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坚定地摇头道:“你们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绝不会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把自己的爱将往里推的。”
秦桧抬起头来急道:“主公,战机稍纵即逝,一旦敌军建起简易工事,此事休矣!请主公立即派将军出战,如若不胜,桧愿献上项上人头,以偿今日之过!”
荀谌、郭图和逢纪也抬起头来,齐声道:“主公,谌(图)(纪)也愿意,恳请主公速派两位将军出战,我们再与主公详述缘由。”
袁绍看四人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犹豫了起来,他咬了咬后槽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喝道:“文丑听令!你与颜良各带五千大军,你就从西门出城,颜良由东门出城迎敌!”
文丑顿时心花怒放,他原来看不起这些文士,现在却感觉这几个人比谁都可爱!文丑大声道:“末将领命!”下去清点动员士兵,准备出战。颜良那边自有传令兵前去通知。
袁绍向四个还跪在地上的谋士皱眉道:“起来吧,把你们的理由说一说。”
四人爬起身来,交换了一个眼色,秦桧刚才因一时情急,他的表现很是抢眼,现在才感觉自己好像是抢了荀谌的风头,现在却是不能再出风头了,用眼神示意荀谌来解释这件事。
袁绍不耐烦地看了四人一眼,用手指了秦桧一下,开口道:“就你来说!”
秦桧递给荀谌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向城墙跨出一步,紧靠城墙,指着城下,开口道:“主公,请看城下。”
袁绍也来到城墙边上,往城下看去,这一看就是一愣,只见城下大军都转身往远处走去。一般撤退都要留殿后的士兵的,没想到韩馥竟然马虎到这个地步,可能是韩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料定袁绍根本不敢出城野战吧。
袁绍缓缓道:“撤退未留殿后军队,只能说明主将领军无能,训练不得法,但兵力相差太过悬殊,这个理由不足恃!”
秦桧又道:“第二个理由,敌军装备不齐,七成士兵未配装甲,只手持长矛,其余士兵也只身穿皮甲,只将领才穿着铁甲。反观我军装备精良,主公曾花重金购得并州金甲(其实就是淘汰的铜甲),兵士武器也为名家打造。犹如一只虎狼面对十只绵羊,敌军何足惧哉!”
袁绍点了点头,道:“这确实可以成为一个理由,但是蚁多也可咬死老虎,这个理由亦不足恃。”
秦桧又竖起第三根手指,道:“第三个理由,主公请看这些士兵的脚步,是否可以看出些什么?”
袁绍仔细一看,登时露出奇怪的表情,愕然道:“这些士兵脚步沉重,虽然勉强保持着队形,却明显是体力透支的现象,刚才却是不像现在这般严重。难道只在城下站了这一小会儿,就累成了这样?”
秦桧笑道:“不,主公,他们是赶路累的,刚才他们的身体还没从那种高强度的运动中苏醒过来,如果他们来了,二话不说就直接进攻,咱们说不定已经抵挡不住了。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他们这一站,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身体的疲累感就会出现,我军却一直在城中养精蓄锐,士气正盛,出城野战,正当其时!”秦桧不知道的是,韩馥不是不想打,是没法儿打,连云梯都没有,打个屁呀!
听到秦桧的话,袁绍的眼中精光连闪,这个韩馥太过自负,如果到了城外直接扎营,不来城下耀武扬威一番,他们还真的只剩下夜间劫营一条路可走了。现在韩馥连犯兵家大忌,这场仗经过秦桧一分析,还真的是胜算颇高。
袁绍欣然道:“好!这场仗如果能赢,会之功不可没!”
就在这时,就听城门“咣当”一声,打了开来,文丑手持一杆通体黑黝黝的精铁长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鱼贯而出。这次的大灾,蓓县也没能幸免于难,战马损失严重。
以前袁军可是全员配备,现在也只剩下了三千余匹战马,却是个个膘肥体壮,也只有这种体格健壮的战马才扛过了这次大灾。因为他这个方向有韩馥在,不能有失,所以文丑带了两千骑兵。
反观冀州兵,只有韩馥的亲卫配备了战马,其余都是步兵。步兵对上骑兵,而且是没什么装备的步兵对上全副武装的骑兵,其结果可想而知,开始的时候,还零零散散地朝袁军射了几轮箭,给这些骑兵千万的损失有限。
当文丑率领骑兵迅速接近冀州兵之后,就只剩下了一面倒的屠杀了。袁绍在城上看得血脉贲张,痛快之极。冀州兵刚刚撤退时间不长,离城墙不远,这时袁军大部队也与冀州军接触。
在城墙上看去,袁军就像是一股金色的浪潮一般,冀州军就像一片汪洋大海,虽然袁军数量很少,但是这股浪潮一往无前的向前涌去,带着吞噬天地的气势,仿佛要将冀州军这个海洋彻底吞下去。
其实袁军士兵也从未上过战场,但是现在所有人手上都沾上了敌人的鲜血,身上的锁子甲也变成了金红色,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眼睛通红,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杀红了眼睛吧。
冀州军的士兵越打越胆寒,袁军的士兵身穿金甲,卖相极佳,一个个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自己的长矛捅过去,根本穿不透那层薄薄的金色甲胄。在袁军的身后,留下了一片尸山血海,全部是冀州军的尸体,袁军的损失极微。
其中最抢眼的算是文丑,这家伙就像是一辆人形坦克,将手中的铁枪舞得犹如一个转速极快的风车一般,他所过之处立刻就清出了一条血红色的宽阔大道,而他身后的骑兵则是将这条大道不停地拓宽。
韩馥现在是面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自己的军队为什么会如此不堪一击,眼前的景象不像是自己的兵力十倍于敌,反倒像是敌军十倍于已!“怎么会这样!”他在心里不停地向自己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