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冲出水面,呼吸到带着咸味的新鲜空气,肺部重新得到生存的感觉,感受了一下生命的气息,才把情绪从刚才在机舱里看见几具尸体的景象中剥离出来。
重新穿上漂浮在水面的头颈式救生衣,把那个手包拿出水面,随便找了一块漂浮在水面的飞机残骸片搁上面,脱下头上的红白格子头巾,正准备包扎那颗头颅,忽然想起这是玛若规定出任务的必带物品,赶紧收拾好揣到裤兜里,也把头颅放在残骸片上漂着,只是面部朝向另一边,这么看着自己还是有点瘆人。
这种西式救生衣就和中国的很多不太一样,主要是把头部托出水面,也不太费力,就这么漂着,他从腋下掏出防水袋封着的卫星电话,给莫森打过去:“搞定了,已经弄下了头,你……找个小型飞机来刚才那个坐标附近接我,我漂水上呢。”
莫森明显很兴奋:“好!我这边也基本搞定了……”回过头交代了一下别人出发,就扭头回来闲聊沟通现状:“已经把新总统宣言都发出去了,你那帮黑小子真厉害,硬生生的在城外把支援军队给打了个小歼灭,我们过去帮忙的人只是包了个圆,伤亡很小,第七部死了两个人,都是在总统府室内交火时中了冷枪,你那边有一个被破片掀了天灵盖的,一共受伤十多个,只有三个很严重,已经送到医院做急救了。”
齐天林确实在试着适应这种心态:“嗯……你处理就好,我还不太熟悉这些。”
莫森好奇:“你怎么掉进海里了?刚才看他们指出坐标位已经远离海岸线快一百公里了!”
齐天林轻描淡写:“开小型飞机过来的,有打斗,打斗之下飞机坠毁了。”说自己用飞机撞飞机,那也太疯狂了点,就算英勇也是要有个限度。
莫森又开始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了你靠谱,你那些同伴都是这个态度,跟你一起做事就是踏实!”
齐天林看看电话电量:“不跟你废话了,待会儿手机没电可麻烦,我这里有漂流记号带,是橙色的,记得让他们找我……”
莫森还在感叹:“我再去把剩下的事情督促一下,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出大任务了,老了,刚才冲击房间的时候,居然腿部有点发抖……”
齐天林不耐烦的安慰搭档:“好了好了,真的有点老了啰里啰嗦,以后危险的我来干,你当指挥官,没电了!”
莫森才长吁短叹的挂了电话。
齐天林又给安妮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那位一直在镜头前面坐立不安的姑娘才放下了心,挂了电话对记者优雅的笑笑:“我未婚夫……太具有冒险精神了,让我有点担心……不好意思。”
那种真情流露的公主的甜蜜感情生活真是让人艳羡。
还好齐天林觉得既然给安妮打了电话就顺便也给其他三位女朋友、夫人以及萝莉姑娘都打了电话,柳子越在晚上看电视访谈节目的时候,才好奇的询问安妮:“他今天没有说在干嘛,我听着周围挺安静的,什么冒险精神?”
蒂雅做的饭,就玛若不在,安妮撇撇嘴:“他都把飞机飞上了天才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办,你说冒险不?当然最后打电话的时候,说是飞机已经坠毁在海里,他在海面上漂着,有人去救他了。”
柳子越就随着安妮的表述,表情一层层的变化,转头看蒂雅:“每次都这样?”真的很难想象啊。
蒂雅熟视无睹的端着菜分发餐具,就三个人,还都不一样,柳子越是肯定要用筷子的,安妮就算吃麻婆豆腐也要用刀叉,她自己随便拿个勺子都可以吃,点点头:“这都不算什么,以前我们站在海里,别人用火箭筒打我们呢!”
安妮挑刺:“是他跟亚亚用枪在海面上杀人好不好?”
蒂雅有优越感:“那是只有我跟他的生活,那时亚亚都不认识他,更别提你了!”
柳子越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危险的东西,宝宝听见了以后生出来凶神恶煞的……”
安妮鄙视她:“你这是唯心主义……”
齐天林才不在乎什么唯心主义,他现在是唯物,就是只关心物质收获,因为他现在有再潜水下去找找那架飞机残骸里面有什么财物的冲动。
挂了电话重新装进防水袋,放在残骸板上,齐天林才随意的打开那个手包,首先就是一个记事本,还好高级皮革保证了一定的防水性,加上他很快就把手包拿出了水面,没有浸水,打开看看,满篇的文字不认识,但是好几个苏黎世打头一串文字,后面就是数字加字母的组合,傻子也知道都是苏黎世著名的银行账户,整整一本好几十页,都是每页一个账号的感觉,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钱,但这种东西最适合交给安妮去分析。
那姑娘就好像一个沉迷于闪亮玩意儿的龙一样喜欢看见钱。
这种国家的总统才是真正的有钱,相比之下安妮家简直就是吃低保的。
然后就好像名片一样有一叠卡片,长宽比一般的名片大一倍,足有十多张,都是一边写着地址一边是图片的样式,角上有编号,对应编号就是包里一大串钥匙……
遍布全球的房产,还不会是那种三室两厅的小康居民楼,全部都是一水儿的别墅,风景差了不上照的估计都选不进来。
草草的翻一下,美国三处、伦敦、巴黎、柏林各一处,西牙班、葡萄牙和南非各有两三处,然后在全球最寸土寸金的摩纳哥大公国居然也有一处,最离谱的就是在中国首都也荣幸入选一处,这是为了表达跟中国之间的友谊么?
这个包内其他的空隙都填满欧元跟美元钞票和几张一般的银行卡,现金不多,几万块是有的,估计是用于基本跑路费,只要让这位在哪个地方登陆上岸进了城市,几张信用卡先支撑着零花,等调动了苏黎世银行户头里的钱,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当上一个挥金如土腐败终生的逃亡总统了。
看来这个小包就是传说中的流亡宝藏包?
和这位逃离国家的总统相比,那些中国的贪官才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齐天林原本是没有这种收获的想法,主动把攻打总统府的任务交给了莫森,第七部的欧美PMC战斗组别更熟悉那种需要严谨CQB战斗模式的状况,破门破窗的战斗让小黑们去干,要么伤亡大得他心疼,要么就到处炸得稀烂。
可是阴差阳错,这位逃出来的总统居然以这种形式被他击杀,这份意外的收获,肯定要好好的揽为己有,跟自己的小弟们分分就好。
所以齐天林剩下的时间就在纠结,到底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不着痕迹的带回去呢?
先把笔记本凡是有笔迹的页面都用战刃小心的裁下来,折成一个个的小纸条,万一后面空白处有什么隐形墨水的暗语就只有浪费了,跟银行卡还有那叠别墅卡和钥匙串一起装进防水袋,捏把捏把塞进原本卫星电话的腋下皮套里,相比之下,只要能被救走,这个卫星电话都不算什么了,就跟个大哥大一样拿着吧!只有那根从人家脖子上直接弄过来的粗粗金项链,勉强塞进战锤的包里,齐天林都觉得有点嫌弃,要不要扔掉。
当然,最后扔掉的就是那些纸币了,一架带着水上浮筒的小型飞机飞临这一片海面之前,齐天林都在把那些钱撒进海面泡着,然后假假的扑腾了一些拿在手里,好像自己最后在海面上拣到一点漂浮物一般。
至于那个昂贵的犀牛皮手包,也只能被削苹果皮一样切成一长根细条揣在裤兜里,这个毁尸灭迹做惯了的家伙,连对方来打捞找到这个手包的可能性都要灭绝。
确实是无聊的泡在水里,所以做这些事情格外来劲,卫星电话响起,飞机已经飞临这一带上空,他才从救生衣衣领里面取出一个塑料管在手里掰断扔进水里,一条耀眼的荧光带很快就飘浮在水面上标记出他的位置。
那架小型飞机降落的时候,看着周围七零八落还没有沉没的碎片,惊讶得不行:“这样的情况,您都活下来了?”是那个带齐天林去观察宵禁情况的翻译,只有他才找到了一架附近俱乐部的水上飞机来救人。
齐天林先把人头扔上去,这边赶紧用一个准备好的密封袋装上,齐天林浑身湿淋淋的空着手爬上飞机,故意脱掉自己的裤子,撩起衣物挤水,除了那台卫星电话,他就只有一只手枪在身上了,腋下的小包不会被人看见:“他们想迫降在海面上,所以我驾驶的飞机在水面上也滑行,撞在一起了,我只来得及找到他割下来。”还把自己捡的一小叠湿漉漉的钞票扔机舱地面上:“飞机撞散了,等你们来没事儿,就拣了这么一些……”
翻译都忍不住笑,但风格严谨的拿个数码相机拍摄现场图片,那颗人头也拍,就齐天林不愿入镜。
既然有新的收获,不得不换一套说辞了,毕竟这边也能看见两架飞机的部分残骸,机场上被赶下来的两人也许是目击者,如果没有他发现的这么多财产,也许不会有人追究,有了这些东西,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了。
幸好开始他跟莫森说得含含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