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声落下,教授们全都看着瓦列里教授。
于是瓦列里叹了口气,站出来说:“罗科索夫中将,就这样完全否定我们的理论是不是不太好。我们的理论主要在于进攻,防守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也是正常的。如果进攻……”
王忠看向副校长:“不管进攻还是防御,坦克都需要大量支援部队。现代战争是多兵种合成战争,同时也是后勤的战争。
“而我们的坦克师,80辆坦克才配三台牵引拖拉机,专业的维修人员更是一点都没有。我看过太多坦克只是一点点故障就被扔在路边,既没有拖拉机去把它拖回来,也没有专业维修人员去修理。
“这样的部队进攻,就算敌人没有任何抵抗,在前进的过程中所有人坦克就会自己坏掉。”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瓦列里教授,逼得他只能低下头。
见教授没有反驳的想法,王忠转向学生们,继续说道:
“你们只要上过战场就知道了,除了那些着火彻底焚毁的坦克之外,相当多的坦克其实是可以修复的,普洛森装甲部队各方面的都非常出色,特别是他们的战场维修。
“如果我们失去了对战场的控制,他们的维修单位就有可能把相当一部分损坏的坦克修好。这也是他们的坦克一直打不完的原因。
“未来我军的装甲部队,除了要有各种辅助战斗单位,还要有维修单位,修好一辆坦克需要的工时和成本比造一辆新的要少得多,在这种全面战争中这非常重要。”
其实按理来说,王忠,不对,是“罗科索夫”没有办法知道敌人的维修能力。但王忠穿越前作为军迷看了很多资料,他很早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三德子在没有得到补充的情况下有时候坦克会越打越多。
比如库尔斯克,帝国师7月11号报告自己有18辆长管四号(可能是F2或者H)可以出动,到7月13号,他们有20辆长管四号能出动。
多的两辆就是修好的。
而三号长管更离谱,11号有34辆长管三号,12号就增加到43辆,修好的坦克数量比战损坦克还多得多。
所以战争之人这游戏,其实某种角度看还是挺写实的,战场上的坦克就是能修好的,魔幻的地方只在于战争之人这游戏随便什么人都能修车。
王忠此时此刻,已经决心在安特军队中也建立不输给敌人普洛森的维修能力——至少在局部建立这样的维修能力。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这时候有学生举手:“可是,普洛森人就要输掉战争了不是吗?我父亲是集团军司令,他们说12月的反击开始,普洛森人就会输掉战争。我们会迅速推进到普洛森的本土,实现在普罗森尼亚见的约定。”
这学生周围的学生也开口了:“是,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还有我爸。”
王忠看出来了,这是个小团体,估计都是军事贵族的儿子。
刚刚带头那个继续说:“中将阁下,我听说本来您应该担任西方面军司令,直升大将,但是您拒绝了。为什么要拒绝这种会获得大量战功的肥缺呢?我爸爸一直不理解。”
王忠:“他是不是还说我的指挥能力不足以指挥方面军?”
开玩笑,我千万大军都指挥过——在《钢铁雄心》里。
那学生有些尴尬:“这个……我和爸爸吵了一架,因为我很崇拜您。这个……”
王忠转身对主持对抗的讲师说:“切换成叶堡以西地图。”
讲师马上操作机械装置,于是墙壁上的地图向上卷起,新的地图在马达声中展开。
王忠拿手上的两米长杆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我认为,敌人会在这里挡住我军的冬季反攻。”
下面立刻一阵嗡嗡声,就连最孤僻的学生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理由呢?”刚刚那位集团军司令的儿子大声问。
王忠:“你先报上名来,然后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马斯洛·鲍耶夫。”
听到这个名字王忠微微蹙眉:“你不是贵族?”
这个名字的构成就不像是安特人,因为中间没有父称。
马斯洛鲍耶夫笑道:“贵族哪儿会崇拜您啊?您对他们来说是背叛者。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王忠:“你的父亲是……”
马斯洛:“21集团军司令鲍耶夫中将。”
王忠:“很高兴认识你,马斯洛。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认为只能推进到这里。首先是后勤。敌人如果要建立大型后勤节点,就在这一线。抵达这一线的时候敌人的补给状况就会大大改善。 “其次,这一线有适合防御的地形,南线是杜瓦河,北线虽然都是平原没有河流,但有我们建造的防御工事,这些工事没有挡住敌人,但是反过来会挡住我们。
“普洛森军即使在喀兰斯卡娅包围圈合拢的时候,依然有抵抗的意志,当时他们饿着肚子,缺少弹药,也没有防冻润滑油,但是他们还是给我们造成了相当的伤亡。”
说完王忠把两米长的杆子当成步枪拿在手里,问道:“还有疑问吗?”
瓦列里教授:“这个……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王忠:“我是军人,我如果天真,就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伤亡。”
马斯洛:“您的意思是说,西方面军司令图哈切夫大将很天真吗?”
王忠:“我的意思是,所有认为可以快速战胜普洛森帝国的人都很天真。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王忠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和刚刚掌声雷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又有学生开口了:“所以您就顶着帝国铁壁、帝国战神的名号,缩到后方来了?是不是准备快要胜利的时候再出山啊?”
这轻蔑的语调,王忠大胆的猜测这位是贵族派的小崽子。
王忠:“报上名来。”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瓦尔科夫公爵的儿子。”
王忠:“我之所以暂时从前线脱身,是为了解决发现的问题。我的近卫第一机步师已经前往库宾卡教导基地,我希望以它为蓝本,建立一系列新型师,这些师不要再像其他的师那样被普洛森人像切豆腐一样切开,捅穿。
“我还打算纠正T34的设计错误,开发更强力的坦克。另外,我对我们空军的装备也有不少意见。”
瓦尔科夫质问道:“就算是您也承认,我们的T34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
王忠:“足够好?不不,他只是在面对敌人装备短管炮的三号和四号的时候足够好,等敌人换上了长管炮,他们就不够好了。尤其是糟糕的远射能力,会导致我们的坦克手大量的牺牲,那时候我们就永远攒不起经验足够丰富的王牌坦克手。”
其实还是能攒起来的,但是不够多,而且说死就死,能活到战后都是极端命大的斯拉夫超人。
瓦尔科夫:“难道您也相信普洛森是更优秀人种的那套理论吗?竟然如此断言他们一定能开发出更好的坦克?”
好一顶大帽子!
王忠:“T34之所以能赢一手甲弹对抗,是因为外形优秀。这个外形是可以学的,谁都能学。这和人种是否优秀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敌人什么时候能学出来我要打个问号。
“在那之前,我认为他们会首先试着给自己的坦克装上身管更长的火炮。这很容易做到。”
瓦尔科夫:“想不到我们的亲王殿下这么怕普洛森人,难怪你当时说我们能赢全靠泥将军和冬将军。”
王忠:“利用气候也是将领很重要的能力,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是我们只能利用这一次,明年普洛森人就会做好准备了。
“所以我们也要为更加严酷的斗争形势做好准备。现在的安特军,在明年年初的泥泞结束后,为了挡住敌人的夏季攻势可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不想再看到士兵因为军事学说的错误和装备设计的弱智而白白送死了。”
瓦尔科夫:“那可是前任沙皇陛下点头的设计!”
王忠:“对,然后这设计害死了包括我父亲和我的好兄弟在内的一大堆人。前任沙皇到底是因为思念殉国的皇太子而死,还是因为愧疚而死,我觉得要打个问号。”
其实,叶堡的人多少都知道了,沙皇是叛国而死的,只是大家不明着说。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哼了一声:“那就看吧,反正敌人现在这个状态,反击很快就会冲到你划的线了!”
王忠:“是啊,希望在敌人的新防线跟前,不要付出太大的牺牲。”
说完他回头,看着自己用长杆在地图上压出来的痕迹。
几秒钟后,他决定不去想这些自己影响不了的事情,先把该做的事一件一件的完成。
今天参观完学校,就直接去军械总局。毕竟现在王忠还是军事装备特别审查委员会委员长,这个委员会目前还没有办公地点,架子也没有搭起来,也就是说只有王忠一个光杆司令。
不过按照委员会的职能,它负责以战场的实际需求重新审查目前生产的装备。
只看这个描述权力还挺大的。
王忠打算冲到军械总局去,用这个头衔强迫总局对目前生产的装备做一些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