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姨来到市局,一位姓王的重案组警官接待了我们,确认了大姨的身份后。就把我们两个领到了市局地下室的停尸间里。到处都是合金墙壁的停尸房里灯光通明,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味道,福尔马林的气味和泡在药水里的人体器官,让我都走的心惊胆战。
王警官说。今天早上接到报警。在海边发现一具被浪打上来的男尸,五十多岁,身上没有现金,手表和戒指都完好无损。钱包里的身份证正是大姨夫的名字!
为了确认尸源早日破案,所以通知家属前来认尸的。大姨被吓的几乎不能走,完全是靠在我的身上,才挪到了暂时存放尸体的冰柜前。
王警官朝着值班法医点点头。法医带着白手套就拽开了冰柜门。哗啦一声响。他把冰柜里的伸缩抽屉拉了出来。我盯着法医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大姨夫平时不苟言笑的面孔此时已经是青白水肿的。他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充,血,无神的盯向停尸间的屋顶。
大姨啊的一声惨叫,当场昏了过去,我急忙抱住她,对王警官说:“这就是我大姨夫,没错的。”
王警官让我把大姨先背出这种地方,然后安排法医简单对我大姨施救,我不想让解剖尸体的法医碰我大姨,我就自己掐她人中。
大姨是悲伤过度,一下晕厥了,我用力掐了一下,大姨就悠悠醒转,然后她表情呆滞的低语着说:“这不可能,我肯定是看错了,绝对不是老凌,老凌你出来啊!”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想冲回去,我一把抱住她,哽咽着说道:“大姨你冷静些,大姨夫已经没了。”
大姨愣愣的看着我半天,突然像缓过了劲一样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满地乱滚。
我也强忍悲伤,抱着大姨掏出手机给凌诗敏打电话,可是怎么都打不通。
王警官说,你先把家属弄回去吧,好好安慰别让她出什么乱子,然后能说话了,我们上门去调查。
我强行把几次欲要冲回停尸间,想要再看一眼的大姨弄上了车,红着眼睛开出市局大院。
结果我们回到大姨家的时候,表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开门还拧着眉毛要骂我,然后一眼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大姨就愣住了。
我说:“凌诗敏,你刚才去那了?”
表姐没理我,径直跑过来,抓住她妈的手,有些急切的问道:“妈,你咋地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大姨被女儿一问,再次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我知道大姨夫妻几十年伉俪情深,从无到有的打下不菲身家,两夫妻感情之好可想而知。
表姐见大姨晕倒,立刻吓哭了,尖叫着喊:“妈,妈你别吓我,李云龙到底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我低声说:“大姨夫没了,刚才我跟大姨去认领了尸体。”
凌诗敏大声喊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大姨夫没了,已经确认了。
表姐也扶着太阳穴,慢慢的萎顿倒下,我这手还在掐着大姨的人中,这边又要掐她的。
手忙脚乱的好算把两人都弄醒,我已经连悲伤带惊吓的,整个人都虚脱了。
大姨哭了一阵,就吩咐表姐,说:“给你大伯家打电话,云龙,你让你妈和你爸来,我身体不行了,办不了你大姨夫的后事。”
我红着眼圈答应了。
大姨夫哥哥一家来的最快,其实那就是凌诗敏的亲生父母,跟着哭了一阵就张罗商量后事,我说:“大姨夫是被人勒死后扔进海里的,他身上的财物只有现金被翻走,更值钱的手表戒子却没动,这明显就是仇杀,咱们要等报了仇之后再研究出丧的事!”
大家都纷纷点头,我打电话把负责这个案子的王警官叫道家里,几个警察当场询问了一些比如有什么生意对手,跟什么人结过怨之类的。
听他们提到最近跟人结怨的话,我心里一动的走到楼下,拿出手机分别拨给了李光和李雪松。告诉他们我家里出事,大姨夫被人杀害的情况,然后让他们帮我留意摸查,是不是金牙龅的余孽做的。
李光也很恼火,当场表示,这两天正在着手扫平金牙留下的几个场子,还要搞定帝豪夜总会的转手问题,腾出手来就帮我全力调查。
王警官问了一圈,也没发现大姨夫有什么至于跟他拼命的仇人,大姨两口子为人厚道,凡事不肯做绝,生意圈里口碑很好,这一下午就陆续来几十辆好车,都是听说大姨夫出事前来探望的合作伙伴和朋友。
我心里像是憋着一团火,一团就要把我烧成灰,炸成渣的火。
自从那次在学校附近的美食一条街,我跟倪虹被许东堵住,然后樱木晴天派来的四个黑衣武士到处追杀我们,想要抓走倪虹,我就一直处于被动,只能靠人救,靠老倪头和汪涵罩着,现在竟然连大姨夫也莫名其妙的被杀了,那下一个会是谁?
我越想越怕,越想越胆寒,今天死的是我大姨夫,如果是我亲爹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老妈的痛哭。
我跳上路虎车,发动起来,疯了一样加速冲出小区。
我要找老倪头,我要把一切都问个明白,我要寻求他的帮助,最少也要暂时保住我家人的安全,然后我要找到杀害我大姨夫的仇人,我在心里发誓,除非别被我查出来,否则我一定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有一个仇人我就杀一个,有一个百个仇人我就杀两五十!
老倪头正在院子里浇花,常年喝茶抽烟袋让他的门牙有些发黄,见我进了院子扔下水壶问:“你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是不是跟虹虹吵架?”
我红着眼睛噗通一声跪下,直愣愣的看着老倪头说:“爷爷,我今天是来求你的。”
老倪头眼皮一跳,伸手来拉我,说:“你这小子平时跟倔驴一样,这是怎么了,竟然肯给我跪下?”
我咬牙道:“我大姨夫被人勒死扔到海里,警察怀疑是仇杀,可是他没有仇人,我怀疑是因为我连累了他!”
老倪头沉吟了下,问我:“你怀疑也不无道理,可是你有目标吗,不然怎么查?”
我说:“现在我接触过的两拨人马,分别是倪虹母亲所代表的火星组织,还有他们樱木家族,另外一个就是来自欧洲的k2,他们控制了我身边的一个女孩,那天你用钢管穿死的那个白人,他就是其中一个!”
“老倪头说这两个组织我都知道,平时不动他们是因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因为咱们也有类似的人活动在别人的地盘,你明白吧?”
我点头说:“这些我都懂,我也不敢奢求你把什么都告诉我,只是我现在很担心我的亲人,我在农村还有爸妈和爷爷,今天是我大姨夫没了,我都这么伤心,如果哪天老家出了事,我真的不敢想象啊!”
老倪头点点头,说:“难得你一片孝心,没有得意忘形把老家给忘了,得,你主动跪我一回不容易,说什么我也要答应你这个要求啊,这么地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把父母爷爷都接到城里来,我在省军区大元给他们安排住所,什么也不干你也能养活他们,第二,我派个人去,住在你们村里,随时保护他们,你觉得咋样?”
我想都没想就选了第一条,不光是为了更安全,也是因为我太想家人了。
老倪头说:“那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叫部队出车出人,把家里人先接来吧。”
我知道老倪头神通广大,可是没想到他在军方也能呼风唤雨,不禁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我犹豫着说道:“爷爷,秦朗打过我,还有,最近我跟李光合作搞了一个叫金牙的家伙,弄到了一些好处,要不要给……”
老倪头挥手打断了我:“这些事我是不管的,反正你记着:“做事别丧良心,何时都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