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文素的担忧是不是杞人忧天,现下她们正在讨论着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给白晶晶送新婚礼物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许青让难得对寂殊寒露出了善意,曲清染也少有的没有主动挑刺儿,尤其在许青让给对方斟茶时,曲清染还特别腐得捅了文素一肘子,跟她咬耳朵YY起这两个属于她生命中的男人。
如今文素三人身在玄门,又赶上玄门这会儿正值多事之秋,曲清染虽然偷懒了两天,但也实在豁不出脸皮来要求中途退出。若让人知道她一个修仙名门的弟子居然为了一点小事致人命关天的大事不顾,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因此她只能将此“重任”托付给在场唯一一个常年浸淫此道的奸商寂殊寒。
而说到送礼,自然就免不了和盘托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倒也算是解释了当日初到曲河镇怎么会拖了好晚才回来的原因。
寂殊寒听罢,忍不住喷笑出声,修长的指甲在桌面上轻叩两下后,开口问道:“送礼倒是没什么,闺中密友成亲,女儿家给她添妆也是应该的,关键是你们想送什么?”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毕竟我和素素两人手里的银钱都不多,贵重物肯定是买不了的;送头面首饰的话,又没什么心意;送的太简单也拿不出手,毕竟这是人家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成亲,太寒碜的话未免太过意不去。”
曲清染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掰着手指一条条说着,原本旁人还想劝上一句“礼轻情意重”什么的话来,都被她后半句给堵得说不出口。
说穿了,这姑娘就是想坑寂殊寒一回罢了,如果她脸上的表情不要那么生动的话,也许对方还真的会信了她的胡说八道呢。
望着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脸,文素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一幕看似是曲清染想要“借花献佛”坑他银子,可熟知她脾性的文素却是清楚,曲清染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让寂殊寒做冤大头,她纯粹就是在给他添堵闹着玩,可这样的玩笑行为也同样代表了曲清染已经开始从心底在接纳寂殊寒这个男主了。
有意想要中途打断的文素很快接了一句:“不如咱两就做个千层糕吧,大一点的那种,好吃又健康,价廉物美,又是亲手做的,心意也到了,这不是挺好么?”
穿越女必做美食之一——蛋糕,虽然这个情节很恶俗,但不得不说真的相当的好用。
曲清染撇了撇嘴,文素的提议她一早就想到了,以她现在的财力物力人力,做个新婚蛋糕的确是首选。不过显然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点点头赞同道:“这个好,咱们亲手做,不过材料还是要买好的,总不能做点吃的还输给人家小厨房的厨娘,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眼见她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文素笑了笑,她也是没有办法了,这男女主之间的相互吸引力实在太过恐怖,这才多久的功夫?寂殊寒之前做的那些糟心事儿已经开始在曲清染心中淡化了。对此,她只能不动声色的尽量减少二人的情感交流,避免他们擦出爱的火花。
“这不好吧?以往添妆我见得最多的就是给金钗银饰,或者铺子良田,再不然就是真金白银,直接送吃的这合适么?青让?”
寂殊寒也不知哪根筋儿抽了,明明看出来曲清染在开玩笑呢,他倒是自己重提旧事了,还把许青让拖进来,这是深怕曲清染不坑他的节奏呢吧?
“添妆送糕点么?虽然从未有过,但到底是清染和文素的一份心意,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妥。”
还是许青让懂事儿,果然是温柔男配啊,女主说一,他绝不说二!
寂殊寒挑了挑眉,摆出一副“好心提建议却被无情忽视”的伤心贱皮子模样,忽然他好像灵光一闪,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蔫坏蔫坏的笑容来。
“其实,你们可以考虑送一个更加实用的东西,可以让那白姑娘获益终身。”
寂殊寒说这话时,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反正就文素来看,那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什么东西?”
明明心知有问题,可曲清染到底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开口问了。
于是在寂殊寒笑眯眯的模样中,他突然翘起一抹堪称是“勾引”的笑容来,吐字清晰道:“既然那白姑娘无父无母,又一个人在曲河镇打拼多年,那有许多事儿肯定是不清楚的,既然如此,你们不如送她一册避火图吧。”
文素:“……”
曲清染:“……”
许青让:“……”
气氛瞬间尴尬到死,文素和曲清染是震惊于寂殊寒的豪放和臭不要脸的程度,许青让直接脸红到脖子根,连抬头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了。
在场唯有一个人还在懵逼着,眼见周围的人都跟石化似的模样,荀翊十分的好奇,他一字一顿问道:“……避?火?图?”
“小孩子不准学坏!给我马上忘掉那三个字,现在!立刻!”
听到荀翊的声音,文素立刻拔高了声量,她突然很想把寂殊寒从水镜里面拖出来暴打一顿,现场还有个懵懂的未成年,他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口了,这是在残害国家幼苗,妥妥的作死吧?!
太过激动的她完全忘记了,在古代,十五六岁的男子别说是看春宫图了,一些富贵人家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开始安排通房教导这些严格说来还是少年的男子们通晓人事。
所以寂殊寒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避火图来,其实最应该回避的不是荀翊,而是文素和曲清染这样的黄花大闺女才是。
“可是……”
荀翊皱了皱眉,似乎还想问什么,立刻就被文素粗暴的打断了。
“没有可是!你给我马上回房间,立刻休息,不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深怕荀翊多呆一秒都会遭到寂殊寒荼毒的文素,站起身来拉住荀翊匆匆就往门外奔去,那火烧火燎的架势真有种好似被恶狗追着不放的模样。
门内,曲清染有些面色不愉的看着对面那个明显是在看戏男人,咬牙切齿道:“叶狗子,你别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荀师弟还小,你说这个干什么?还有,新婚礼物送避火图?你怎么不上天啊?!以前没少干这事儿吧?”
寂殊寒肩膀一耸,双手一摊,一副不知者不罪的表情:“我怎知荀小弟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不晓事,哪家的男子不是在这个年纪开荤的?青让,你说呢?”
好嘛~这祸水引得,真TM极好!曲清染几乎是瞬间就被这一茬给吸引了注意力,立刻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许青让。
文素要是在的话,绝对会一巴掌拍到她的后脑勺上去。
寂殊寒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曲清染什么时候脑子也进水了不成?她难道忘记了许家满门抄斩的时候许青让才多大?后来他进了风月场所待了那么些年,不知道才是真的奇了怪了吧?
先不说曲清染那边又上演了一出情感大戏,文素匆匆拉着荀翊立刻返回了他的卧房,被子一掀就把人往里面塞,荀翊几乎是整个人跌进了床铺里,还没躺平就叫文素用被子给捂得严严实实。
仿佛是上辈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文素给他盖好了被子后,伸出手指指着他,用一种严肃却又颇为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你给我听好了,寂殊寒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不论说什么你都不准相信,要是让我发现他怂恿你干什么坏事,而你也照办的话,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给我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的忙。”
说完,文素转身就要回去,她可没忘记她出来时水镜还没关掉,希望她不在的这会儿功夫里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刚一转身,放在身侧的手就被拉住了,文素回过头来,正看见荀翊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拉住了她的小指。
“怎么了?”
荀翊躺在被子里就这么傻愣愣盯着人的模样十分的乖巧,微弱的烛光在房屋里摇曳,他睡的床上还有纱帘,那弧度弯弯的床帘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令得他原本就美如冠玉的容貌此时看来更有种奇异的魅惑感,一双桃花眼流光潋滟,迷煞旁人,好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小妖精特么的勾引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