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容缓缓的阖上双眼,旋即又睁开。原本在琴音之中的那股哀伤愁意消散而去。
玉面上再现空明澄澈,云淡风轻的淡然优雅之色。只是细微一看,还会发现几许宁静祥和安谧。
而殿中诸人还是沉浸在余音环绕之中。似不愿醒来。甚有些人眼角仍残留着几滴泪珠,嘴角却浮现丝丝笑容。
就连阶梯之上的汉明皇和皇后也是一样的神情。渐渐的众人醒转过来。皆是再次大惊。
没想欧阳怡容琴音会将众人带入这样的境界之中。真是随音潜入心,润物细无声。
怡容见汉明皇和皇后都醒了过来。赶忙趋步上前,跪于地上,有些惶恐的道:“臣女惶恐,竟在皇上和娘娘面前弹奏如此哀伤的曲目。惊扰了皇上和娘娘的雅兴。望乞恕罪。”
汉明皇此时心中却是一片祥和,心中一直积压的几件烦心之事竟不知觉的散去了。虽说先前心中的确有些难过伤痛。但此时却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汉明皇见怡容如此,挥了挥手,道:“怡容无须如此。朕还要感谢于怡容你的琴艺让朕心中的烦闷之事扫除不少,让朕心中安定许多。何来罪过,到还是有功呢。呵呵”
“怡容就不必惊慌了,哀家尚觉你所弹曲目更有一番滋味。虽是伤感愁怨,但却有洗涤心灵之效,过后也是有种安宁祥和的氛围萦绕在心头。哀家还想再听上那么几遍呢。”
“谢皇上宽容,谢娘娘夸奖。臣女实愧不敢当。”
“呵呵,哀家是越看越喜欢你这丫头了,来,到哀家这边来。让哀家好好与你亲近一番。你娘亲也是不得了,竟生出个你这样的女儿来。”
怡容见皇后娘娘示意自己上前,便空出一片地方让与怡容坐下。心中也些推辞。
但又觉着这样做怕是折皇后的脸面。只得谢过恩后便小心翼翼的走上阶梯,又向汉明皇轻轻福了一礼,汉明皇只是朝怡容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
怡容也向皇后和太子殿下福了一礼。便恭敬的坐于皇后一旁。脸上满是肃然,端庄。生怕不小心之举会引来底下巨大的反应。
刘恒见怡容上了阶梯,便将先前的视线移了开来,不在看向怡容。只是在怡容朝他福礼之时方才小心的回礼。
不过还是未忍住先前的那番心思,脸上也是一派关怀之色。好似在询问之前的琴音缘何悲戚伤痛。
不过怡容却没有瞧出刘恒的这一片心疼之意。刚才一礼也只是出于礼节上的需要。因此刘恒心中也是有些失落。佳人如此,近在眼前,触手可得。却又遥遥不及……
底下众人见皇后待怡容如此亲切,热情。都是大吃一惊。没想怡容还是获得了这样的殊荣。
各种吃味,嫉妒,羡慕的眼光都投向怡容身上。林木婉更是眼中的怒火快要燃烧爆发出来。
原本这样的荣耀应该是自己的,但现在凭什么给欧阳怡容,难道只是因为她比自己会些奇淫技巧吗?
林木婉心中很是不甘。自己辛苦这么久,难道换来的只是被人忽视,抛却一旁。林木婉浑身都在颤抖着。
很想冲上去把欧阳怡容扭打下来,然后自己坐在皇后身边。享受着众人的羡慕和嫉妒。而不是自己坐在下面看着欧阳怡容。
但很明显,林木婉还是不敢放肆到如此的地步。只能干瞪着眼,将欧阳怡容在心底咒骂千百遍。
一旁秦氏也是发觉到林木婉的不同之处。不动声色的按住林木婉的胳臂,悄声说道:“婉儿,怎如此急躁。忘记娘亲是怎么教导过你的吗?”
“娘亲,婉儿……婉儿是气不过欧阳家那贱人的姿态。原本,原本应该是女儿……”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就算是输了,也不能丢失林家的尊严。再说现在也只是迹象偏向欧阳家而已,又不是尘埃落定,结局已定。”秦氏听到林木婉还在狡辩自己的过失,一时厉色声起。
话落之后,却又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林木婉忽的听到秦氏的厉声责骂,脸上也是一顿惧怕。
但在听到秦氏后面的话后,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道:“娘亲,你是说……”
林木婉说到此处,却是没在继续说下去。只是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秦氏只是略微的点了头,示意林木婉耐心等下去就是。
现在便显露出急不可耐,争权夺利的态势可不好。林木婉见秦氏这样,心下也是有些安定。
复又坐定将先前的不安,愤慨皆都压了下去。斜眼朝怡容望去,露出一脸的不屑和走着瞧的样子。心中怕是又有一阵的恶意攻击……
殿中气氛再次怪异了起来。只见阶梯之上的汉明皇与皇后二人在与怡容欢笑着交谈着。
刘恒却是一脸目不斜视,又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坐在自己座位上。偶尔皇后问及才会僵硬的答道。全不符往日的潇洒干练。
怡容也是问一句答一句。虽脸上恭敬之色溢满,欣喜之意密布。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些许的不自然和无奈。
而底下却是眼神漫天飞舞。或是朝向阶梯之上,或是在人群之中来回逡巡,或是一副深意,一脸艳羡,一派嫉妒……
原本殿中诸人皆是以为林木婉被选为太子妃的局面甚大。哪知,半途杀出个欧阳怡容,竟让赢面最大的林木婉折戟下马。
眼下更是博得皇上皇后的欢喜。难道瞧不见此时阶梯之上三人俱是聊的欢快热闹吗?全不顾底下众夫人,小姐的存在。
如此经过了小一会儿,汉明皇忽的移开与怡容交谈的目光。将视线移向殿中诸人,大声说道:“诸位夫人,经过了刚才的比试,诸位家中的女儿也是有过精彩的表现。朕亦是欣喜。今日宴饮成功在所难免。诸位可无须拘束,可开怀畅饮笑谈。朕与皇后和太子当与众同乐”
“谢皇上,皇后!”
汉明皇也就不在言语。只是将身边的一名太监召之身旁,对其耳语了几句。
那太监恭敬的弯身聆听汉明皇的旨意。便在唯唯诺诺的领旨之后从一旁的侧门出了殿。
底下眼尖的一些妇人小姐看到汉明皇的举动后,皆是疑惑皇上在吩咐什么。会不会是与今天的宴饮有关,还是和太子妃有关。
一时之间,各种疑问涌上心头。只是汉明皇在吩咐完之后,却没有在表明什么,而是转向一边,与皇后继续笑谈着。
一旁的怡容也是与皇后问答的融洽。殿中气氛又转变的其乐融融,不亦说乎。
小半个时辰而过,众人皆是沉浸在不同的世界之中。这时,先前离开的那名太监来到正殿门口,双手交叉摆放胸口,高昂着头。一脸肃穆的样子。
大声唱诺道:“皇上有旨,宣威武侯林天,定国侯欧阳行觐见!”
声音刚过,殿中诸人俱是惊住。没想这二人被皇上叫了过来。而那些眼尖的妇人小姐也是明白汉明皇之前吩咐的缘由。
殿中,心思有些灵巧的人也开始明白怕是皇上要宣布太子妃人选了。只是为何将两家人一起叫了过来。这倒是让人费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