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李诗鹤来说似乎格外的漫长,信鸽如此低落,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老师父出事了,李诗鹤不敢想下去。老刀客虽然年近八十,但是平日里时常打拳习武,身体好的很,应该不是因为生病去世。老刀客前半生行侠仗义,后半生与世无争,很少树敌,也应该不是人为,这样想,李诗鹤就放心了,老师父应该没事,肯定是母鸽子出事了。
李诗鹤心想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那好办了,到时候再给剩下的雄鸽子再找一个伴儿。这些想法不过是李诗鹤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因为李诗鹤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天刚破晓,五个人就急急地起床,洗漱过后,吃了点早餐,就收拾行李,前往李家庄,昨夜下了一场雨,虽然不太大,但是地面上依旧是泥水混合,出现许多的水洼。
李诗鹤五个人在距离唐渊的住所还有大约二十米,就下马了,因为李诗鹤发现,通往唐渊住所的路上出现许多嘈杂的脚印,这是一群人留下的足迹,何人叨扰唐渊呢?五人不敢大意,将马远远地系在几棵老槐树上。窦景鹏让三个姑娘在此等候,不要跟来,然后和李诗鹤纵身越过两处房子,来到了唐渊住所的房顶之上,探头观看。
李诗鹤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摇椅上的唐渊,他浑身湿透了,一动也不动地闭着眼睛躺在那儿,脖颈上有一处深深地剑口,由于淋了一夜的雨,伤口上虽没有太多的血迹,但是已经浮肿,李诗鹤顿时被泪水模糊双眼,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箭步跳了下来,窦景鹏也紧跟着飞了下来。
“师父!”李诗鹤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时从房间里冲出了十个人。
“师父,你回来啦!”原来留下脚印的不是别人,而是冯刀疤等十人,冯刀疤等人为了寻找掌门人,只好来到李家庄寻找姓唐的刀客,谁知来到的时候,唐渊已经死了,几个人没有及时走,而是留了下来,查看一番。“你们还愣着干嘛,这就是我们的掌门人,赶快行礼。”
于是冯刀疤等十个人立即单膝跪下,左手为掌,右手为拳,掌压拳,齐声说道:“恭候掌门人多时。”
李诗鹤此时哪有这个心思,红着眼问道:“刀疤,是谁杀了老师父?”
冯刀疤听到师父管此死人也叫师父,于是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师公已经死了,我们比你们就早到一炷香的时间,从伤口的负重看的出,师公是昨天或是更早的时候死去的。”
“是昨天死的,雄鸽子就是昨天才一改常态,闷闷不乐地。”李诗鹤冷冷地说道,对,那只母鸽子一定留下了线索,于是李诗鹤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用力一吹,然后抬头看看天空,没有母鸽子的踪影。
“师父,你是不是在找一只鸽子?”冯刀疤问道。
“你见过那只鸽子?”李诗鹤急切地问道。
“它已经死了,我发现它的足下有一个小纸筒,于是捡了起来,发现纸筒里是空的,现在那只鸽子就在房间里。”冯刀疤说道。
“走,进屋看看。”李诗鹤说道。窦景鹏在刚才的时间已经把三个姑娘叫了过来,十五个人围在院子里。
李诗鹤和几个人走近了房间里,桌子上还摆着文房四宝,李诗鹤说道:“师父在敌人到来之后,又曾到过房子,到房间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给我写密信,然后师父就走出来了,并且端着一壶泡着茶叶的茶和几个茶杯,随后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没有再进屋。”
“诗鹤,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容的?”窦景鹏问道。
“师父非常喜欢自己的文房四宝,晚年退出江湖之后,更是醉心于书画,我常日和师父呆在一起,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书画结束,他会好好的将笔墨纸砚整理一番,可是眼前的四宝确是凌乱的,说明敌人来了之后,他之后进了屋,草草地写下了一些东西,来不及收拾就走了出来。”李诗鹤道。
“师父,那师公端着盘子又作何解释?”冯刀疤问道。
“师父平日里爱喝茶,但总是一壶茶一只杯子,可是院子里有许多杯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师父端出盘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他进屋写信的秘密。”李诗鹤接着说道,“刀疤,师父还留下了许多信息,可是房间被人进来过,许多蛛丝马迹被打破,你仔细回想,你进来时是不是对这个房间有所动作。”
冯刀疤说道:“师父,我来的时候,后窗是开着的,我听说最近连阴雨,如果打开窗户,靠近后窗的地方会被雨浇的潮湿。”
“人都死了,还顾忌这么多干嘛?”李诗鹤道。
“说的也是啊。”冯刀疤说道。
“我明白了,师父喜欢晒太阳,可是后窗在北方,师父很少打开这个窗户,甚至终年不打开一次,但是昨天他打开了,一定是把鸽子从后窗放飞,可是鸽子又怎么会死在前院呢?”李诗鹤想不通了。
“会不会是用箭射下来的。”赵有金问道。
“如果用箭射,鸽子也该落在后面而不是在前院啊。”冯刀疤道。
“也可能是跑到房子后面再捡回来啊。”赵有金争论道。
“你们说的都有理,把那只鸽子拿过来,让我看看。”李诗鹤道。
赵有金拿了过来,经过李诗鹤和窦景鹏的检查,李诗鹤惊讶道:“是被长剑所伤,何人能够用手中的剑将鸽子刺死,又收回宝剑,先摆脱亲自捡剑的可能,江湖人很少有人这么做,而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
“会御剑的当今只有两个门派,一是归一派的‘御剑飞花’,另一个是少林派的‘心意气混元功’。”窦景鹏解释道。
“两个门派均有嫌疑,上次义救单前辈和少林结下梁子,略有一丝瓜葛,可是完全不至于会杀死师父,还是归一派的嫌疑最大,庞秋水完全会因为我的原因连累到师父,他杀死了师父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引我出来,与他当面搏杀。”李诗鹤说道。
“如果当真如此,诗鹤你要冷静,万不可中了庞秋水的圈套,待我们成长壮大,练好功夫以后再去复仇也行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像当年三怪杀了我的父母,我也是隔了好多年才报的仇。”窦景鹏说道。
“我现在还要证据,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情深意浓,就像我的再生父母一样,如果庞秋水杀我师父的证据已经确凿无误,我一定不会放过庞秋水的。”李诗鹤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地响,“庞秋水本来并不打算杀了师父,一定是逼问他一些事情,不得要领后才动了杀念。”
“我觉得庞秋水走的时候没有再进屋的可能性很大。”窦景鹏说道。
“为什么?”西门无痕问道。
“你见过哪个人杀过人的时候,不把作案现场搞得一团乱,这只是其一;如果敌人想让对方知道凶手是谁,那他就要更不会破坏现场了,这是其二;敌人既然想让对方知道来者是谁,为什么不留下姓名,那是因为他终究不想让更多不知情的人知道自己是杀人凶手,这是声誉问题。”窦景鹏说道。
“嗯!说的不错。”冯刀疤不停地点头。
“景鹏,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幅图,三只长剑指着一个好似圆形的图案,但是这个像圆形的图案已经被脚印踩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窦景鹏和几个人围上了李诗鹤。
“对不起啊,师父,这是我们几个人的脚印,是我们破坏了证据。”冯刀疤说道。
窦景鹏说道:“我见过这幅图,不过原图不是这样,原图是三只长剑剑尖指着一个八卦图,而不是一个圆形的图。”
“我知道了,左边的向上的箭头是天罡刀法中‘生’的意思,师父一定来不及画出八卦阵,所以画了一个太极两仪图,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虽然这个圆形内部图案已经毁了,但是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这条‘S’型的曲线。”李诗鹤激动地转过脸,“景鹏,你在何处见到过这幅图?”
“在归一派的剑宗堂。”
“果然是庞秋水,无论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凶手一定是他,如今证据确凿,我也不必担心会冤枉而杀错人了,我和庞秋水不共戴天。”
“李大哥,庞秋水既然想让你知道他就是凶手,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些杂乱的线索呢。”萧开颜说道。
“他的想法谁又能摸得清呢,万一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断,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想草草地把这件案子乱扣在任何人的头上。”李诗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