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谷关城外黑沼泽内素来盛产流云扣。
流云扣虽不算十分珍稀,但能够广泛运用到炼器之上,因此这么大一处产出地向来便是嘉谷关城各方势力争夺的目的。
后来白家力压其他几家,一举夺下了流云扣第一个十年的开产权,这样的争夺乱象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因为黑沼泽里头形势比较特殊,每月只有一半的时间才能进入,且流云扣在黑沼泽最深处成因复杂,只有筑基及以下的修士才能够真正接近矿脉进行开采。
所以只要安排得当合理的话,不仅白家能够财源滚滚,而且其他人也不必担心十年后黑沼泽里头的流云扣将被采洗一空。
白家最开始那几年采流云扣还比较顺利,可最近大半年间,黑沼泽里头的情况却莫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但每月真正能够开采流云扣的时间变得更短了,而且矿脉边上的一处蚁穴不知因何产生了变异,实力比着一阶妖兽还厉害。
当然,那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整个蚁穴的数目让人头疼。
都说蚁多咬死象,更别说是变异了的超多蚁兽。
如此一来,白家每次带人进去开采流云扣总会遇到这些变异蚂蚁的攻击,伤亡极大。
白家既不想过多的削减自家实力,又不愿意放弃流云扣的开采,所以后来每回都花高价聘请嘉谷关城来来往往的散修帮着一起开采。
“那些蚂蚁当真有那般厉害吗?”
听完朱庆的话,张依依不由得问道:“这些只是白家人自己说的,还是嘉谷关城其他几家势力都亲眼见过证实了的?”
“当初白家发现这个情况后第一时间便跟城主府报备过的,除了城主外,其他几家也都一并派人去了黑沼泽查看。”
朱庆指了指自己继续道:“我们朱家也去了,听说流云扣矿附近简直是外三层里三层的被那些变异大蚂蚁给包围着,一旦有人试探进入便会立马群起而攻之。偏偏那处矿脉也奇怪,只有筑基及以下的修士才能真正进去开采,所以哪怕派去再多的高阶修士前往也没用,那些变异蚁兽贼精贼精的,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马往矿脉里头钻,想要真正奈何它们根本不可能。”
张依依不由得皱了皱眉,再次追问道:“既然那里这般危险,那么白家召集人手时可曾对外明言?”
“那怎么可能完全说实话,白家人恨不得把里头的消息捂得死死的才好,不然谁还敢那般奋不顾身的替他们进去卖命?”
朱庆嗤笑道:“白家人就是一群典型的小人,他们哪里会管那些散修的死活。反正每天来来往往于嘉谷关城的散修多如牛毛,没了这些还有那些,大不了多给点灵石就成。”
“所以,连嘉谷关的城主明知是这种情况,也不阻止白家拉那多么散修去送死吗?”
张依依心中已经有些偏向于云仙宗的几名外门弟子可能就是这般成了白家开采流云扣的炮灰,只不过暂时并没有证据罢了。
“城主怎么管?当初白家拿下黑沼泽十年开产权可是费了不少灵石的,城主总不可能自掏腰包把损失陪给白家吧?”
朱庆又道:“还有,白家虽然并没有同那些被召集的修士明确说清那里头的具体情况,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提及过采矿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只不过白家开出的报酬高,大部分人都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罢了。”
说完这个,朱庆一脸劝告地再次与张依依提醒道:“所以,我才说你不去黑沼泽是对的,虽然你的实力肯定要比那些召集的修士强得多,但明知那里不对劲就没必要非得地这个时候跑过去自找麻烦。等过段时日那里头太平些后,你若再想去我们哥几个陪你就是。”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依依自然也不会再当着面反驳,点头应下谢过后,又与朱庆随意闲聊了几句,这才带着毛球起身告辞。
朱庆估莫着也还有旁的事情要办,所以并未特意再留人,只道等过两天郑和有空了,几人再约着一块出来聚聚,毕竟这嘉谷关城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自然得尽尽地主之谊。
与朱庆分开后,张依依没有急着回去,故意在街上转了两圈后,又悄摸摸的跑回了白家大门口。
只不过,这一回张依依已然换了身装束,又简单易了下容,变身成普通男修的样子重新排队等着报名。
虽然已经从朱庆那儿听到了不少内幕消息,但她还是准备亲自跑一趟,看看里头的具体情况再说。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云仙宗那几名失踪的外门弟子到底是不是真折损在了白家采矿一事上,还须取得进一步的证据才行。
“我要报名!”
再次轮到张依依后,她直接将身份牌递了过去,又刻意压粗了些的嗓音,听上去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女声。
幸亏那块嘉谷关城的临时身份牌上并未注明男女,不然的话倒还得另外再找块合适的身份牌才行。
至于毛球,此刻已被她强行塞进了妖兽袋里呆着,免得被白家负责报名登记的人看到认出她就是之前那个想要报名的女修来。
“好了,这个拿好去那边兑换灵石,两天后辰时在城外望风亭集合,一起去往黑沼泽采流云扣。”
登记完毕后,那人将临时身份牌递回给了张依依,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块白家单独用来采矿的信物,用来领取头一笔灵石,以及采完流云矿回来后兑换高额提成所用。
终于从妖兽袋中放出来的毛球,气鼓鼓地爬到已经重新换装完毕的张依依肩膀上坐好,一副大口大口喘气的模样仿佛差点给憋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