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林停留在巴黎,就是故意给欧洲各方面一个主动来接洽自己的时机。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往,这才是千古名言。
掌握好这个利字,齐天林毫不吝惜的把非洲国家的资源换做了欧美国家对他的支持,也换做了这些国家生存发展的安宁跟空间。
齐天林没半点害臊的,用资源换发展,这就是他明明白白提出来的筹码,不顾那些非洲国家联盟抨击他搞殖民主义,廉价出卖非洲资源,委内瑞拉不是靠卖石油搞活经济?俄罗斯不是靠卖天然气资源复苏?沙特阿联酋不是靠卖石油立国?中国不也是靠廉价劳动力才取得改革开放初期的成果?任何一个国家,都必须要找到一个卖点来获得平稳的发展,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好像中国,正是因为有了几十年的改革开放,虽然国家内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民众生活水平是不是普遍提升了?国家整体实力达到一个近现代史上前所未有的强盛阶段?面对那条和百年前一样债台高筑,穷兵黔武的东瀛鳄鱼,比起百年前的中国,是不是前所未有的有信心单挑能打败对手?
这都是因为有了几十年没有内乱的埋头发展!
齐天林就是要给一直困于内乱的非洲土地求得那么一个阶段安稳的高速发展,让全非洲乃至全世界都看看,全面发展的非洲国家能变成什么样,什么才叫真正没有禁锢的发展,以前那些被欧美国家假惺惺扶持的发展对比一下到底是什么样!
他是有心要把这几个非洲国家当成样板来搞的,用自己现在越来越宽广的经济政治平台,把自己扮演成为连接这几个国家跟欧美之间的纽带,而不是总督。
这算是近期的一个小改变,毕竟欧洲近年的经济不景气,有种论调就是整个欧洲已经没有可以拉动经济需求的大项目,建设得非常完善的欧洲就只有日积月累的消耗跟负担,有点像进入老年化社会的东亚,如果能有大量基础建设跟民用投资的非洲,对于搞活欧洲经济是有很大帮助的,全面对欧洲开放的非洲国家也是欧洲非常欢迎的。
所以齐天林这些天非常繁忙,不是在庄园接待来自欧洲各国的官员,就是外出到对方的什么酒店、城堡、庄园会面,各种各样以商业、军事、经济以及老友相聚名义的接触,遍及欧洲主要十几个国家的各种组织。
直到送走苏黎世一个银行组织,笑语晏晏的跟对方沟通完关于自己的一些隐秘银行账户怎么处理,才得到老管家雷斯特的禀报:“法国内政部长热阿·让先生带了自己夫人过来见面,车队已经到达距离我们大约十公里左右的地方,玛若小姐说她是接到过预约的。”非常繁忙,可以说除了蒂雅,三位姑娘都轮番跟着齐天林出席这样的场面,也全靠有雷斯特和阿里带着两个侍从组,保持了较高水准的接待水平,才能让庄园里面也有比较上档次的贵族风范,配得上这些不同规格的访问。
齐天林跟安妮对对眼:“差不多到最后了,法国人才出面,他们的傲慢和漫不经心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安妮的看法不一样:“法国人总是希望能花费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好的效果,之前你已经跟总统先生沟通过,你在一系列法国前属国的非洲动作,对他们的触动是最大的,所以他们必须要考虑清楚,私底下来说,对你研究最认真的估计就是法国人了。”
齐天林有点记仇:“我可不会忘记,在离开战场以后,唯一试图偷袭警告我的就是法国人,美国人都没有做到这一步。”
安妮好像哄坏脾气的孩子一样,帮齐天林整整衬衫领口,打个帅气的响指唤过来一名侍卫:“帮忙找一个黑色领结,对内政部长这样的,不要用领带……衬衫也换过,你不应该有预设的立场,见面谈了以后才能得出结论,什么东西都在不停的变化,政治是没有永恒的东西……”
齐天林能听见大厅后面隐隐约约传来音乐的声音,估计是结束了一段忙碌的接待工作间隙,哪个房间在播放音乐,安妮站得跟他又极为靠近,抬着手臂帮他整理服装,身上的服装也是比较符合刚才跟苏黎世银行家们交流的小礼服,手一伸就揽住了她的腰,突然就拉动走两步……
安妮多能配合的,顺着他的脚步就有点小跳跃,还附送一个小媚眼,两人的身体就那么间隔十来厘米的距离端着上半身在大厅跳国标!最近住在这里晚上比较流行的家庭娱乐项目。
齐天林借题发挥:“是不是就应该用这样不停交错改变距离的态度跟人家谈政治?”
安妮欣慰的借着舞步靠他怀里转个圈:“孺子可教嘛……”
温情脉脉的舞曲是被换了一身西服套裙装的玛若来打断:“好了!换上衬衫吧,内政部长已经到庄园外了,接下来该我扮演秘书或者老板娘的角色了。”
安妮还调戏的摸了一把法国姑娘的脸颊,才扬扬刚才跳舞时候从齐天林兜里偷出来的苏黎世银行账户单得意:“好东西已经被我捞走了!”
民女鄙夷的呸她一声!
其实故意放任自己被扒窃的齐天林,换上衬衫跟玛若一起小声同仇敌忾:“掠夺成性!”
玛若没好气的弹他额头:“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玩情调?!”
齐天林趁着对方还没有驾到,站在主楼大门前等待的时候顺口讲述自己在卡尔塔邂逅阿拉伯公主的故事:“你没看见那种几个不同母亲导致同父异母的老套故事,嗯,夫人看过不少中国清宫剧,估计很有体会!”但避而不谈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这一茬儿。
玛若刚想问问这个公主跟家里的公主有什么不同,一名担任警卫的廓尔喀就在转角处给齐天林打个手势,表示他已经接到通讯系统通知,到了!
一水儿的雷诺房车,外加前后的警卫车,齐刷刷的下来一帮子带着耳麦的黑西装,不过齐天林这边在有访问事务的时候,武装人员都收了个干净,免得跟个黑帮谈判似的,又不是要比个啥。
玛若拨一下齐天林的手肘,两人带点笑容弯腰礼貌的接待对方夫妇下车,寒暄一番就是玛若陪着四十好几却时装苗条的部长夫人游览一下这个还是有百多年历史的老别墅庄园,齐天林跟部长先生一起坐在了会客厅,坐在宽敞明亮的波旁王朝时期风格的法式古典风格沙发里交换看法。
其实齐天林跟法国的关系才是最变化多端的,这个在非洲利益最多的国家,也是对齐天林所作所为最感觉情绪复杂的。
所以跟齐天林接触的官方代表才从一般人员到内政部非洲委员会的官员,再到总统荣誉性的接见,接着就是那个带有威胁性的总理府特别顾问,之后的接触也有点磕磕绊绊,法国人总是有点割舍不下自己在非洲原有的那份高高在上的势头,没有德国人或者瑞典甚至英国人那么现实,美国人就更现实了。
今天的内政部长也是从比较高瞻远瞩的理论上开始自己的谈话,带着法国人特有的高鼻子,摸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打量齐天林:“关于你的报告跟资料我真是看了不少,相当具有传奇性的色彩。”
齐天林很谦虚:“在法国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国度,我不过是个小佣兵。”
内政部长不吝于赞扬:“在我们刚合作开始非洲战略的时候,我们的确是错过了一些东西,低估了你的政治敏锐力,这方面甚至更超过了你的军事能力,所以我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在政治方面有更有实质性的合作发展。”
齐天林躲这样的高帽子:“我不懂政治……我没有学过政治吧?我只是个作战的商人而已,我想我们的合作更多还是在经济和军事上?”
内政部长笑得更意味深长:“嗯,你所有的资料都证明你确实没有政治背景,连军事背景都只有在英国进修的那一段,但你现在的一切不就显得更传奇了么?有些人是有政治天赋的,举个例子,你明白什么叫修昔底德陷阱么?”
齐天林当然是耸耸肩不掩饰自己的茫然,内政部长就笑着做个无奈的表情:“你那位索菲亚公主就肯定知道,我大学主修的政治论文也是重点阐述这个课题,但你却轻而易举的跳开了这个陷阱。”
齐天林虚心的举举手:“那您先解释一些这个修昔底德陷阱?”
内政部长果然是科班出身,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来自古希腊政治历史学家修昔底德的一个战争论调,一个新兴大国或者势力的崛起,就会引起老牌强者的担忧焦虑,从而引发敌意最后导致战争,这样的形态几乎可以用来解释绝大多数战争,最现实最接近的例子就是中国崛起引发的美国焦虑……可能还有……你!”不等齐天林回应,内政部长表情一肃靠在椅背上就专注地看着齐天林接二连三的发问:“你不知道你现在实际掌控的国土面积已经接近十倍于法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却一直都没有把这种势力纠集在一起,平心而论,我并没有感到那种焦虑,除了有些羡慕,没有感到什么威胁,这难道是你刻意要营造出来的商人形象,避免这个修昔底德陷阱?”
政治敏感性?
齐天林觉得自己还真没有……
但有些东西也许真是天生的?起码他感觉奥塔尔就不是一个有这么多想法的莽夫,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想得没有这么多,至于现在……
他不能不这样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