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心内一转,答应了那地藏菩萨,从此,人间少了一个孟姑,地府多了一个孟婆,地府的汤融入了孟婆的眼泪,鬼们都抢着来喝,孟姑看着他们喝完脸上苍白惨淡的笑,心里就怕,假若有一天,莫桑哥哥喝了这汤,忘却了自己,该如何是好?孟婆心乱如麻,一边盼着早日见到莫桑哥哥,心的另一边却在打鼓,莫桑哥哥,你休要喝那孟婆汤啊!
没过多少时日,莫桑终于来了,穿着一身月白夹衣的他上去不像别的鬼一般愁肠百结,他乐呵呵地哼着当年孟姑常为他唱的小曲,直奔那奈何桥,是的,莫桑只想着,早日轮回,与那孟姑再续前缘,奈何桥边,她与他再相逢,却是满腔泪,她,不再有轮回,而他,要饮下自己亲手煮的汤,从此忘却两人之事。
孟婆盛汤的手在抖,莫桑的心却在泣血,这才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莫桑不想喝,他的眼神坚定地望着孟婆,嘴里迸出像石头一样的话:“我不要忘了你。”这句话化作一把利刃,割得孟婆的心如刀绞,痛得不能自己。
心中已经拿定主意,孟婆依然盛了汤,笑意迎迎:“莫桑哥哥,饮了这汤吧!”
莫桑不解,心内愤慨,却对上孟婆的一双眼,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汇成两个字——相信,莫桑收到讯息,果断地接过碗来,道了一声:“谢谢!”正要饮时,孟婆“唉呀”一声,指向奈何桥下:“糟了,看那里是什么,有小鬼落水了么?”两旁监管的小鬼分了神,趁这空当,孟婆将莫桑的汤打翻,将他推向奈何桥:“走吧,莫桑哥哥。”
莫桑有了他的重新一世,可他记得,记得生前的一切,他甚至记得曾经押送他的小鬼的模样,从他记事起,他就吵闹着要修改自己的名字,哪怕不能改姓,名也要唤作“莫桑”。莫桑常有意无意地去玩弄危险的游戏,凡是有生命之忧的事情他几乎全做过,却别不过阎罗王的一本生死簿,他不婚,坚持一个人过活,直至再一次死亡。
又见到孟婆,依然是要喝孟婆汤,这次却没那么好运了,地藏菩萨早发现了孟婆的小把戏,这一次的汤,莫桑是非喝不可了,孟婆泪流满面,泪水掉进汤里,汤变得又涩又苦,过往大鬼小鬼均无法落口,纷纷吵嚷着不喝,地藏菩萨叹一口气:“好吧,你休要再哭了,不然这汤是无法落口了,这是你们二人的孽缘,就随了你们吧,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不用喝孟婆汤的人吧,让他生生世世记着你,直到你愿意让他忘了你为止,莫哭了。”
听到这里,阎小妹的嘴巴已经张得老大:“您是说,您获得地藏菩萨的首可,无需饮那孟婆汤便可轮回?”小妹的心绪涌动:“那,孟婆就一直让您记着她吗?”
“不,她见我这么多次轮回皆独身一人,心有不舍,不止一次说服我喝那孟婆汤,从此了却二人情份,可是我拒绝了,在她看来,我孤老至死是可怜,可是,我心内有她,从不觉得孤苦,哪里有可怜一说,所以,你看我现在,何得乐哉,就如此下去吧,只是,孟婆似乎最近老多了,上一次见她,动作也慢了,唉。”
“那老人家您也见过我?”小妹指指自己,好奇地问。
“当然,如何没见过,只是没想到如今已经出落成如此美人,地府的一枝花也该由孟婆转让给你了。”
没想到莫桑老头还如此风趣。
“丹青给你惹麻烦了吧,这孩子打小就不一样,出生便亡了父母,加上一双阴阳眼,受了不少罪,见他可怜,我才收养了他,这次听丹青说,女阎罗帮了他不小的忙,我在这里替丹青谢过女阎罗了。”
小妹脸一红:“哪里哪里,那苏小沫的魂独自离开,丹青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我也未曾下功夫替他挽回,有愧了。”
“不,不,”莫桑连连挥手:“有些事情自有顺其自然的好,世间有我一个奇人就够了,那苏小沫的女孩是个明白人,她见到自己最终无法复活,放弃人间牵绊,是解脱了她自己,更是为丹青着想,实在是难得。”
付丹青听到爷爷如此分析,又想起来苏小沫的好,眼泪差点掉下来,马上用衣袖抹干,展开笑颜:“女阎罗说得对,我现在最该操心的是如何还我那信用卡,要不然,逮了爷爷的鸡呀菜呀去卖?”
付丹青说得可爱,连小妹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若抓了去卖,也要写张借条给爷爷。”
“那是当然,我欠爷爷的太多了。”付丹青突然动情起来。
莫桑笑着挥挥手:“不要这样子,我和你是有缘份,我能帮你的也不多,你的阴阳眼我就不知道是好是坏。”
“本性光明,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以后不要胡作非为才好。”小妹故意吓唬他。
付丹青连连摆手:“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女阎罗要告辞了,莫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女阎罗有心事,我老头子赠言一句,当为还是为。”
小妹若有所思,谢过莫桑,与付丹青一同离开,单纯的付丹青不停地追问:“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你再活个一千年可能就会明白了。”
呃,付丹青知道那不可能,所以他马上闭上了嘴巴。
另一边厢,凌寒辰端坐在客厅里,对面是绯音与迦陌,气氛有些尴尬,因为九尾白狐完全一副迎敌状态,这个新任妖王太不够意思了,夺了妖王之位也就算了,如今还要和自己的儿子抢老婆?
凌寒辰镇定得很,一口一口品着茶,听到门外钥匙转动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迦陌看在眼里,替自己的儿子叹了一口气,死小子,究竟死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女阎罗可就要被人拐走了。
小妹见到凌寒辰很是高兴,这看在绯音夫妇眼中,格外刺眼,绯音立刻嘴巴嘟了起来:“小妹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看,有客人专门等着你呢。”
“哦,寒辰,让你久等了。”
听到小妹对凌寒辰直呼其名,绯音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似的:“咦,你们很是熟络吗?在妖界的时候,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啊。”
小妹听到绯音话里的刺:“在妖界,我伤心受伤的时候,都是寒辰在我身边,比起某一个人,我理当对寒辰更加亲近。”
想到儿子的所作所为,绯音立刻气馁下去,唉,立场不足啊,就在此时,窗户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没想到我在你口中,已经成了‘某一个人’了。”
那个声音,不是迦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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