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芷韵微微退后一步,巧妙的缩到了门边的暗影里。
她与刘让本就站在门口,这下刻意往后一退,倒是正好被刘让与门挡住了身形,因此云烟略带惊慌的视线并未看到她,她倒是看得见云烟的动作。
“刘公公。”
云烟站起来,道:“我已遣人为公公和云先生安排了住处,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尽可与下人说去。”
意思就是不要来这里妨碍我了。
蓝芷云默默道。
刘让面带为难:“奴才这里先谢过云小姐,只是我家主子醉酒之后,事情颇多,若是别人怕是不知道什么禁忌……”
“刘公公是说我丞相府招待不周吗?还是说我会亏待太子哥哥?”
云烟一开始只是突然被撞破所以面色尴尬,这下反应过来,语气立刻冷了下来。
刘让再怎么说也只是个下人,又卑躬屈膝惯了,这下被云烟一句话上来,竟然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刘公公并无此意。”
蓝芷韵这才不慌不忙的站出来,道:“只是太子殿下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怕是下人们注意不到,只是若小姐亲自照顾,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偏差。”
这话同时给了刘让和云烟台阶,倒是将尺度把握得很好。
云烟脸色明显和缓下来,露出些笑容:“本小姐与太子哥哥从小玩到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自然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刘公公与云先生自然不必多作担心。”
蓝芷韵低头应是,不等刘让再说些什么,便忙拉着他出了门。
刘让虽是一脸焦急,但蓝芷韵之前练了些功夫,这下又刻意抓紧了这小太监,自然让他甩不开,刘让也不得不被蓝芷韵拉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
“云先生!”
刘让刚被放开手腕,便道:“你难道不知道主子对这云家小姐是什么态度吗?这么放任过去,明天到底要做何解释!”
声音里满是焦急,隐隐也带了一丝怒意。
“刘公公先莫急。”
蓝芷韵看刘让说完便又要回去,忙拉住他道:“我虽然如公公所说,知道太子殿下对云姑娘的态度,但现在这件事,也不是我两人之力可以阻止的!……”
“哦?不知道先生还有什么说法?”
刘让一向佩服“云谦”的头脑,方才是气急了,现在冷静下来,想到“云谦”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倒是觉得可以听听“云谦”的看
法。
蓝芷韵正经了脸色,道:“我知道公公护主心切,但你我现在是在丞相府中,对方又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你难不成要硬抗吗?”
刘让略一愣,虽然略微觉得蓝芷韵这是歪理,但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得愣愣点头。
两人边走边谈,这些时候,众人又都在宴会上,因此没什么人阻挡,两人很快便到了云烟所安排的客房。
“再说了……”
蓝芷韵掩上门,压低声音道:“就我这些天所见所闻,太子殿下与丞相府关系……堪忧啊!……”
刘让神色一惊,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本不应该由他们这些下人来置喙,云先生这……
蓝芷韵自是看到了刘让的脸色,道:“我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不应该有我们来管,但是,此处只有你我两人,公公又对我有恩,我倒也不怕什么了……”
刘让神色一松,道:“这倒也是,谁不希望主子好呢!……”
蓝芷韵忙点头:“我也不怕祸从口出,想必公公也明白,太子殿下虽然有皇上的册立,但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单薄,且白天太子殿下刚对我说过,兵符一事……”
刘让一惊,不自禁道:“噤声!”
蓝芷韵依言闭嘴,刘让悄声打开门,见外面没有什么人,这才重新掩上门,责怪道:“你咋地在这里说这些事,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
见蓝芷韵脸上也露出些悔色,刘让这才收了声,重又道:“不过太子殿下既然与你说了这些,便是极为信任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
蓝芷韵忙应了,刘让这才道:“你方才想说……那件物事,做什么?”
蓝芷韵压低声音,接着道:“太子殿下说起过,这……这物事现在便在云丞相手里,若是太子殿下与云丞相交恶,那以后,太子殿下的日子怕是……”
话说一半,刘让也知道未说的不外乎“日子越发难过之类”,隐约也明白了蓝芷韵的用意,不由接道:“那先生怎么看?”
蓝芷韵干咳一声,倒了杯水递给刘让,又给自己也倒了杯,这才道:“现在云小姐主动示好,太子殿下理应放下私人感情,先将人稳住才是。”
刘让听了这话,倒是没斥责蓝芷韵对上不敬,道:“说的倒也是个理儿,但……”
蓝芷韵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忙道:“若是明日太子殿下不虞,我便一力承担下来,公公不必担心。”
刘让这才放下了心,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既然有你我两人在这里,又怎么能让先生一人担责?”
蓝芷韵暗嗤一声,若是他不说这些话,要担全责的定然只有他刘让,这下子倒是又卖她人情来了,果然是只狐狸。
刘让此时想的怕也是仗着自己在太子府多年,蓝芷韵方来几日,即便受责,也不会多重。
只是就重要性来说,又不知道君莫离会做何决定了。
不过面上蓝芷韵自然是谢过刘让,刘让只道互相帮忙而已,边喝下了那杯水,然后,便见蓝芷韵瘫倒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也是一阵乏力,随即便是眼前一黑。
“姑娘。”
蓝芷韵睁开眼,见刘让瘫倒在地,这才站起身来,拍拍衣服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蓝芷韵面前站着的,自然是易过容的灵枭。
“这药性不弱,刘让怕是要睡到明日清晨了……”
蓝芷韵喃喃道,然后,招呼灵枭:“将他搬到床上去吧!……”
毕竟之前是帮过自己的人,以前对自己也算不错,蓝芷韵对刘让还是留了些情。
原来是方才蓝芷韵想着自己与灵枭两人留在丞相府,也好探听些东西,谁知刘让对君莫离也是衷心,硬是留了下来。
蓝芷韵自然不愿他碍手碍脚,正好被云烟赶了出来,便说了些对君莫离尽忠的话,又拖着时间让灵枭将迷药下到水中,将人迷倒,而她自己自然是早吃了解药。
这倒也是一举两得。
一来少了刘让这个麻烦,行动也顺利些,二来明日也可将事情栽赃到云烟身上,这也好解释为何两人将君莫离交到云烟手上一事。
心思深沉至此,也无怪乎现在灵枭对蓝芷韵心服口服。
“事情办得怎样?”
蓝芷韵问。
“丞相府的确守卫森严,若不是这次机会,极难潜入。”
灵枭道:“不过相比于周围守卫森严,书房倒是鲜有守卫经过,只是属下进去后并未发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据属下猜测,怕是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
“自然。”
蓝芷韵暗忖,云殷这个老狐狸,自然事事都会留一手,上次将兵器放入陷害于他的那道暗格,也是因为之前便知道而已。
“辛苦了,明日怕是不会轻松,灵枭你先去休息吧!……”
蓝芷韵先叫了灵枭去睡,自己却是一夜辗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