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五节

上面的人暂时并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刘英再也没有为难过我,有时候在路上碰了面,还会同我聊几句话。写字楼的其他文员,和他们少有直接接触。那边有一个跟单员,瘦瘦的,长得一副苦瓜脸,一看就觉得她是苦命的女人。这个人每天是必须到生产部办公室的,因为一些生产的任务要下达。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是找经理的,当然大多数时候经理都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守着办公室。她每次来的时候,象征性地敲一下门,然后推门进来,也不和我说话,把生产通知单放到经理的办公桌上就出去。似乎经理在座位上的时候,她也很少说放话的,经理问她一句她就说一句。与这个人没有太多的接触,不知道她是本来话少,还是因为自命清高,懒得搭理我们这些部门的人。写字楼二楼文控室的两个文员,都是好人。我做助理的时候,对工厂的文件并不熟悉,但是很多工程资料都得经我的手下发到各条生产线。她们两个人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查找文件,更新文件。在我短暂每次在的助理生涯中,与这两个文员接触最多,电脑方面有不懂的,我也会去请教她们。只是在公司规定的不许开空调的时间段去她们那儿太热了。二楼是太阳升起来就能照射到的地方,文控室的空间小,窗户也小,屋里面连一把风扇都没有。不开空调的时候,里面就像一个蒸笼。每次进去的时候衣服是干爽的,出来的时候后背就湿润了。如果工厂没有开空调的时间段限制,我倒喜欢在文控室里面同那两个女孩子聊天。文控室里面的两个女孩子,大一点的那个我忘记她的名字了,只记得她瘦得皮包骨,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小一点的那个是个小不点,才十七八岁,她告诉我,自己以前也是生产一线的员工,后来提拔上去做文控的。因为经历相似,所以她特别喜欢同我说话。那个小女孩子挺单纯,善良,不知道如今她是什么样子了。展顺厂的牛人,当然就是周小梅,还有一个财务文员阿敏,这两个人都是周姑娘身边的红人,当然比别人的面子大,不过我很少与她们接触。

做助理,要做的全是杂七杂八的事情。不过一天要做正事的时间少,很多时候,我就坐在办公室里面练习制表。电脑的键盘太旧了,像死猪一般,用起来特别费力气。很希望换一个好一点的键盘,可是这个老爷级的键盘还能动,在它没有死掉之前,我不能申请购买新的。所以,也只能和这个老爷级的键盘玩儿了。不过,这个键盘倒是帮了我。短短几天时间,白天在办公室里面专机练习,晚上去培训中心听课,走理论与实践结合的路子,我的电脑水平进步还挺快的。除了打字的速度还没有提上来,软件应用倒是还能免强应付过了。

这天上午上班没有多久,就见国民党压着正在哭鼻子的玲玲来办公室了。他是把玲玲压过来找经理的。从经理与他们两人的对话中,我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几天,玲玲一直在剥线,按常规,剥线和浸锡的工人是换着工作的,在前面我已经提到了。可是这个刘助理不知道是忘记了安排这件事情,还是故意要刁难玲玲,连续几天,其它两台剥线机的人员运作都没有出问题,就玲玲操作的这台不换人。玲玲其实是一个很老实的女孩子,头几天她都在坚持。坚持了好几天,想必手也难受死了,早晨见刘助理还不找人来替换她,就在车间里面大声叫了起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刘助理安排不当引起的,但是她却仗着自己是助理,恶人先告状,把玲玲告到了国民党那儿,说玲玲不服从工作安排,顶撞管理。国民党当然是为着自己手下的狗儿们说话,不帮工人说话了。算起来玲玲也是河南人,还是他的老乡呢,他却故意要整她。他对经理说,玲玲虽然连续剥了几天线,但是她的产量始终是最低的,说她上班老是偷懒,故意放慢速度,还说早就该惩罚一下这个员工,以示天下了。本来国民党不这样胡乱说一番,事情也许就过去了,经理顶多也只是从中调解一下,让玲玲回车间干活去算了,可是经国民党这样一说,经理就说,工作不积极的员工,那是要受惩罚的,因为我们吃了展顺的饭,拿了展顺的工资,就得为展顺干活。国民党说要记玲玲大过一次,说着就从我的办公桌里面找到了一张空白的罚款通知单,鬼画桃符地写了几个字上去,让经理签字。记大过罚款的数额可是五十块呀!经理拿着国民党写的罚款通知单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然后玲玲说:“你工作不认真,肯定是要受罚的。不过,”他转向国民党说:“你罚她五十太多了,我们的工人,底薪也才三百多,五十块是几天的工资。这样吧,大过就不记了,但是小过得记一个,你重新写一张罚款通知单给我签字。”一听说罚款还得罚,只是数额小了一点,国民党的愿望也算满足了,他重新拿了一张罚款通知单写过了,交到经理手上。经理签了字,把罚款通知单放到我的桌上,对我说:“这件事情你打一张公告,贴在生产部公告栏,罚款通知单交到刘英那儿去。”事情就这样决定了。看着玲玲走出办公室,我的心里特别难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是同我一天进厂的同事,我们曾经在国民党的统治下,在前加工段做着最辛苦的事情。可是现在,让我把她挨罚款的事情告之于众,我还真是于心不忍。但是,领导做出了决定的事情,我当然没有办法改变,我也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小角色,就算我不贴公告出去,罚款单签了字,人事部那边就一定会从她的工资里面扣掉这笔钱。我拿着罚款通知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打印出了公告,交给经理签了字,贴到了生产部公告板上。贴公告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没有提拔上来,或许今天挨罚款的人里面,除了玲玲以外,还有我。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永远就是任人宰割,自己却没有说话的份儿。

贴完了公告回到办公室,刘英就打电话给我了,她问我:“你们这边是不是有一张罚款通知单呀,快送过来给我归档。”刘英这样快就知道了消息?自己部门产生了罚款通知单,经理当然不会去通知人事部的,肯定是国民党打电话给刘英了。开了罚款单出去,还生怕写字楼那边不知道,非得打个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以为自己有权开罚款单就有多了不起呀?或许有一天,当他流落街头的时候,比玲玲还不如呢!我把罚款通知单送到了刘英那儿。见我过去,刘英对我说:“还有一件事情,你的出勤表上,怎么算少了一个人?”我告诉她,我没有算少,我按各条拉交上来的表单统计数据,再写单给她的。她说:“这就怪了,明明生产部现在有一百三十四个人,每天你统计出来的总人数,上班的,请假的加起来,只有一百三十三个。”我说:“我回去以后查一下拉长们写的出勤表核实一下,再给你电话吧。”我还是怕自己算错了。

回到办公室,我算了几遍,我统计的数据没错,打电话给刘英说明了一下。刘英说:“我过来,我们俩去生产线点人数吧。”很快她就过来了。我们逐条拉清点了人数,回办公室核对,查了一会儿,刘英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对我说:“前加工段有一个工伤的,他们这几天都没有上报。”工伤的?我接任助理以后,都没有听说过谁工伤了。我问刘英:“工伤的人是谁呀?”刘英的记性还真好,她说:“我进厂以后,这还是第一起工伤,就是那个李小山。他还没有好,这个刘助理也真是过份,人家还在厂里面,只是没有来上班,她也不把这个人算进去。”原来李小山还在,没有来上班,当然是伤没有好。我想:什么时候见了他,得问候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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