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爷看来,如果此刻闯入之人当真就是方纯这个废物没能骗来的韩琳,那么足以说明韩琳早就看穿了方纯的一切,而此女必是云仙宗弟子无疑。
如此一来,云仙宗肯定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方纯几名外门弟子失踪一事,派了人前往嘉谷关城调查不足为奇。
真这样的话,当初留着方纯这个废物以防万一的作用也就毫无意义。
九爷恨不得一巴掌直接将方纯这个废物给弄死掉,当初要不是这几人隐瞒了大宗门弟子身份跑去黑沼泽流云矿,现在也不至于给白家惹来这样的隐患。
难怪那个叫什么韩琳的女修非得冒充男修入黑沼泽流云矿,难怪人都快死光了,那女修还能幸运的活着出来,现在看来倒是好解释得很。
云仙宗怕早就怀疑几名外门弟子的失陪与他们白家有关,而再次派来调查的女修明显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九爷、九爷息怒,小人觉得闯入者肯定不是、肯定不是那名女修。”
方纯一点都不想死,哪怕能够多活一阵都是好的,他下意识地替自己寻找着辩解理由:“那、那那女修仅为筑基初期修为,根本没如此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咱们这里的防护大阵进来杀人。对,没错,肯定不是她,当初九爷可是跟小人一块反复确认过的,并没有任何人跟踪咱们进入,也不曾发现任何的异常。”
不得不说,性命攸关之际,方纯的脑子反倒是转得更快,一下子将种种不合理的地方通通摆了出来。
九爷倒也觉得方纯的说法合情合理,可谁让这废物没用不说还这么倒霉,刚失手就又正好撞上从所未有过的外敌入侵呢?
他心里头那股子邪火不迁怒到这种废物身上都难!
“先把他关起来,要不要送到下层去就看他自个的运气了!”
九爷抬起一脚泄愤似的将方纯给踹了开来,直接吩咐人把方纯关入牢笼,与之前那些货物祭品同等对待。
方纯一听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紧接着,一队队搜查者不断前来与九爷禀报,结果却是相同的一致:并未发现任何闯入者的行踪。
九爷气得面色发青,本以为天罗地网全都张好,对方跳进来也只能是自投罗网,却没想到几乎发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最后竟连对方毛都没有摸到一根。
“呵,果然有两下子,不然也没这能耐闯得进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不知何方,嗓子里摩擦出怪异难听的嘀咕声:“别让我找到你,否则定叫你生不如死!”
“九爷,贼人肯定还在溶洞某个角落里躲着,跑不了的。”
闻讯而来的白寒连忙建言道:“要不,属下亲自带人去找?”
“你不守好自己的差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九爷怒目一横,看向白寒的脸色可不比方纯好到哪里去。
不过就是个族中旁支晚辈,刚晋级至金丹就以为底气足了,还敢擅离职守往他面前凑?
“九爷息怒,因为有外敌突然闯入,所以白衡说为防献祭中途被强行打断出现意外,所以将献祭时辰推后,等揪出闯入者再说。”
白寒直接将责任统统推到了白衡身上,比起他这么个不受待见的旁支,白衡嫡支血脉的身份在白家明显要受重视得多。
果然,一听是白衡的安排,九爷脸色都缓和了几分。
“白衡考虑得没错,不过这边无需你跑来帮忙,回去协助白衡将祭坛好好看护住便可。”
他哪里不知道白寒心中那点小九九,想趁机捞功也不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整个溶洞除了老祖亲自看顾的阵眼,剩下的重中之重就是祭坛,真以为那里有术法加持,闯入者就完全没可能跑到里面捣乱?
但凡祭坛那边发生任何意外,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不顾差事跑出来的白寒。
这个蠢东西还以为将跑来的由头推到白衡头上就能万事大吉,殊不知却是自作聪明。
老九也懒得提醒,一个蠢货罢了,迟早也是给其他核心家族子弟垫脚炮灰的命。
“九爷,属下以为迟迟寻不到闯入者踪迹,可见对方肯定是有什么极其厉害的隐身法宝,拖得越久,对方做乱坏事的威胁性便越高。”
白寒完全没有看出九爷的心思,见其态度明显缓转,便抓住机会献策:“因此可见,对方准备周全、目的明确,绝非无意误入,而是专门冲着咱们白家来的!所以九爷不若向老祖请赐追天镜,好叫那贼人无处遁形,即刻便能束手就擒。”
“追天镜?哼!你知道的还挺多的,连老祖手中之宝都一清二楚。”
九爷冷眼扫过白寒,漠然的语气听不出真实心意。
“九爷莫要误会,属下也是从前偶尔听白衡提起过才侥幸知晓。属下当真是一心为家族利益着想,绝无其他不该有的心思,还请九爷明鉴。”
白寒到底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自己贸然提起追天镜肯定会被九爷猜忌,是以再次将白衡推了出来当借口。
反正他说的也不算是假话,况且这样的消息虽然知者甚少,却也不算是不能触及的秘密。
想要出头,想要踩下白衡获得家族认可器重,他不得不冒些险,否则的话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九爷虽十分不喜白寒这种自做聪明的行径,但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问题。
而事实上,在这么多人都无法搜查到那闯入的贼子后,他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追天镜,只不过贸然前去打扰老祖,自己怕少不得挨上一通责罚。
九爷有些头疼,这么点小事竟然都办不好还要去求老祖出手,他在老祖心中的分量又得退上一退。
都怪白老大,好好一个家主竟然连明面上的麻烦都摆不平,那么大一处矿脉偏偏弄得乱七八糟,接二连三尽惹麻烦!
一旁的白寒见九爷似乎有所迟疑,稍微一想便猜到九爷肯定是怕前去请赐追天镜而被老祖责备。
毕竟这处地盘全数归为九爷打理,如今竟然被人悄然无声的突破防护大阵闯了进来,人被杀了不说还硬是连影子都没找到,如此无能被老祖知晓怎么可能不受责骂。
“九爷,您现在必须在此主持大局,以防那贼人趁机再闹出更大的动静麻烦来,着实是不便随意走开。如果您觉得属下刚才的提议有那么一点用处的话,不若就让属下代您去老祖那儿跑上一趟?”
白寒野心不小,胆子自然也得壮大,琢磨出九爷的心思后,适时再次出声,表示愿意为之分忧。
虽然老祖所在之处寻常人根本没有资格接受,可现在也算是特殊时候,自可以特殊处理。
再说,他只是代替九爷前去禀告请示,打的是九爷的名头,九爷当然有那资格前往。
而他要的不多,能够借这个机会在老祖面前刷下脸留个印象就已经是极好之事。
好歹他如今也已是金丹初期,放眼整个家族也算是极为不错了,若运气好能够得老祖青眯,将来前途必定远大。
到时,区区一个白衡又算得了什么?
九爷听完白寒的话,心中当下冷笑不已。
既然这个白寒上赶着要替他分忧,那他成全便是,免得像白寒这样的旁支总以为他们嫡支一脉恶意打压。
“你想替我去见老祖?”
他盯着白寒看了片刻,突然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见到老祖后,可知如何禀明?”
白寒见状,顿时心中一喜,当下无比贴心地说道:“九爷放心,属下定会将家主失责才给咱们这边带来极大麻烦的后果如实禀明老祖,任老祖如何气恼责罚也必定将追天镜请来让贼人生生世世后悔踏入过此地!”
如此一来,九爷自是再无意见,当下满意无比地取了块特制令牌交给白寒,示意其即刻前去。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九爷还点了另一人陪同白寒一并前往,不过并不会影响到最后让白寒单独面见老祖便是。
躲在暗中的张依依与毛球将这一幕看了个全,果然私底下已经坏烂得发臭的白家,族人与族人间的争斗更是厉害得紧。
不过,她得好好感谢这个叫白寒的白家人,这般一折腾倒是直接替依他们找到了最为快速正确的路。
“九爷,您就真放心让白寒去见老祖?”
待白寒走后,九爷身边的亲随小声说道:“那小子不是东西,不但想踩衡公子,还胆大包天的欲借老祖之势,野心太大,万一……”
“没什么万一,白家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他若真有那本事将嫡支都踩在脚下,那也是他的造化。”
九爷却是半点都不担心:“至于老祖那儿,真以为是个人就能入得了老祖的眼?再说他有没有机会见到老祖还得另说,走着瞧吧。”
亲随瞬间听出了九爷最后未曾说完的言外之意,又想到了陪同前去的另一亲随,倒是果断闭上了嘴不再操心。
另一边,张依依与毛球一路暗中跟随白寒七拐八拐,终是又到了另一处短程传送阵边。
这里就是通往溶洞最底层,也就是白家老祖亲自所守的阵眼处,黄泉之火正在向他们招手。
毛球控制着内心的激动,转眼之间便跟着张依依一同混进了传送阵中。
此时此刻,它无比欣喜于自己的天赋神通为空间法则,真真乃跟踪偷袭、打家劫舍的最佳帮手。
可没等毛球来得及得意,除白寒外,原本安安静静呆在传送阵中的另一人竟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朝他们所立之处抛出一张蚕丝罗网。
“你干什么?”
白寒又惊又恼,因为那张罗网已然将他网在其中,而他怎么也没料到九爷的人会突然朝他下手。
“蠢货!”
那人理都没理白寒,径直看向白寒身后那渐渐显现出来的身影,直接就是一掌击出。
九爷果然没有料错,贼人既然能够来去无踪躲藏开他们那么多人的追查,定然有着足以令其无比自信的隐身法宝。
而此人故意搞出这么多名堂引出乱子,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自乱阵脚趁机寻找最佳时机。
九爷早就料到那人十有八九会藏一旁偷听他们说话,再暗中跟踪去往最想去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所以九爷才干脆将计就计,利用白寒这个蠢货带路引鱼上钩一网打尽,也省得这么点小事就去打扰麻烦老祖,那才叫无能至极。
张依依在对方出手撒网的瞬间便明白她们的行踪早被人料中,而传送阵这种封闭的场合的确是最佳出手逼他们现身之处。
好在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因为隐匿完好而放松应有的警惕,那人刚一动手便瞬间反应了过来。
几乎想都没想,张依依一把将身边的白寒抓到面前当成人肉盾牌,倒是正好挡下那人自信满满的一击。
而对方见张依依反应竟如此之快,眼中自是微露诧异,但手中动作却是毫不停顿,于狭小的空间内再次又是全力一击,全然不顾白寒死活。
张依依稍微一带,不避不让索性助了那人一把,一拳朝着白寒致命之处而去。
“噗!”
白寒腹背再次遭受重创,前后不到两息间,就这般什么都来不及,瞪大双眼亲眼目睹自己被杀,死不瞑目。
而与此同时,不等撒网之人再有机会出手,藏在虚掩空袋中的毛球却是如同一道闪电般直接冲出了特制的罗网,一口咬中了对方脖子!
从那人突然动声到最后弊命,前后不过两息,死神来得太快只可惜最终要的却不是张依依的命,而是他自己。
危机解除,张依依猛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