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瞬西和尹松柏冲入幽冥山,他们的动静引来了大波魂卫围攻,瞬西拔出暗月,刀光剑影中,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溅到她的身上和脸上,一波魂卫杀光,又来一波,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风留和尹明月二人轻功不错,尤其是风留,脚下像生了风一般,轻盈又快速,二人趁着打斗无声无息朝牢房跑去。
来到牢房,二人将看守的魂卫击毙,风留一眼便看到了星晚,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针,插入锁孔中,轻轻捏动,锁一下子开了。“你小子可以啊。”尹明月笑着拍了拍风留的肩膀。
“你们怎么进来的?任云舒他们呢?”星晚一边指着旁边墨川谷的牢房,示意风留打开,一边问道。
“他们在外面厮杀,我们两个是偷溜进来救你们的。”风留话音刚落,墨川谷牢房的锁也开了。风留拉起星晚的手就往外走,“快走吧,看守的人这么少,担心有诈。”
“等等,还有他们。”风留朝星晚指的方向看过去,两间相邻的牢房内还有一男一女,他们正是大家都以为死了的柳疏雨和离人。
六人准备离开,还没走出大牢大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影子缓缓走来,“既然来了,怎么这么着急走啊?”故淮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着说道。
离人见状,立马将柳疏雨护在身后,风留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可是六个人,六对一,你不一定占的了便宜,与其鱼死网破,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想要什么?”
故淮哈哈大笑起来,挑了挑眉道:“我想要你们永远闭嘴,可是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啊。”
风留对大伙小声嘀咕道:“这家伙油盐不进,看来只有我们一起和他拼命了。”几人齐齐点头,一起攻了上去。
六人纷纷使出剑招,齐齐朝故淮发难,故淮手中无剑,但轻轻一拂,内力深厚,将六人的剑招无形中化解,接着他闭上眼,片刻,便出现六个分身,快速移动于六人之间,真真假假让大家分不清楚,虚实之间六人纷纷倒地吐血,六个分身也归为本体,只留故淮一人而已。墨川谷用忘忧勉强支撑自己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冷笑道:“不过如此。”
“不知死活。”故淮冷笑一声,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像是雄鹰看见了猎物般,尽是阴狠,他一掌朝墨川谷击去,这一掌下去,墨川谷非死不可,一旁的星晚想也没想,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墨川谷身前。
故淮看见星晚,骤然收掌,内力全敛,掌力反噬,他吐了一口鲜血,单膝跪在地上,风留抓住机会,从他身后一剑刺去,刺穿了他的胸膛,剑锋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他望着星晚居然笑了。
星晚想起四方城那晚,也是故淮的银针救了她,她来到故淮的身边,扶住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收掌?”
故淮依旧面带笑意,说道:“从你十岁开始就在我身边,这九年我早把你当我妹妹了,杀你,我下不了手,不杀你,对不起圣主当年的救命之恩,十八年的蚀骨之痛也受够了,这样死对我是种解脱。”
十八年前,魂落门被灭,没有食物没有水,烈生在黑牢中等死,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救了他,他就是魂落客私生子魂域,魂落客视他为污点,一出生就把他关在这黑牢中。整个黑牢只有烈生和魂域两个人,天天无言而对,熟悉又陌生。魂域同样饿了几天,求生欲让他不得不想办法,由于他还是个孩子,身型娇小,加上饥饿,已经瘦得只剩骨头,好不容易才从牢房栏杆的间隙中挤了出去,他在牢门外已死的魂卫身上找到了钥匙,把烈生也放了出去。出去后,魂落门已经惨败不堪,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只有满地的尸体,恶臭熏天,他们找遍了整个地方,在厨房地上找到了几个馊馒头,这才保全了他们两个的性命。从那以后,他们二人开始召集魂落门旧部,重整门派,想要称霸武林,报复当年的仇人,任孤城、归山老人等等,烈生也改名为了故淮。
故淮胸口的血不停的涌出,星晚脱下自己的衣服捂住他的伤口,她对这个人的感情很矛盾,一直恨他,若不是他,星晚不会痛苦地多活九年,可若不是他,星晚会错过这么多美好。星晚永远不会知道,九年前的那天,故淮无意中遇见了逃难的她,那双眼睛里流露的眼神像极了陌尘,就在那刻,他决定救她。故淮身体倒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脸色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任云舒三人也不知道在这窄形通道打了多久,此时此刻,杀人已成为习惯动作,没有道德的束缚,也没有良心的谴责,是不得不杀,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典型的车轮战。刚开始几波对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可是人越来越多,就连干活的人也拿起刀砍来,三人体力流失加大,后退的通道也被魂卫堵住。
“他们人太多,这样打下去我们体力消耗太大了?”瞬西喘着粗气,一剑抹了前面扑过来的人脖子。
任云舒见通道前方黑压压的人群涌来,后方也是挤满了杀气腾腾的魂卫,突围着实困难,就在分神之际,几个魂卫举剑砍来,他被逼撞到石壁边,提剑发难,那几人便魂归西天。瞬西和尹松柏见状,越过重围来到他的身边,三人背靠背围在一起。
“你没事吧?”瞬西一面提剑注视着四面八方蠢蠢欲动的魂卫们,一面小声问道。
“没事,一会儿你们将他们拖住。”任云舒的目光望向石壁。
“我们拖住?那你呢?”尹松柏的衣衫和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挑了挑眉毛,搞不懂这任云舒又要干嘛。
任云舒嘴角扬了扬,“我自然是找出路。”话音刚落,魂卫们又开始了进攻,瞬西和尹松柏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回攻。任云舒趁二人抵御的空档,飞身一劈,身边石壁石头散落,砸中几个魂卫,露出另一条狭长的通道,他拉起瞬西,瞬西又拉住尹松柏,三人一起进了这条通道,尹松柏最后不忘随手一挥剑,移起一块石头重新封住了通道入口,只留下魂卫们不知所措。三人进了通道,瞬西立马放开了尹松柏的手,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尹松柏的手停在那,手指微微动了动,舍不得又能怎样,见那二人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打算,“总算可以休息下,累死我了。”他大呼一口气,弯腰靠在石壁上,双手撑着腿,假装潇洒,心里却是酸涩难耐。
“云舒,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劈开石壁有通道啊?”瞬西笑着问道。
任云舒笑了笑,掏出一块白布,细心地将瞬西脸上的血渍擦掉,“刚才我恰好撞击在石壁之上,发现竟是空心,所以一试,星晚给我的地图上也没有标注这块。”
尹松柏见那二人你侬我侬,瘪了瘪嘴,径直走到他们身边,“快走吧,一会都追来了。”
三人沿着这条通道前行,这条通道比外面的窄形通道更为狭窄,最窄处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你们说这出去是哪儿啊?”尹松柏问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任云舒停下了脚步,前方已有亮光传来,通道也变得宽敞,只不过眼前几块大石头横档在前,阻断了道路。
“我来。”瞬西拔出暗月,聚气丹田,上下挥剑,霎时间,剑光掠空,尘土飞扬,石头已经变成石子散落一地,瞬西被这尘土呛得咳了几声。三人走出通道口,竟是一间石室,阴暗潮湿,石壁上几处烛光忽闪忽闪。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坐在地上,低着头,头发遮挡看不清面容,衣衫褴褛,身上依稀可见血痕,他的四肢都用拇指粗的粗铁链锁住,行动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