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候,因为太在乎了,才会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司千凌的声音虽小,却还是入了容瑾的耳。
二人久久沉默,直到司千凌告辞离开,容瑾都还没从司千燕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他平素虽冷淡了些,但也不是个傻的。
司千凌有没有夸大其词,只需细细想想便能知晓。
“司千燕,你这个笨蛋!”
容瑾狠狠咬了咬牙,若非顾忌着府中长辈,他恨不得现在就追出城去,亲口问问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是不是以为他容瑾当真就是那般趋炎附势只重权利之人?
司千凌回相府后,暗卫才回宫复命。
苏柒若还在御书房批折子,听到司千凌已平安回家,便让暗卫继续去守着她。
各国通商已经开启,需派心腹前去边关一趟,苏柒若想了想,朱笔一勾,便落下钟夏的名字。
她既已为皇,那便不该再让身边的亲信只居四五品的官位。
内阁,兵权,六部,都该由她的人掌控着才是。
老丞相已经年迈,最多不超过五年便会告老,容蕴日后必是要接丞相的职位。
齐鸿洁已在内阁,钟夏最适合户部,沐锦琪和傅蓝一掌兵马一掌兵部,至于司千燕……
苏柒若想,或许她真的能靠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个名堂来。
司千燕文虽比不得容蕴与齐鸿洁,武也不是沐锦琪和傅蓝的对手,但她却是所有人中文武最兼备的一个,极适合做帝王手里的一把刀。
且司千燕最重情谊,又有司千凌的关系在,她是绝对不会背叛东陵的。
想到此,苏柒若便掏出一块令牌出来交给暗卫,将今年视察南方冬小麦种植情况的任务也交给了司千燕。
她既是要机会,那给她就是。
到底是自己的大姑姐儿,总不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不是?
自这日之后,司千凌几乎每隔一日就要进宫来一趟。
左右皇上与司小公子早就定了亲,只差成亲这一步了,倒也没人觉得他入宫有什么不好。
太君后膝下只皇上一个孩子,平素里又最是疼爱司小公子,他多入宫来陪陪太君后,太君后高兴都还来不及。
可唯有苏柒若最清楚,司千凌入宫根本就不是为了看她。
这日难得的清闲,苏柒若陪着司千凌在御花园散步。
见他皱着小脸儿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苏柒若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尖儿。
“小小年纪整日皱着眉头,小心老的快。”
司千凌握住苏柒若作乱的手,哼唧道:“阿若姐姐,五姐姐快回来了吧?”
容瑾每天都要派人到相府给他送点心果子,每次都要问一遍司五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司千凌也不知道啊!
可难得容瑾对自家姐姐上了心,司千凌自也要做好传递消息的工作,便每隔一日借着给太君后请安的空儿过来问问。前几日他都是坐上一刻钟就走的,今日苏柒若有空闲,他这才多留了一会儿。
苏柒若反握住司千凌的手,轻笑道:“这是你要问的,还是阿瑾要你帮忙问的。”
司千凌讪讪:“也不是阿瑾的意思,就是……就是我们听说那些山匪厉害的很,往常本地派过剿匪的官兵就没有几个能囫囵下山的,有些担心五姐姐罢了。”
这还是容瑾告诉他的,听闻那威武山上的大当家曾是江湖中人,因得罪了了不得的门派被人追杀最后才上了易守难攻的威武山做了山大王。
那大当家一身江湖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如若不然,也不能让她嚣张这么些年。
司千燕武功比不得沐锦琪和傅蓝,也不知有没有在那大当家手里吃亏。
“不必担心,那些个山匪是有些本事,可偏偏司五就克她们。”
苏柒若答应司千燕出城剿匪并非只是因为她的请求,也是考虑过她的实力。
司千燕有勇有谋,还带了不少容瑾和沐锦言他们鼓捣出来的迷药珠子,再加上她带去的人都是曾经与她们一道上过战场的,与当地官兵可不一样。
那些个山匪到底是些乌合之众,便是有几个有本事的,也绝不是司千燕的对手。
至于那位大当家,司千燕可带走了皇室第一暗卫首领,这两日暗卫首领怕是要回来复命了。
至于司千燕,她正好顺道拐去南边,再办一桩差事才能回来。
苏柒若将事情告诉了司千凌,司千凌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有些着急。
容瑾好不容易能记着些他姐姐了,结果人还不能快些回来,万一容家给容瑾相看人家了怎么办?
“至于容瑾的事情……我觉得还是让你祖母早些与外祖母提一下才是,长辈们开口,总好过从我们口中说出去,那样对阿瑾和司五都不好。”
长辈议亲是喜事,可若是小辈私相授受,传出去不仅会毁了他们的名声,还会耽误了他们的姻缘。
毕竟,容老国公和司老丞相年岁都大了,想法总是会有些迂腐。
要不是考虑到容老国公,司千燕便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司千凌犹豫道:“祖母她……她会答应吗?”
若是相府长房嫡长女求娶国公府的嫡公子,祖母自是欢欢喜喜就去了。
可五姐姐她到底在身份上差了一些,祖母万一不愿拉下面子去容家谈,那这事儿以后还能有机会吗?
尤其是此时五姐姐还不在府中,他也不敢替姐姐做决定。
苏柒若安抚般地搓了搓司千凌的指尖:“会答应的,司老丞相心如明镜,司家孙辈当中,司五并不比你长姐差。”
司老丞相这般年纪的人看人最准了,司千燕的成就并不只在眼下。
只要她开口,容家多少也会考虑考虑的。
便是不能立时答应,也绝对会在为容瑾挑选妻家的人选中将司千燕加上。
“可按着祖宗规矩,五姐姐也只能继承一成的祖产,容家定是不舍得阿瑾嫁过来受委屈的。”
“那便与你祖母明说,司五愿意立誓,一生只娶容瑾一人,不论日后有无女嗣,绝不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