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武松自上次在西门庆同鲁月影的婚宴上出现后,压根就没有离开阳谷,他躲起,不过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最近几日他在留心西门庆的动静,探听得知,西门庆被苏蔬咬伤,并东平府知府鲁雄居然给苏蔬抓了起来,后又听说苏蔬中毒,他本来想去县衙探望苏蔬,却路遇袭香,说苏蔬为救洛青依单独去了狮子楼会西门庆,而袭香是回去衙门找阎斧搬救兵,虽然苏蔬三令五申不让别人插手,但袭香却不能袖手旁观。
武松担心苏蔬,直接奔去狮子楼,不料想他却错把狮子桥下的大酒楼当成西门庆府内的狮子楼,所以迟来一步。
苏蔬见武松到,欢喜非常,怎奈嘴唇亦是僵硬,口不能言,唯有呜呜哇哇的,算是打了招呼。
东瀛武者识得武松,在西门庆的婚宴上彼此交手过,既然是敌非友,也不必啰嗦,动手开打。
而武松,一边护着苏蔬一边对敌东瀛武者,难免顾此失彼,是以打的非常谨慎,功力发挥不到,东瀛武者逐渐占了上风。
西门庆见是他,这可是生死仇人,知道他和武松总得死一个才能了事,于是也和东瀛武者一起攻来武松。
苏蔬虽然身子僵硬,连嘴巴都木木的,无法说话,看着武松干着急却束手无策。
洛青依被绑缚在柱子上,亦焦虑,忽然她灵光一闪,喊武松道:“大侠,背着苏蔬。”
武松茅塞顿开,夹着苏蔬逃走几步,趁机用布带把苏蔬绑缚在自己后背,如此,他就腾出手来,于桌边抓起酒坛咕咚咚灌下,谁都知道武松功夫出自少林,他的醉拳在少林功夫基础上加以自己的拓展,更是独步天下,他清醒时,功夫或者一流,他醉酒时,功夫高深莫测,一坛酒下肚,微醺,却觉得自己三魂七魄无比通透、爽逸,身子一歪,醉眼迷离,看着东瀛武者和西门庆,潇洒的一笑,硬朗的面庞更加俊逸。
东瀛武者晓得武松功夫厉害,他们唯一能取胜的,还是忍术,彼此用本国语言交流一下,然后一个上前,和武松比比划划,被武松一脚踹飞。
这位不过是烟雾弹,另外三个趁武松分神之际遁迹无踪。
苏蔬被武松背着,宝镯喷出的药不过是打不赢逃跑所用,是以药力不是很大,她的手脚渐渐有了点知觉,并且她刚刚把东瀛武者用本国语言交谈的话听了明白,知道他们在布阵,想知会武松,怎奈暂时还无法说出话来,只呜呜哇哇的,武松当然不懂。
苏蔬急的眼睛瞪向旁边的一个廊柱,突然间那廊柱炸开,从里面冲出一个武者,挥刀砍来武松,幸好武松多少明白了苏蔬瞪眼之意,躲的快些,却也被刮到肌肉,流出血来。
武松豹眼圆瞪,一记“千花拂顶”,看他打的动作非常柔曼,类似太极,然一股掌力扑向刚刚砍他的武者,却如同重锤击在那武者心口,他噔噔后退,一个旋转,又不见踪影。
苏蔬眼睛再看向地面,然后呜呜哇哇,武松此时已然明白苏蔬是在指点自己,没等躲开,在他脚下地里暗藏的武者举刀刺出,幸好西门庆来战武松,武松使用的是醉拳,身子不停踉跄,待那武者刺出,他的脚刚好挪开,才得以躲过。
东瀛武者玩阴的,武松一贯丈夫行径,见不得他们这样藏猫猫似的躲来躲去,不禁雷霆震怒,脸上青筋暴跳,挥拳打去那武者,却见一股黑影旋过,那武者又遁迹不见。
终于,苏蔬的药性解除,她哇的一声大喊:“头顶!”
武松抬眼去看,一武者于顶棚冲下,长刀劈来,武松一记“佛舒金臂”,迎上打去,待那武者的刀砍到,他的拳头游走一边躲开,砰打在武者的脑袋上,继而咔的响起,那东瀛武者头骨碎裂,倒地而死。
“酒缸!”苏蔬又一喊。
武松会意,飞起脚,踢碎墙边摆放的酒缸,一武者浑身湿淋淋的滚了出来,水遁之术被破。
“小心药粉!”苏蔬再喊。
另个东瀛武者五指散开,亮晶晶的白雾袭了过来。
武松袖子呼的挥起,一股飓风反扑过去,把那药粉袭向武者,须臾,那武者身上结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苏蔬解恨的喊道:“狗日的,活该!”
共计五个东瀛武者,现在仅剩两人,其中一个高喊西门庆:“快拿解药救大冢!”
大冢,当然是那个被药粉洒上之武者,这些东瀛人行走中原多年,从未发生过被自己的药粉中毒之事,也就无有准备多余的解药在身上,却想起西门庆身上有,那是用来对付苏蔬之用。
苏蔬已经从武松的背上解开,她手指东瀛武者骂道:“狗日的,今个这狮子楼就是你们大大的青冢。”
西门庆知道凭自己很难打过武松,所以必须依靠东瀛武者,当下保命之时,他管不了苏蔬的死活,掏出身上那半包解药,跑去救大冢。
苏蔬急忙喊道:“武松哥哥,我中毒了,需要那解药!”
武松会意,刚想奔去西门庆夺药,那两个东瀛武者却迎面挥刀砍来,无奈他唯有对敌。
眼看西门庆跑到大冢面前,武松就想豁出命的从这两个东瀛武者头上跃去,却见人影一闪,术虎巴阿出现,蓝色光刺目,劈去西门庆,西门庆知道他厉害,转回身跑。
术虎巴阿一纵,从他头顶跃过,拦在他面前,伸出手去。
西门庆道:“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但你们必须答应不杀我。”
他故意说出你们,其意包括武松和苏蔬。
术虎巴阿点头,“我只想救苏蔬,对你没兴趣。”
西门庆知道术虎巴阿这样大侠人物都是言出必行,自己也再无讨价还价的条件,唯有把手中的解药抛给他。
术虎巴阿接住,来帮武松。
武松见援手到,告诉术虎巴阿,“这两个怪物交给你了。”他转身奔去西门庆。
西门庆惊呼道:“刚刚你们答应不杀我的。”
术虎巴阿呵呵一笑,“答应你的人是我,不是武松。”他说完,告诉苏蔬保护好自己,他就飞身上了顶棚,双手交叉,然后突然使劲往下一按,轰隆一声,五色光袭去那两个东瀛武者,火焰炫目,裹住此二人,最后活生生把他们烧焦。
东瀛武者悉数击毙,武松慢慢走向西门庆,突然间泪水打湿好汉的眼睛,想起哥哥武大,自己年少时因为爱打抱不平,经常惹事,哥哥在一处做工赚了点钱,就得拿出替他赔付被打之人。想起哥俩相依为命的日子,每当他在外面耍够回家,穷是穷些,却总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想起自己来阳谷时见到哥哥,他欢喜非常的样子。武松的心一点点揪紧,痛的近乎窒息,从未想过,老实厚道的哥哥,却也能被人所害,虽然yin妇潘金良死了,但西门庆才是祸首,他啊的一声怒吼,榔头般的大拳打了过去。
西门庆功夫当然不错,他闪身躲开,术虎巴阿想上前帮衬武松,被苏蔬拉住,“让他自己来吧,否则,他的恨会纠缠一辈子,不得安生。”
苏蔬然后去解开被绑缚的洛青依,待洛青依松开之后,一下子抱住她,涕泪交流道:“苏蔬,对不住。”
莫名其妙的一句抱歉,苏蔬感觉匪夷所思,洛青依之意是,想自己之前太狭隘,一直对苏蔬怀有醋意,但在自己危难之时,苏蔬却不顾性命之忧来救她,她大为感激。
此时武松已经把西门庆逼到墙角,西门庆伸手搬动墙上的机关,谁知,不好用。
术虎巴阿哈哈笑道:“恶贼,我之所以来晚,就是因为去破你这狮子楼的机关。”
西门庆吓的想跑,武松一掌劈去,正中他后脑,他噗咚倒地,口中喷出鲜血。
武松骑上,乱拳猛打,直打到西门庆奄奄一息,他望着苏蔬,拼尽力气喊道:“苏蔬,我有话说。”
苏蔬迟疑一下,拔步上前,把武松从他身上推开。
武松余怒未消,道:“待我割下这yin贼的脑袋去祭我那哥哥。”
西门庆颤抖着对苏蔬道:“我、我死有余辜,因为、因为武大捉奸我和潘氏,曾被我踢成重伤,但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我命休矣,请转告那些妇人,为我守节者,家产分得一份。”
“哎!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至于你的家人,我保她们安然,武松亦不会为难。”苏蔬说到这里,撇撇嘴耸耸肩摊摊手,“但让那些妇人为你守节,我去,阳谷的光棍多呢,浪费那些女人干嘛,分了。”
西门庆一阵欢喜一阵气,嘎的一声,咽气而亡,结束其风流的一生。
武松找了刀来,就要割西门庆的脑袋,被苏蔬拦住,“算了,他已经死了,给他一个全尸吧,再说,武大哥哥那么老实厚道的一个人,你说你用颗人头去供奉他,他也会怕的。”
武松迟疑不决。
苏蔬再道:“我掐指一算,梁山之人以后,你的归宿是最好的,出家修佛,长寿,所以,你现在就算积功德了。”
武松不好反对苏蔬,丢下刀,气呼呼道:“你这yin贼,就留你个全尸,给你的儿孙祭奠。”
术虎巴阿提醒苏蔬道:“你是知县,武松杀了人,你怎么办?”
苏蔬呵呵一笑,“知县是男人,我现在是女人,不是知县,打道回府,等候姬少游和大山大河回来,我们就回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