这劫任家还是头一次。”
瞬西拱手道:“谢谢二位公子了。”瞬西心里浮现了一个想法,她决定去渝州,当今世道大多惧怕任家势力,自己身为任家罪奴,要过个普通人的生活去打工都不容易,一旦身份暴露,不仅工作保不住,说不定还会被送回任府,既然这个无罪寨收留罪奴,而且还敢叫嚣任家,自己去那也许还有条活路,劫富济贫也算狭义之举。
瞬西出了城朝渝州方向走去,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只剩远处天边还有些残留的余晖,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做叫,她索性找了棵大树,拿出包好的豆沙卷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喝水,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吃饱喝足,太阳最后的一丝余光也被吞噬,只剩下黑夜和漫天的星星,瞬西打了一个哈欠,已有些困意,伴着初春的阵阵花香和微微虫鸣,靠着粗壮的树干便闭上了眼睛。
“救命呀,有没有人啊。”还未进入梦乡的瞬西被微弱的呼救声惊醒了,她猛地睁开眼,四下寂静,周边除了树就是树,哪里来的声音呀。
“救命呀。”求救声再次响起,瞬西循着声音慢慢往前走去,在一堆稀疏地草堆旁停下来, “有没有人呀。”草堆下又一次传来了声音,她赶紧扒拉开这些杂草,眼前出现一个深洞坑,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下面,蓝色碎花粗布包头,左腿裤子上还有血迹,旁边放着装满草药的篮子。妇人见到瞬西,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乞求道:“姑娘,救救我吧,我这去帮我老伴采药,不慎落入这捕兽陷阱,腿也摔断了,我已经在这一天一夜了,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来。”
瞬西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你稍等我一下。”说完,她的人影消失在了深坑的上方。
妇人一看着急了,喊叫道:“姑娘,你可别走呀,救了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瞬西在洞的周边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根较长的树枝,她用手折了折,还比较结实,她把树枝一端放进洞里,自己双手拿着另一端,趴在地上,喊道:“大婶,你抓着这根树枝,我拉你上来。”见妇人拉好后,瞬西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感觉刚吃的豆沙卷全部都在此刻要消耗完了,头顶也不住地冒汗,妇人快到洞顶时,自己用手扶着洞口爬了出来。见妇人出来,瞬西一下子扔掉树枝,四脚朝天地躺到地面上,喘着粗气,胸口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