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她是一个小小的特助,你马上就要是百亿总裁了。”男人觉得自家老大是千般好,万般好。
对方不同意,那是不识趣。
余硕阳脸皱了一下,点了一根烟悠悠地说,“她这是欲擒故纵。真是有意思,我告诉你们,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那罗婷婷那个妞怎么办?”狐朋狗友对视一眼说。
“什么怎么办?”余硕阳摔了杯子,“那是她死乞白赖自己凑上来的,我根本不喜欢她。迟早有一天,老子会甩了她。她真的太烦人了。”
余硕阳又来了一瓶红酒,“别提那个扫兴的女人,兄弟们喝……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脸上有花吗?”
余硕阳一回头,看见罗婷婷站在他身后,满眼都是红血丝。
“余硕阳,你混蛋,我恨死你了。”罗婷婷恨恨地摔了包包。
“你自己犯贱,恨我干嘛?”
余硕阳一张口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味扑鼻而来,刺激着罗婷婷的每一根神经。
她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他了。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余硕阳却根本不靠近,别说是靠近了,他甚至见都不想见她。
她忍无可忍,捞起桌上的酒瓶往他头上一砸,‘砰’的一声,玻璃瓶子碎成了一地渣子。
“啊——”余硕阳一声惨叫,头上被砸出一道口子,摸一下,满手血。
“还有你,对,就是你,你起什么哄!”罗婷婷又捞过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了小平头的头上,只见其惨叫一声,捂着头蹲了下来。
“还有你,不准跑,给我蹲下。”罗婷婷又瞄准了一个目标,高个子有了防备,将头一侧,罗婷婷的酒瓶砸到了他的肩膀上,尽管如此,也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你不要太过分,给我滚,给老子滚。”余硕阳猛地走上来,甩手狠狠给了罗婷婷一巴掌。这一巴掌用力极大,将罗婷婷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他盯着罗婷婷的肚子,眼神诡谲。
她隆起的肚子仿佛是在讥讽和嘲笑他,如果不是你太蠢,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世上呢?
罗婷婷怔楞了一下,看着捂住胸口面色通红、气喘如牛的余硕阳瑟缩了一下。
“你有病吧。真是懒得理你。”余硕阳恶狠狠地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副泼妇样。”
“我温柔,你不喜欢,我霸道,你也不喜欢,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啊你!”罗婷婷心头冒火,这火气堵得她面色难看,喉头跟卡了什么东西似的。她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她的声音尖利的能刺破人的耳膜,“还有你们,帮着他追别的女人,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缺爱啊?见不得别人好。”
“让开。”余硕阳伸手一把打开扬子的手,转身就往外走,门哐当一声在她眼前阖上。
罗婷婷一个没站稳,摔倒了。
意外来得太快,她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正面朝下的砸下,小腹直接砸在桌角上,巨大的冲撞力,击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啊!”她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她伸手颤巍巍地捧住肚子,肚子里仿佛有千万把刀刮过,撕心裂肺地疼。
这疼痛让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很快就渗出大量的汗水来,“救、救命……”
“救、谁来救救……”罗婷婷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滑了出来,她又是恐慌又是害怕。
“不好了,罗婷婷出事了。”高个子捂着肩膀,一脸无措。
“她这个女人最喜欢大惊小怪了,别理她,我们走。”余硕阳摸了摸脑袋,“这女人下手可真狠。”
她忍受着刻骨剜心的疼痛,开始打电话,此时此刻她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耳畔嗡鸣作响了。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了。
她心底浮现出些许希望,她嘴唇颤抖着求救,“硕、硕阳、我的肚子好痛,你快回来。我真的好痛……”
“你别装了……”余硕阳不屑地说。
“不好了,地上都是血。”小平头折回去看了一眼,一脸惨白。
该不会闹出人命吧。
感受着腹中一阵阵的坠痛,罗婷婷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救命……救……”罗婷婷的呼吸一次比一次困难,她的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腹部往下在被千刀万剐一般。
失血让她的体温迅速降低,最后耳边只能听到自己逐渐变得缓慢的心跳声。
“你去开车,你去联系医生,我抱她下去。”这下子,余硕阳算是彻底清醒了。
“查酒驾。”交警拦住了车。
“我未婚妻流血了,赶紧送她去医院,我喝酒了,抓我。”余硕阳拍了一下交警,“愣着干嘛,还不动作快点。”
送到医院时,罗婷婷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罗老板半夜得到了这个消息,连忙赶到了医院,在手术室门口来来回回地绕。
罗婷婷很憔悴,很疲倦。
刚刚从手术床上下来,身体很虚弱。医生让她先休息一个小时,等一个小时后,没有出血的迹象,她才可以离开。
“婷婷,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你和爸爸说。”罗老板凑上去,一脸的焦急。
躺在病床上神色苍白憔悴的女人,她的嘴唇干燥脱皮,满眼血丝,头发凌乱地绑在身后,因为她刚刚失去一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动。
不仅如此,医生说她的身体遭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毕竟桌角撞到肚子对一个怀孕三个半月的孕妇来说,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现在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成为母亲的资格。
“爸,杀了安娜。我恨她。”罗婷婷恨恨地说,她的深呼吸牵引了自己下腹,霎时痛得脸色扭曲起来,“你一定有办法,让这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余硕阳因为这个女人,而冷落她,那么杀了这个女人,就好了。
大不了,把手脚做得干净一点,当年她杀了人,老爸还不是帮她把尾巴扫干净了。
没有人可以和她抢男人。
她早已把余硕阳视为自己的囊中物。
可她也不想想,余硕阳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一门心思地追,却怎么也追不到人。
被追的人,礼物全数退回,一件都没收,不见他,也不和他联络,她凭什么怪那个被追的人呢,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渣。
这岂止是强词夺理,这是连说话都机会都不给人家,罗婷婷就给对方定了死刑。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皇帝没了,公主也没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她却把杀人,说成了很简单的事儿。
“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余家那个臭小子推了你,你不去找他的麻烦,反而要把火发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罗老板也生气了,这都叫什么事呀。
“爸,我求你了。”罗婷婷自幼被溺爱着长大,养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
罗老板对员工们很是严厉,对女儿却十分纵容,他事务繁忙,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教孩子,为了和孩子亲近,讨孩子喜欢,他一向是有求必应的,直到罗婷婷越来越大,索取的东西越来越过分,他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差错。
几年前罗婷婷在罗老板心里,还是少不更事天真懵懂的小女孩,小女孩不懂事犯错很正常,可现在她都这么大了!
“爸,你还是不是我亲爸!这点忙,你都不帮我!我讨厌死你了,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罗婷婷别过脑袋说。
这样的话居然就当着罗老板的面脱口而出,指责得毫不留情,罗婷婷太伤心了,泪水不停,罗老板却听得面色大变,女儿确实是被宠坏了。
他等了大半夜,结果,却是这样,他也很难受很失望,“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他就走了。
就连罗氏的员工都发觉老板这几天心情极不好,他们有些人犯了很小的错误,他都大发雷霆呢。
罗老板找了自己的红颜知己,诉苦。
罗老板没什么胃口,红颜知己是很有胃口的,但也只能装作不太有胃口。
两个人最后都是只吃了半口饭,前后脚紧跟着放下筷子,一个拿纸巾擦嘴,一个拿勺子搅粥。
罗老板心里这会儿是真难受啊,他自问对女儿很是不错,罗婷婷那理直气壮的怪罪让他憋屈了许久,可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总不能直接对女儿说你伤了我的心。
“如果是你,你儿子要求你做违背你原则的事?比如杀人放火你干吗?”罗老板这是病急乱投医。
“你到底在烦什么?不过是个女儿而已!说句不好听,你儿子甚至是你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说你好,都向着您,惟独婷婷怪你,你为何要从自己身上找毛病?难道错的就不能是她么?”红颜知己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那余家小子不在乎她还伤害她,甚至和她有婚约的时候,还拈花惹草,这男人完全不行啊,她不愿意放弃也就罢了。可那被追的女人,又有什么错,她都拒绝了,可是余家少爷偏要死缠烂打,她又不能打断别人的腿。”
“那我该怎么做?”罗老板叹了口气。
“依我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倒是婷婷,跋扈任性又对你不敬,你却朝自己身上找毛病,你对你闺女可真够百依百顺的。”这女人对罗婷婷意见很深,过去这些年,要是没有罗婷婷,没准她就是罗氏的女主人了。
这罗婷婷在罗老板面前自然是天真可爱,因为才讨喜欢,可到了旁人面前却不是这样的?
脑袋仰得高高的,好像自己是高贵的公主,不拿着鼻孔看人都是恩赐了。
可封建王朝早就没了好几百年了。
今天她还就要坏罗婷婷的事,你要问她为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就纯粹是看不顺眼,也为了报过去的仇。
她觉得罗婷婷对余家小子未必爱得死去活来,非得要他,金贵的罗氏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有人能拒绝,好不容易看上个俊秀的男人,他却不为所动,以她的性格能放手才怪,怕不是要不择手段把人弄到手,才不管什么名声。
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她早就看透这个小妞了。
罗婷婷盘算的很好,反正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余家小子必须是她的,谁都不能跟她抢!
她说的,还真让罗老板觉得有几分道理,是啊,他儿子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个个都说她好,惟独女儿说他不好,可他偏偏是最疼爱她的。
既然如此,就如红颜知己所说,应是婷婷不懂事,有违他的期盼,他何必朝自己身上找毛病,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想着想着,越想越对。
其实换做平日,红颜知己这些话起不到这么大的效果。
只是他有了儿子,对女儿的宠爱薄了,他潜意识里又有意推脱自己没有满足女儿心愿的责任,便觉得红颜知己说得很不错。
她本身就做错了,还来怪她,这孩子什么时候变了这么个性子?从前明明很是天真可爱。
这红颜知己就光着两只白生生的小脚丫坐在地毯上,一边吃水果一边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婷婷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既然她那么想嫁人,你干脆让她早点嫁了,在外面过得不好,自然就知道你的好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前她是罗老板最疼爱的小公举,可自打儿子认祖归宗,罗婷婷的地位就变低了!
他找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光明正大的台阶而已。
“对了,之前的钻戒被我搞丢了,你给我买个新的呗。”女人娇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罗老板看起来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人家很喜欢你送我的钻戒,我不能嫁给你,有个钻戒安慰安慰自己也是好的,在心里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你老婆。”
前两天她去做spa,在会所里,很无意地遇到两个女人,她们在她隔壁房间做脸,她就听到她们聊天,聊到了罗老板。
说他给她买了房子这次还买了跑车。
她调查了他。
他几乎每周都和那个女人见面,偶尔过夜,没多久,就又给女人换过两次房子,最后换成了一套面积不小的别墅。
上次他吃了饭就匆匆走了,说是公司还有事,可她却再也不信了,不必疑神疑鬼,只看他熟悉的轻快的脚步和春光满面的模样,她就能百分百肯定,他去寻新欢了。
这么多年,她住在别墅里,出入虽然都有司机,也不缺钱,但他给过自己什么?
房子?也不过就是小别墅而已。
车?他名下的。
罗家别的资产?没有的,不存在的,罗老板到底有多少钱、罗家究竟有多少资产她根本不知道!知道了也没用,她也分不到。
现在想想还是钱最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