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向四肢的真气就像是遇到海绵一样慢慢地融入到肌肉骨骼中,不断炼化体质。在朦胧的意识中卢宛青感觉到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甚至那些吸收了真气的肌肉筋骨有种更加舒爽的感觉。卢宛青心中略一思讨便明白其中缘由,自己这几天都在外面猎食,上蹿下跳的,身体已经达到一定的疲劳程度,如此,在修炼的时候,便当先对这些运动多的部位进行了“修补”。
卢宛青这才放心下来,任由真气在身体里自由流转。
日子在平静而紧张中到了年底,卢宛青到姑子庙来也有近两个月了。卢宛青自从上次无意间碰到玄清后,便一天不辍地修炼纳气,每天除了必须到前院大殿做早课,就是到山上去寻找食物,隆冬腊月,天寒地冻,蛇鼠之类的大多窝在洞里冬眠,只要有寻找蛇窝的诀窍,便不愁填不饱肚子。同时,卢宛青也加紧身体的锻炼,所以现在不仅丹田内的真气充盈了几分,甚至连身体也强健了几分,上坡下山如履平地,与初来时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卢宛青在这两个月的沉寂中,一心只为了生存修炼,心性沉稳内敛了许多,相比以前张扬咋呼呼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相由心生,因此,她的外貌渐渐的也有一种清冷的凌厉感觉,目光更是有种看尽人世沧桑的淡然。这些不是装的,而是岁月的积淀。与卢宛莹婉约魅惑的气质相比,多了几分冷漠。
在体内真气逐渐聚集的同时,卢宛青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她记得上次遇到玄清时,对方一眼就看出自己修炼有真气。也就是说凭着自己这点“家底”,明眼人一下就能够看穿。其他人她不怕,她怕的是卢宛莹,以前对方没有一手捏死自己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弱的根本没有与她相抗衡的资格,她又想落得一个好名声。现在,倘若她知道自己也在修真的话……
卢宛青下意识握紧拳头,一切都是实力惹的祸。在世俗界,钱财权势地位便是一个人实力的象征,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重生的时空,都是一样。而在修真界,从上次与玄清碰面就可见一斑,自己倘若再说错一句话,便可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所以,只有当自己变得更强大了,别人才不能随意拿捏自己!
卢宛青因为这段时间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了觅食和修炼上面,上次答应监事姑子要照料那几亩山地的话自然也没有兑现。山地本来贫瘠,庙里的姑子以前也只是把种子种进地里便等着收成,全靠土地宽阔,种植面积大收获一些粮食,勉强维持庙里几十个人的生计。
就在卢宛青独自一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一直没有理会的春花终于按捺不住,积习难改,开始不停地蹦跶,有时甚至一整天都窝在前院和别的姑子东扯西扯也不回小院打扫。上次从卢宛青那里讹走的几百文钱已经被她与前院的姑子换吃食等花光了,便在卢宛青面前牢骚,“姑娘,现在天气冷了,我们总不能就睡在草席上过一冬吧?”
卢宛青当然也想过去买被子啥的,但是那个太贵了,上次自己亲自下山去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身上就只剩下一两多银子,倘若买了被褥就连盐巴都买不起了。再说了,她现在每天晚上都是以打坐代替睡觉,加上体质增强,已经不怎么畏寒了,关了门窗即可。至于春花,倘若对方像夏荷那样也不说绝对忠诚的对自己,哪怕尽到一点做丫鬟的本份,她也绝对不会对对方的吃穿用度不管不问,可是,现在对方这个样子,她才不是那种圣母,要照料好对方的衣食。
春花见对方仍旧爱理不理的样子,便开始自怨自艾地哭诉起来,卢宛青听的烦了,心道,要是主仆两人齐心协力,她们的生活会好过的多,可是对方却偏偏不是和自己一条道上的,自己没有直接将对方责罚辞退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却还处处钳制要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够了,你哭号个什么?你来这里的两个多月有没有尽到自己当丫鬟的义务?不仅不能完成我吩咐的事情,甚至还把我的银钱讹去自己吃喝,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主子怎么过?其它的我也懒得跟你说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没有尽到做丫鬟的责任,我自然没有负责你生活的义务,去留随你。哦,对了,你不是和前院的姑子耍的很好吗,你就去找她们好了,为什么到我面前哭号?”卢宛青不说则以,一说便一通劈头盖脸朝对方砸去。
春花被对方凶狠冷漠的样子吓懵了,嗫嚅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你不是姑娘……姑娘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句话完全是惊恐之下说出来的。
卢宛青心中一凌,朝对方逼近一步,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声音蓦地低沉而冰冷:“你刚才说的什么?”
“姑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那要怎么对你?把你放在神龛上供起来么?”
春花终于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你”了几个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下意识后退,被后面的树枝挡住,摔个墩坐,旋即“啊——”地尖叫一声跑出了小院。
卢宛青看着对方的背影,眼里杀意闪现。
刹那间,卢宛青像是有种明悟,春花对于自己,就像是自己相对于卢宛莹一样。穿越,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倘若一旦被人知道的话,她在这个时空将没有任何的立足之地。就像是卢宛莹一样,她同样是穿越而来的,甚至还带着空间神器,这不管是在世俗界还是在修真界,恐怕都会把她当成香饽饽来争抢……所以,她才非要灭掉自己不可。
卢宛青在想自己该怎么办?莫非真要去杀人?尽管心里非常想,但是毕竟在现代文明社会生活了几十年,那种“法制”的观念几乎深入骨髓,光是想想杀人的血腥以及死寂,便感觉到不寒而栗。说白了,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就在卢宛青还在犹豫的时候,一场危机悄然而至。
卢宛青在静坐中总感觉哪里有些不自在,很难入静,而入静也没有平时那种舒畅自在的感觉。往常都是一个入静便是一夜,而这一天却醒来几次,到最后甚至连坐着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索性起身,一看外面天色漆黑,现在最多寅时末的样子,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
正当她想开门出去到院子中活络一下筋骨,吸收点新鲜空气时,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略一凝神,“竟然是春花,她怎么现在才回来?”
卢宛青等了一会,春花便回自己房间,直到下半晌的时候,卢宛青从外面回来才看到春花懒懒的起床。她看见卢宛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便急急地避开。
入夜,卢宛青和往常一样,洗漱好便又进入到房间休息,实则凝神感应小院里面的动静。
果真,不过一会,旁边厢房便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卢宛青心中一动,连忙下床,蹑手蹑脚地开门,看着前面那个身影,小心尾随而去。
不过对方不是直往前院而去,而是走到岔路口,沿着一条十分隐蔽的山路,往山下而去。春花刚到那里,便朝前面低低地喊:“梅姑——梅姑——”
“这么晚了,她找监事干什么?而且其他姑子都是住在后院的厢房中,怎么跑到这偏僻的山坳里来了?”怀着这样的疑问,卢宛青隐在草笼里静待。
不过片刻,在山下便有一个风灯亮起,一个声音传来:“快下来。”
春花便拉着树枝野草一路爬下去,接着听到梅姑带着埋怨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人家贺大官人等了许久了,你再不来的话以后我就叫其她姑子了,这可是大好事,既舒服了,还有银钱拿,好多人侯都侯不到呢……”
“轰——”卢宛青不是原主,一个深处闺中什么都不懂的“姑娘”,而是一个从现代穿越去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但是小说电视电影那些桥段却没有少见。以前就在一本书中看到,说很多的尼姑庙虽然挂着清修的牌子,实际上却是一种变相的妓|院。
想到这里,卢宛青便再也淡定不住了,自己在这样的庙里,即便以后能保证自己的清白,可是,这要是传出去了,卢家还不直接将自己打死啊。
卢宛青待那风灯隐进树林里,便摸索着下去,转过一道弯,便看到在一个山坳出坐落着几间房屋,里面亮着灯火,不时有女子“嗯啊”的娇嗔声传出。这下,卢宛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气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论哪一条都要把自己逼上死路。
悄悄摸到屋后,透过窗棂罅隙,里面的场景顿时让这个经历了几世为人的卢宛青都血脉喷张的……
屋子里只有一张铺在地上的大床,一团白花花的肉在上面缠绕交错,总数不下六七个男男女女,娇声浪吟,真真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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