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夏忘了她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最后一眼看裴冷,他上半身还是衣冠楚楚的样子,只是源源不绝的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那不会让他狼狈,只会让他更具男人魅力,而沙发上的她,不着一缕遍体红痕。
如今醒来,她竟然还在沙发上,连她被撕碎的衣服都没有收拾,只是身上被盖了本来就放在沙发上的一床薄毯,空荡荡的客厅没有一个人。
她的心狠狠往下沉了沉,身体动弹不得,只是微微一动就能够感受到身体到底有多难受,上一次的酸痛感还没有消逝,叠加上这一次的,更是疼痛难忍,连翻身下沙发都困难。
盯着地上的那些碎片,再看一看宽敞明亮的客厅,她这样一丝不挂地躺在这里,就像是一个被利用完毕丢弃的工具,所幸还没有人进来过,若是被谁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她到底还活不活?
泪水,默默从脸颊滑落,一直流到了嘴巴里,她干涸的嘴角已经尝不出苦涩的味道,只是麻木得不知所措。
半晌她才慢慢起身,用毯子围着自己,弯腰收拾好一地的碎片,塞入了客厅的垃圾桶里,又生怕被打扫卫生的人看见,连忙把袋子系得很紧,这是她不能言说的屈辱。
她放慢了一整个浴缸的温水,将剩下的牛奶全都倒了进去,花瓣胡乱地洒了一地,她想要好好把自己洗洗干净,妈妈去世了,哥哥不在了,没有人会珍惜爱护她,她只能自己爱护自己。
两腿之间疼得连迈开脚步跨入浴缸都困难,泪水又再度决堤,裴冷他是禽*兽吗?他怎么可以这样折磨她?怎么可以!
他可曾对她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但凡有一丝的人性,也不会对她这般任意妄为,他这样的行为给罪犯有什么区别?
身体浸入热水,泡了半个小时,身上的疼痛才微微缓解了些,只还是难受的,连走路都得迈小步,这个样子是出不了门了,就算出得了门,她也出不去。
看来裴冷都已经计算好了,就准备把她这样关在他的别墅里供他随时玩乐了,可以不被其他人打扰,她的时间也全都为他而准备,那她到底成什么了?
穿好衣服还是遮不住她脖颈上的红痕,她不得不系上一条丝巾用以遮羞,她慢慢走到楼下,默然站在沙发旁扫视了几眼那个沙发,这沙发分明是她选的,质地柔软舒服,现在她却厌恶至极,每多看一眼,她就恨不得想要呕吐!
确定沙发上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她才像个犯了罪的贼一样打开了后院别墅的大门,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疼,她却像是见不得光一样退了进来。
“小姐,小姐!”吴妈在前院看见了她,匆匆忙忙朝她跑过来。
一想到昨晚在客厅的事,陆晴夏就扭过了头不敢见人,吴妈以为她是不舒服,连忙问:“您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听说裴少下了命令,谁都不可以来后院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
不打扰她?是不方便观看他的罪行吧!还算裴冷有一点点良知,不至于那么无耻。
隐私没有被泄露,陆晴夏神色才舒展了些,“我没事,火强在吗?”
“火强不在,听说天还没有大亮,就被裴少给叫走了,匆匆忙忙的不知道什么事!”吴妈看着她,“你是有事吗?魏艇在。”
“把他叫过来。”陆晴夏说完,转身回了客厅,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冷冷看着那张沙发。
魏艇很快过来了,“嫂子,有事要吩咐?”
“我不可以出去,那我可以更换家具吗?”陆晴夏抬眼看向了他。
魏艇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想了想,“可以的。”爷从来不是小气人,区区几件家具,只要她喜欢,不要折腾人,爷肯定会同意的。
陆晴夏闻言,抬手朝沙发一指,“把它给我扔出去,我要换一种颜色一种款式的!”
“这……”魏艇一愣。
吴妈也奇怪,“这沙发刚买的,怎么就不喜欢了?”
“马上扔掉!”
陆晴夏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很果决地说道。
“哟,我说陆大小姐,您还有心思在这里耍威风呢?你真把我大哥的地方当成是你的地盘了?”不知何时,裴曼衣叉着腰,站在了别墅门口,一身淡黄色的裙装,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只是,再好看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美感,尤其是那张刻薄的脸,此刻看起来似乎还有点憔悴呢!
陆晴夏满腔的愤怒没地方发泄,早就巴不得有个人来给她狠狠撕逼一场,这个裴曼衣好死不死现在送上门来,正中陆晴夏的下怀。
“曼衣?还真是稀客呢!”
她来得也太巧了!
“客?你真把自己主人了?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裴曼衣本来就讨厌她,现在陆晴夏虎落平阳,裴曼衣才不会那么傻傻地放过她。
“我告诉你,你背叛我大哥的事,全城都已经知道了,裴家已经对外宣布你们婚约取消,也就是说你再也不是裴家的未婚妻了,这已经是天大的事实!”
“还有,今天在医院,我大哥已经亲口答应,要立刻跟你离婚,等爷爷病情一稳定下来,我大哥马上就会跟你民政局见!”
“你说什么?”陆晴夏脸色大变,嘴角都开始抖动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裴曼衣以为吓到她了,不无得意地扬着头道:“怕了吧?你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你若不想死得那么难看,跪下来求我,求我去为你求情,或许我可以……”
“裴曼衣,你刚刚说什么!”陆晴夏忽然朝她冲了过去,一手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澄澈的眸忽然迸出凌厉异常的冷光,吓得裴曼衣话都说不出来,她支吾道:“你朝我凶什么?要跟你离婚的人是我大哥,又不是我!你有本事找我大哥和婶婶去凶去!”
陆晴夏双眸冷冽,里面布满了焦急的情绪,她抓住裴曼衣,大声喝问:“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爷爷病情稳定,爷爷怎么了?”
“爷爷?你还好意思问爷爷?”看出她的慌张和害怕,裴曼衣腰杆又挺直了些,一把甩开了她,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不洁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过问爷爷?若不是你犯下的这种混蛋事,让我大哥戴了绿帽子,让裴家颜面扫地,爷爷会被气得突然犯病吗?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