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气死本王了, 真是气死本王了!”君甯肃回到自己在闵安府的住处,一脸的怒容,让身边的下人们顿时噤若寒蝉。
“王爷为了何事生这么大的气啊?”李辉听到下人们禀告晋安王恢复, 连忙前来迎接, “难道是睿亲王不肯交出官银?”
“官银, 你还敢提官银!”君甯肃猛一转身, 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赵宏飞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宏飞,王爷为何突然提到他?”李辉被君甯肃甩了一巴掌, 几乎摔倒在地。他不会武功,几乎无法承受君甯肃盛怒下的一巴掌。但是, 似乎已经习惯了君甯肃暴戾的行为, 李辉勉强站稳身子, 举袖擦去嘴角的血迹问道。
“那个贱种,竟然背着本王去刺杀君若雅, 还口口声声嚷着是本王派他去的。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本王想要君若雅死。”
“赵宏飞刺杀睿亲王?”虽然是君甯肃的心腹,但是李辉还是没有胆量像主子一样直呼睿亲王的名讳,“睿亲王身边高手如云,就凭赵宏飞那几下子,只怕连一个房千凡也不是对手。这样的人竟然敢背着主子前去行刺。”
“他是向天借了胆子!”甩了李辉一巴掌, 君甯肃依旧是怒气难平, “他不但刺杀君若雅, 为了卧底到君若雅身边进行刺杀, 还引君若雅找到了四百万两官银。”
李辉脸色一变:“难道是官银案的幕后主谋想要将罪名嫁祸给王爷?”
“你的意思是——”君甯肃闻言, 脸色一变。她在君若雅那里,因为君若雅的步步紧逼, 根本无暇思考太多。如今在李辉的提醒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若是说她是官银案的主谋,派心腹刺杀督办案子的睿亲王自然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只要君若雅一死,官银案幕后主谋和刺杀君若雅的罪名就会直接落在他的身上。反之,刺杀失败,君若雅就会有个很好的理由除掉自己。而自己面对生死存亡,必然会拼死一搏。那个幕后主谋再趁机跳出来,两个渔翁得利。
“看来,睿亲王也是才道了官银案的幕后主谋另有他人。甚至,睿亲王已经查到了幕后主谋,却处于某种顾忌不得不要借刀杀人,让我们处置此人。”
“是她?竟然是她!”君甯肃长啸一声,苦笑道,“哈哈哈~本王终究还是信错了人。”
“王爷不必太过心急,既然睿亲王想要借刀杀人,我们就还有机会。”
“哼~机会?你说的是心甘情愿地给那小丫头当做刀子使吗?”君甯肃冷笑道,“就凭她那点小聪明,也想算计别人。”
“王爷莫要心急!”李辉劝解道,“俗话说,伪君子不如真小人。如今,那个人对于王爷才是对危险的。睿亲王想要借刀杀人,我们亦可借睿王之手除掉那人。”
“那臭丫头狡猾如狐,滑不留手,如何能够算计与她?”
“与睿亲王玩心计,不如开诚布公的合作才好。属下观察睿亲王多时,此人虽然奸险狡诈,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总算还是重信诺的。只要王爷开出足以让她心动的条件,她定然会同意与王爷合作对付那个人的。”
“你有把握?”
“把握一直都在!王爷莫要忘了,既然睿亲王欲借刀杀人,只能说明她也希望那个人死。既然,她与王爷有着一致的愿望,就存在合作的机会。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君甯肃点点头。
“此事只怕还要从她身边的人入手。”君甯肃淡淡一笑道,“听说君若雅身边的南清风智慧过人,极得君若雅的宠爱。你不妨就去会会这位南家三公子吧!”
“王爷何必说的这般隐晦,南三公子与睿亲王之间的关系只怕早已是人尽皆知。只怕这次回京,睿亲王府就要再次筹办婚事了。”
“怎么了,我们小辉儿这是在嫉妒吗?”解决了心头大患,君甯肃一挥手将李辉揽入怀中柔声道,“美人儿,咱们还是去屋里喝杯茶再谈吧!”
李辉闻言哪有不明白地,顿时紧紧地贴到了君甯肃身上。一时之间,屋子里已是春意盎然,哪里还有方才的紧张气氛。
守在门外的仆人见君甯肃搂着李辉笑逐颜开地向后院走去,顿时松了口气。不管平时怎么看待主子的这位“首席”幕僚,但是这一刻大家确实对他充满了感激。若不是李辉及时让君甯肃卸了怒火,谁知道晋安王的怒气要发泄到什么人身上。
闵安府,君若雅居处,此刻君若雅正悠闲地坐在灯下看书。回京的行囊已经收拾妥当,她打算明日就返回京城。而打理慈安堂的商弦月等人则会暂时留在南方。
洛璃泱因为伤势未痊愈也会暂时留在闵安府养伤。而南清风和房千凡则会陪同君若雅一同返回京城。
“王爷,那个女人要如何处置?”因为明日就要启程回京,房千凡必须将许多事情处理完。
因为一些需要君若雅才能决定的事不得不打扰了君若雅的闲情雅致。
君若雅略一思索道:“你说元甫鸣?暂时让她留在闵安府,等璃泱他们回京之时,一起起行吧!我们回京人数不多,要是多了一个残废的女子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璃泱与右卫军一同起行,人数众多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等一下!”君若雅叫住房千凡,看着她正色道,“元甫鸣的事情还需要妥善安排,莫要走漏消息。”
“诺!”房千凡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是,她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更多的是忠实的执行君若雅的每一个命令。
望着房千凡离开的背影,君若雅陷入了沉思。或许这次回到京城,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她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了。
夜,暗的如浓的化不开的墨汁。天上没有月光,甚至连一颗星星也看不见。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风雨欲来,却连一丝微风也没有。
每一口呼吸似乎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呼吸才能呼出胸口的浊气。终于,随着一道闷雷,天际划过一道闪电,让这被黑色包围的夜晚露出了一闪而现的亮光。
闪电照过的一瞬间,竟然找出了小道上的一个人影。这个人全身被黑色的大斗篷包裹着,与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小道的两旁是浓密的树林,夜晚尤其是这样黑的彻底的夜晚走在这样的小道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小道的尽头,这个小小的树林里竟然有着一个凉亭。凉亭中早有人等待着,一盏风灯在这漆黑地夜色里,燃烧着生命尽最大的努力想要照耀四周的一切。
风灯旁边立着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大大的帽檐垂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甚至看不出其是男是女。
“属下见过主人!”凉亭中等待的人见那人缓缓走近凉亭,连忙站直身体,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嗯!”听此人说话的声音赫然就是那日与肃州州府梅奇鹤见面的老女人。
女人走入凉亭,双手揭下帽檐,露出了真容和一头半百的头发,赫然就是大业皇朝的右丞相王晨练。
“赵宏飞的刺杀失败了!”那黑斗篷说完,有些害怕地望着王晨练,等待着对方的责罚。
“预料之中!”岂料王晨练非但没有出言责罚,反而叹了口气道,“若是,睿亲王这么容易刺杀,本座何须这般步步为营,设下这重重机关。”
“主人的意思是早就意料到赵宏飞会失败?那么,为何还要派他前去刺杀?这样不是浪费了一个对我们很有用的人吗?”
“哼~你懂什么?就算刺杀不能成功,只要挑起了睿亲王和晋安王之间的斗阵,对本座只会有利无害。”
“可是,睿亲王并没有上当,她甚至还想利用晋安王对付主人。”
“你说什么,她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王晨练心中大惊。对于此局,她反复推演良久,非常有把握即使刺杀失败,也能够将幕后元凶的罪名推给晋安王君甯肃。可是,没想到君若雅不但没有中计,反而怀疑到了她身上。
“主人不过太心急!睿亲王早已视主人为眼中钉,此刻虽然怀疑主人,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属下得到另外一个消息颇为奇怪,因为想要前来向主人汇报。”
“说!”
“睿亲王找到官银下落的时候,还从山洞中带回一个神秘的老女人。这个老女人是个残废,但是不知为何,睿亲王不但派了专人照顾,还严令身边之人不得泄露任何关于此人的消息。属下想能够让睿亲王如此重视之人,或许与主人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属下察访数日,也没有查到此人下落。倒是有见过她的人画下了一张画像,属下已经带过来了。”
“山洞中带回的老女人?”王晨练一冷,猛然道:“把画像给我!”
黑斗篷见王晨练大为紧张,顿时有些慌张,连忙取出怀中的画像交给王晨练。
“是她?竟然是她!”王晨练恨声道,“该死的幽冥鬼煞,竟然敢骗本座。”
“主人认识她?”
“如何能够不认识?就算是她化成灰,本座也认识,她的腿就是本座亲手打断的。”王晨练愤恨道,“三年前,幽冥鬼煞告诉本座犯人因为熬不住刑,已经死了。没想到这幽冥鬼煞竟然敢骗我,依旧将她关在石牢中。该死,真是该死的东西!”
“难道此人是主人的仇人?那么——”
“此人知道本座太多的秘密,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此人。决不能让她活着进京作证,最好把睿亲王一并解决了,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