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傍晚,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
希普林大将没有等来第八装甲师师长阿德尔·舒尔茨,反而等来了几个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
五个师长杀气腾腾的进了司令部,然后看到戈隆元帅和希普林大将都在地图桌前就愣住了。
戈隆元帅指着希普林大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希普林大将已经被晋升为南方集团军群司令了,我现在还没离开是想帮他顺利完成交接。有什么事情找大将阁下。”
第十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毕晓普立刻开口了:“把装甲掷弹兵师拆散到底是谁的主意?本来我们就损失惨重,再拆散使用就无法形成合力了,敌人进攻的时候我们会土崩瓦解的!”
希普林大将:“敌人进攻的时候,我们组建的两个集团军级战斗群会负责应对。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利用你们的装甲优势,掩护步兵和补给车队后撤。
“大量安特骑兵已经越过了两军之间的分界线,空中侦查表明他们正在向奥拉奇废墟前进,我们不采取措施的话,他们会疯狂屠戮我们的步兵和卡车队。”
毕晓普少将质问道:“为什么不让空军去做这种事,让他们用战斗机来扫射地面的骑兵啊!”
戈隆元帅代为答道:“我们试过了,效果不佳。而且现在空军战斗机飞行员很多被调回国内参加国土防空作战了,我们没有足够的战斗机在夺取制空权的同时对地攻击。”
几个装甲掷弹兵师长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十装掷的毕晓普少将开口:“那把装甲掷弹兵师化整为零也太蠢了!步兵师的突击炮呢?用突击炮来对付骑兵不也很好嘛?”
希普林大将:“突击炮部队损失和你们一样大,只靠它们无法对付那么多骑兵。
“更重要的是,自从年初突击炮被重新分类为坦克歼击车之后,它就归装甲兵总监管了,突击炮营换上了黑军装,新组建的步兵师很少能分到完整的突击炮营。
“我们麾下的步兵师半数以上突击炮营缺编。”
几个师长面面相觑。
希普林大将:“别抱怨了,完成任务,等撤退到第伯河,你们的部队会重新整合,到时候需要你们作为防守和反击力量。”
话音刚落,第八装甲师的师长阿德尔·舒尔茨进了房间,一看一帮装甲掷弹兵的同行,便迟疑了一下:“呃,我先去外面抽根烟?”
“不,我们已经讲完了。”希普林大将说,“几位师长已经了解了我的用心。他们会完成任务的。”
“等一下!”毕晓普少将再次充当大家的发言人,“把我们拆散还是太离谱了,我们其实可以用二号坦克来做这种事,装甲侦察营的二号坦克完全可以在旷野上撵着骑兵走不是吗?”
希普林大将:“你的第十装甲掷弹兵师还有多少辆二号坦克,我的毕晓普少将阁下?”
少将一时语塞:“这……还有不到十辆。”
戈隆元帅插嘴道:“听说帝国军械部门打算把二号坦克的生产线再利用起来,制造山猫式侦查坦克,现在看来用他们来对抗骑兵也许是个好主意?”
希普林大将:“那还不如把家具车的护板拆掉,机关炮放平。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设计师设计的这玩意,防空炮竟然不能放平。”
所有人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也许刚刚诞生了一个对付安特骑兵部队的好办法。
希普林大将扭头问参谋长:“我记得我们有旋风防空炮?”
“少量试验型,送到前线是为了测试。”参谋长答。
希普林大将:“把这些旋风全部派去掩护车队和步兵!”
“是。”
大将再次看向掷弹兵师长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几个师长摇头。
“那就去执行命令吧,敌人的骑兵已经在草原上奔驰了,步兵和运输车队需要你们!”
师长们这才敬礼离开。
希普林大将转向阿德尔·舒尔茨,直接伸出手:“久仰大名,‘装甲舒尔茨’。”
“这只是宣传部门为了对抗罗科索夫生造出来的头衔。”阿德尔·舒尔茨谦虚的说着,握住了大将伸出来的手,轻轻晃了晃就松开。
希普林大将:“谦虚是一种美德,很好。我叫你来,是为了……”
“对付安特骑兵吗?”舒尔茨抢白道,但马上摇头,“不,骑兵机动速度太快了,坦克部队追不上,不应该把宝贵的摩托小时消耗在这种事身上。”
希普林大将点头:“你说得对,实际上我们准备组建舒尔茨集群,集中目前我们能搜罗过来的所有装甲部队,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罗科索夫的装甲部队发动进攻的时候,实施反冲击。”
舒尔茨:“没问题。我们在中央集团军群干的就是这个事情,干得还挺好的,诞生了很多王牌坦克车组。
“我想我的小伙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罗科索夫的近卫坦克部队一较高下了。”
戈隆元帅插嘴道:“不要掉以轻心,罗科索夫这边有很多新式坦克,另外涡流反坦克歼击车的数量也不少。”
舒尔茨:“在开战最初的日子,我的部队面对KV坦克也有不错的表现,我想罗科索夫的新式坦克应该也是如此,总会有办法对付的。”
希普林大将:“情报表明,罗科索夫的新式坦克也差不多耗尽了,你在八月之前的对手,应该都是T34W,最多加上一些涡流。”
“那太好了,瞧好吧。”舒尔茨自信满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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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0800时,奥拉奇东北的大路上。
安德烈亚斯背着机枪的三脚架,气喘吁吁的挪着脚步。
刚刚修好的柏油路面被盛夏的阳光晒得滚烫。
安德烈亚斯口渴得不行,拿出水壶晃了晃,结果水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然里面已经空了。
他扭开盖子,用舌头舔了舔瓶口。
这时候旁边递过来个水壶:“喝吧。你还是没学会啊,这种溃退要多带水壶。”
安德烈亚斯看了眼递水壶的人,发现是科斯雷克上士,便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反问道:“你怎么会有溃退的经验?”
科斯雷克上士:“普洛森统一战争的时候,我祖父是被打败的那一方,他教我的。”
说着上士调整了一下扛在肩膀上的机枪的位置。
就在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枪,还动手脱弹匣包——
安德烈亚斯和科斯雷克一起喊:“拿好你的武器,士兵!”
新兵回头看了一眼,直接倒在地上:“我不行了,就让我和我的武器一起呆在这里,直面安特人的暴虐吧!”
安德烈亚斯和科斯雷克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的把新兵拽起来。
科斯雷克:“打起精神!想想你的家人,你不想回去见他们吗?”
安德烈亚斯:“安特人会让审判官来审问你,然后把你送到劳工营,一直劳动到死!(这都是宣传相的宣传)”
新兵:“不是我不想走,我真的走不动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安德烈亚斯掏出压缩饼干,撕开包装纸,掰下一块就要塞进新兵嘴里。
科斯雷克挡住了安德烈亚斯,拿起水壶,旋开盖子:“他嘴巴里没有水,化不开压缩饼干!”
新兵在喝下三口水之后,喉咙终于蠕动起来。
安德烈亚斯把饼干塞进新兵嘴里。
新兵咀嚼着饼干,吞咽的时候剧烈的咳嗽起来。
安德烈亚斯拍了拍新兵的背脊,帮着他稳住气息。
新兵:“你们先走吧,我过一会就追上你们——”
这时候后面传来惊呼:“骑兵!安特的骑兵来了!”
科斯雷克上士和安德烈亚斯下士对视了一眼。
上士扛着机枪冲向旁边的汽车残骸,把机枪的两脚架打开,在车顶上架好。
不用三脚架的MG42就只是一挺轻机枪而已,射击精度不足以对抗在草原上奔驰的骑兵,但也总比没有强。
第一名骑兵出现了,科斯雷克上士立刻开火,标志性的撕帆布声响起,似乎一下子就给惊慌的普洛森溃兵一颗定心丸。
更多的骑兵出现在视野里,他们没有采用传统的骑兵墙阵,而是分散开来。
科斯雷克上士骂骂咧咧的:“该死!敌人学精了,这下打倒一匹马需要的子弹增加了!”
安德烈亚斯趴到科斯雷克身边,用手托起子弹带。
这一条弹带快打完的时候,安德烈亚斯提醒道:“换枪管吧!”
“打完就换!”
说话间子弹带就打完了,安德烈亚斯站起来,熟练的拆开枪管的固定装置,抽出已经通红的管子。
虽然换枪管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通红的管子,但作为老机枪手,这种程度的烫伤他已经习以为常。
很快,机枪火力恢复,而几名安特骑兵也冲到了很近的地方。
科斯雷克立刻扫倒了他们,却来不及阻止已经投出的手雷。
上士抱着机枪就滚下了残骸。
稍微慢了一步的安德烈亚斯滚下来的瞬间,手雷就爆炸了,弹片打在残骸上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
安德烈亚斯端起冲锋枪,支撑起上半身对着抓住空档的骑兵扫射。
MP40的声音相比“撕布机”孱弱了许多。
而且情急之下安德烈亚斯空枪了,扫了快十发没有打中冲过来的骑士。
就在这个时候,撕布机声音再次响起。
安德烈亚斯一抬头,发现刚刚滚下残骸的科斯雷克又趴在残骸顶上射击了。
就在这时候,更加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了。
安德烈亚斯一听就知道那是20毫米机关炮的声音。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师里还有手推式的20毫米机关炮剩下,这些东西应该和牵引他们的欧宝闪电卡车一起扔在了奥博阳附近。
他站起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一辆陌生的战车正一边前进一边用20毫米机关炮泼洒火力。
安特的骑兵掉头撤退,还扔下了烟雾弹——是的,现在安特人也是用烟雾的大师了。
安德烈亚斯松了口气,对自己说:“我还活着,是的,我还活着。”
他提高音量:“科斯雷克,我们还活着!”
“我看到了,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