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宾客完全散尽以后,便是孙瀛洲主的修罗场了。
暮春的天气说不上多么暖和,如今又入了夜,家里还摆着个灵堂,一时之间阴风乍起,孙老太夫人灵堂上的白幡随风飘扬,橘黄色的烛火晃晃荡荡,忽明忽暗一时之间整个灵堂阴气森森,不禁让人心里拔凉拔凉。
而一旁的孙瀛洲就坐在灵堂上席,若按照他的身份来他是不该坐的,可也没人敢训斥他半句。
孙大夫人,孙老爷及孙云三人均被绳子捆绑待到孙瀛洲面前,而刚刚还被压在堂上磕头的孙大夫,额头早已血肉模糊疼晕了过去。
“来人,拿桶盐水来,给孙大夫人醒醒脑子!”孙瀛洲一声令下,下人们就抬着一桶盐水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孙大夫人身上倒盐水,沾到伤口必然十分疼痛,孙大夫人直接痛得跳了起来。而此时她嘴巴里的抹布已经被摘了下来。而一旁的孙云和孙老爷口里却被塞入了麻布,脸上一脸愤慨却开不了口。
“你这个贱种,你竟敢如此对我。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都是死人吗?”
孙大夫人一身狼狈地怒吼着,她的周围围了一圈,奴才丫鬟婆子,却一个个像木头桩子似的,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孙瀛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孙大夫人别喊了!如今的情况您还看不明白吗?这孙家已经是我孙瀛洲的了,没错,就是你嘴里面那个外室之子的!”
孙瀛洲的话一落,灵堂里面的气氛更加的沉寂。突然孙瀛洲的头上有一颗碎屑掉落。刚好茶在他手中的茶碗中。孙瀛洲看清茶碗中之物是一枚瓜子壳。孙瀛洲眉头一挑,嘴边的笑也显得有些僵硬,但现在不是发怒之时,便沉下了心继续说道:“从今日起,孙夫人孙老爷以及孙云你们三人就去孙家的庄子上种田去吧。不过送你们去庄子上,也不是让你们去享清福的,你们就和当地的村民一般无二。”
孙瀛洲的话一落,一旁的孙云和孙老爷便呜呜想要发声。孙瀛洲差人解了他们口中的帕子。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爹啊!这孙家怎么说是你的了?这孙家是老子的!”孙老爷中气十足的大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听他这么大声讲过话。
而一旁的孙云也搭腔,“没错,这孙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这个外室之子上……”孙云话未说完,这个人就撞向了灵堂里的柱子,吐了好大一口血。
而孙瀛洲的旁边也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些脸色的下人立刻将脸低得更低,他们可看出来了,旁边那位可是飞鹰大人呢!
“啊!我的云儿~”虽然他夫人一脸心疼的跑过去扶住孙云,可孙云早已经奄奄一息了,嘴角还不禁的冒出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主子,您喝茶。”飞鹰手中端着一杯热乎的茶访在孙瀛洲的桌边。飞鹰将那茶杯打开,上面还冒着热乎气儿,一看就是刚沏好的热茶。
孙云冷笑的递给飞鹰一个眼神,下一秒又将目光转到苏家这些人的身上来。
“好了,我也不和你们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本少爷我如今玩腻了。你们苏家的人可谓是一代比一代蠢,这么些年苏家的生意全然不理,如今全都进了我的口袋里面还要说我太残忍。想拿孝道来压我?呵呵,你们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光景,行了,把这些人都拖下去关到庄子里去吧!”
孙瀛洲话落一群仆从,便将孙家大老爷,孙夫人,孙云等人拖了出去。而这次孙老爷和孙夫人没有继续挣扎。孙老爷是个明白人,他听明白了孙云的话,孙大夫人一心关心的孙云也没有力气挣扎。
孙瀛洲说的的确没有错,这么些年以来,孙家全靠孙瀛洲一个人撑了起来,孙家的所有的生意以及人脉全部都在孙瀛洲的手上,孙家的人一个个如蛀虫一般,坐吃等死从未插手过,孙瀛洲的势力也逐渐强大,想当初他们以为上面有着孙老太夫人压着,孙家的产业写的都是孙大老爷的名字。再不济这是云国怎么的还有个孝字压着,不管是孙老爷还是孙大夫人,想要孙瀛洲死了,孙瀛洲不得不死。
可是现在外面变天了,云国要乱了。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管你是娘子老子。更何况根本就不是亲生的娘子,老子还是有仇的那一类。孙瀛洲从小到大受了孙大夫人多少刁难,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孙家的事情行得风风火火,不过半日时间,省城里面所有的人便已经知道孙家换了当家人。对于外室之子这些名声也没有人敢拿出来说道,谁有病会去惹那全是滔天的孙家呢?孙老夫人停灵也没有停够七天,而是隔日草草下葬。
“你别以为你给我端了一杯热茶,你在房梁上嗑瓜子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孙瀛洲急急的走进书房,临了对着飞鹰来了这么一句。
自己养的狗自己还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正如飞鹰待在孙瀛洲那么多年,对孙瀛洲的任何举动了如指掌之外。所以最后对于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也是十分了解的。飞鹰在孙瀛洲心里就是一个小肚鸡肠,十分贪财。无利不起早之徒,心狠手辣,喜欢研究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方式。还会各种公报私仇,表面是面瘫,实际是变态。
“你说说你这次又搞砸了些什么?是钱四丫,逃走了还是钱三丫逃走了?”孙瀛洲越说越气,走到书桌前抓起砚台就往飞鹰旁边砸。
飞鹰动作也是快,及时往旁边一跃。那砚台没有砸到他他反而将后面的门给砸出来个窟窿。飞鹰心想,看来自家主子是动了真格的!若是他刚才没有跳开,自己现在应该身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了。
“回主子的话,钱三丫,钱四丫,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