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邻菲利普州的维克多利亚州,长久以来都是以纺织业为主,由于贸易发达,州内的铁路业也十分兴盛,由于新加州共和国奉行自由市场政策,其国内铁路建设也完全依靠民间资本。
发达的轻工业催生了对交通的需求,维克多利亚州面积虽然只排到全国第八,但铁路里程数却是全国第三。
由于发达的铁路交通,因此在战争爆发后,维克多利亚州便成为了前线的转运中心,来自全国各地的物资和人员先会在维克多利亚州集结,随后开赴到前沿的两个州。
古克并不很清楚这一点,他选择将自己最精锐的装甲力量从正面战场吊开,转而攻略敌人纵深单纯是因为他预感的敦威治并不是好啃的骨头。
不管是新加州共和国,还是公民圣殿,甚至是暗中的拜血教,都卯足了劲要把他拒之门外。
除开已经出现的漂泊者和鬼蜘蛛,斗狼和哭泣天使两个战斗泰坦也加入敦威治战场,而且公民圣殿还不顾损失的向敦威治倾倒兵力,铁路也一刻不停的将集结号的后备兵力输送至敦威治。
虽然一直在遭受损失,但敦威治的兵力相比一周前,反而还增加十多万。
面对已经紧紧抱团的敌人,古克换个思路,先将敌人的后方打烂,等后方输送上来的力量集结好,再发起总攻击。
他已经派出上万支小队,网罗那些离散的小子和战帮。
战场扩大的同时,之前势如海啸的欧克大军也像是扑在沙滩上一样,逐渐分散,减弱。
这是欧克作战的特点,也是缺点,古克必须花一点时间,把散开的小子们,至少是大部分,又再聚集起来。
因此,这次大纵深作战的任务,他交给了莽古尔,这也是对方第一次单独作战。
这是一次考验。
“炸平这里!”
莽古尔一声令下,第二爪装甲集群在进攻之前烧毁了洛斐尔城郊外所有的棉花田,来自废城的破天者攻击机自空中降下火焰。
随后,数百辆装甲对这个看起来没有丝毫防备的城市发动攻击。
烈火翻滚着穿过建筑物的残骸,掀起了一批小规模的气旋,液态火焰流下街道,以饥饿之势吞没岩石与泥土,重炮的锤击将尚在燃烧的建筑物轰为瓦砾,火光将烟雾照耀成血红与脓黄色的薄片。
坦克停止了射击,在那一瞬间,洛斐尔市的尸体只是在原地燃烧。
旋即,引擎开始轰鸣,这已经死亡的城市随着莽古尔麾下的大军自东面推进而颤抖。
攻城机器首先冲入这座死城。
它们是有着成块外壳的机械,铆接着大量鏽迹斑斑的金属板,在它们的履带下,瓦砾化为齑粉。
大口径火炮自它们的车体与炮塔上伸出,装甲推土铲将碎石如同新雪一般推向两旁。
它们穿过由堆满瓦砾的街道和倒塌的建筑构成的迷宫,搜索它们的敌人。
碎石敲打到坦克的外壳上,就像是灰尘一般。
这些巨兽的乘员并非强大的战士,不过他们都带着为古克及近卫嗣服务的印记。
他们前进了十米,一百米,两百米……仍旧一无所获。
讯号在前进的机械之间传递:有谁看到什么了吗?为何没有残骸?或许轰炸已经摧毁了敌人?
第一突击大队的技工车长们全员都来自原先的近卫部队,他们一部分已经在古克身边服侍了十年。
现在他们正作为第一波进攻的矛尖——三十部银色涂装的格拉克型突击坦克和怒吼型攻城坦克,在城市中推进了五公里之后,他们却成为了这场战役中的第一批伤亡。
在一条曾经是城市中最为宽阔的道路的沟底,一条条白色的尾迹线自废墟中射向了第一突击大队的侧面。
三枚反坦克火箭瞬间触碰到了一部格拉克型的车体,从后背直刺入其心脏。
轰~~~!
下一秒,这部坦克消失了,其外壳爆炸成了一团烟雾。
在它两侧的石碓被掀翻过来,就像是纸牌一样。
之后那些尾迹线又再度出现。
又一辆坦克消失了。
在正在推进的载具中,屏幕上开始闪烁热量讯号,坦克们纷纷开始开火,将庞大的弹丸射入它们前方的土地。
同一时间,防御者们隐蔽的坦克纷纷启动,更多的炮火从废墟中射出。
在整座城市里,从北到南,防御者们从预设的伏击地点出现。
洛斐尔并非是不设防的城市,恰恰相反,在欧克突破前沿发起纵深突击后,新加州共和国军方高层寄希望于在此截击欧克的攻势,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
为此他们甚至将一大部分即将调往前线的部队滞留下来,部署新的防御。
更大胆的计划还在酝酿当中,如果欧克的攻势就此止步,那么新加州共和国完全有机会调动更多的力量,把这股突入的敌人包围吃掉。
从双方态势上看,欧克在包围敦威治三个方向的同时,还在西南面形成的一个突角,而这个突角,正是新加州共和国希望得以转变双方攻守地位,至少也是解除敦威治被包围态势的希望所在。
为此他们牺牲掉整个洛斐尔,用一个城市的代驾构筑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即便再不了解战争的人也能看得出来,笨重的装甲在巷战里是非常脆弱的。
“该死!是伏击!后撤!撤!”
“后面被堵住了!”
“上面!那个屋子上面!靠!履带断了!”
“灭火器呢!啥?又被屁精偷了!”
在一瞬之间,便有数十辆的坦剋死去,它们的车体被爆炸刺穿或是击碎。
在之前连续两天的作战里,也不过才损失了十台装甲。
更多的防御者从废墟构成的迷宫中出现,不断地杀戮。
在城南,浸水的废墟中,公民圣殿的悬浮坦克从被水淹没的隧道中钻出,闪电从它们扁平的炮塔上射出,在混乱的欧克坦克队列上爬行,杀死其中的乘员。
在这一瞬间,攻击者们的推进好像停止了。
之后,第二波攻击者越过了第一波。
活过了轰炸的防御者们在随后死去,他们死在烈火之中,车体被洞穿,身体被炸成血肉的碎片。
他们死在两次心跳的间隔之间,耳中还回响着炮弹撞击的轰鸣声。
他们死在一千种对家乡,还有他们永远不会再次见到的面孔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