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间的血腥气,浓郁到了极点,恶心感来袭。
容岚立刻想要推开席耀爵,可是已经晚了。
她几乎全都吐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苍白的脸,因为呕吐,变得鲜红不已。
粗糙的指腹擦去了她唇边的秽物,同时一杯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男人的手很稳,水面几乎都是平稳的。
容岚低头看着他袖子上,她吐出来的秽物,她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水杯,水杯摔在地上。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这些碎片,如同她和战予丞的婚姻,注定要破碎。
“萨麦尔出来,逼我和他上床,就是你的不打扰?你把上床的视频,放到网上,毁掉我的名誉,就是你的不打扰?”容岚抬眸看向他。
原本鲜红的脸蛋,因为呼吸平复下来,再度变得苍白,那双漆黑的水眸里面,黑不见底,尽是绝望。
“那些视频不是我放上去的。是萨麦尔叫予丞去了公寓,打开了视频,病毒启动,视频被传到了网上。”
“阿岚,萨麦尔xing子邪恶,我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伤害你。我尽可能的压制他的出现,可是每年到八月十五号这天,我压制不了他,甚至他做过什么,我都不知道。”
席耀爵抽出了纸巾,不去擦自己,而是去擦她身上弄脏的病号服。
“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不在奢望你能够和我在一起。可是,予丞不一样。你很爱予丞,他同样也是很爱你。关于这些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是他一直都盼望着的。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在他的手,擦到她胸口的时候,容岚一把推开他,她满脸厌恶,“席耀爵,不是你一句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去在乎,放下所有的伤害,和他在一起。你走吧,不管是你亦或者是战予丞,我都不想再见。”
她低下头,她刚才吐得厉害,床单上已经一片狼藉,病号服也脏的不像话。
此时的她,狼狈到了极点。
她现在只想着龟缩起来,谁都不要见。
可是,话刚说完,她的身子再度被他打横抱起。
为了维持平衡,她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的亲近,让席耀爵深邃的眸底,闪过了淡淡的笑意,“阿岚,你刚才吐得厉害。我怎么可能这么就走?虽然你很讨厌我。”
那笑,让容岚恨恨得撇开了视线,将手放了下来,挣扎,“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做什么?很明显不是吗?”席耀爵抱着容岚,朝着浴室走去,“我在努力挽回你,让你留下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你的身体很弱,不能打胎。”
他踢开了浴室门,将她放进了浴缸里。
他半蹲在浴缸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开她身上宽松的病号服。
容岚全身发抖,握住了他的手指,“你所谓的挽回,又是想要强迫我?我现在还怀着孩子!”
试图推开他,想要离开浴缸。
他按住了她,因为她的挣扎,他的领带被她扯松,索xing一把扯下了领带,有着暗纹的黑色领带,裹在修长手指上,越发显得那指白皙优美,却带着说不出的危险。
“阿岚,如果不想我把你捆起来,你就乖乖得不要动。”
容岚气急,知道他绝对是说的出,做得到,娇小的身子,被他大掌一按,她再度回到了浴缸。
他深邃眸底闪过了黯然,除了威胁之外,她从来都不肯乖乖得听她的话。
将领带扔在地板上,他再度拨开她身上的病号服。
茭白的身段,很快映入了他的眸中,容岚闭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颤得厉害,犹如被打湿的蝉翼,没有尖锐,只有脆弱。
总是这样,他对她一遍遍的强迫,一遍遍的羞辱,哪怕她怀孕,都不会放开她。
热水注入了浴缸之中,哗哗的水声,在安静的于是里面响起,没有带给人舒适感,只有窒息。
大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盈满苦涩的双眸。
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眸中的苦涩被平静掩饰,他开口:“阿岚,我不是禽兽。不可能在你险些流产,还会要碰你。我只是想要给你洗个澡而已。你向来爱干净。”
只是洗澡。
容岚眼眶一热,看着他的大掌撩起了水,落在她的身上。
显然病房里面的浴室特地打点过,沐浴露,毛巾,都是她喜欢的牌子。
这五年里,她难免会有应酬,难免会喝醉,喝醉的时候,总是他给她洗澡。
甚至偶尔有时候,她会借着酒醉,想要和他做真正的夫妻,可他一直都没有把她怎么样。
现在想来,那些甜蜜的回忆,此时都让她锥心又难堪。
难堪的是,明明这个人强迫过她,她却把他当成是最信赖的人,在他面前不着衣物,害怕他不能和她做夫妻会委屈,不知廉耻的勾引他。
“我从来都没有给你洗过澡,也没有动过你。”席耀爵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开口,“给你洗澡的人,一直都是予丞。”
她睫毛再度颤了一下,怀疑得看着他。
席耀爵站起身来,脱掉了自己身上弄脏的外套,同时吩咐人收拾房间之后,他这才回答容岚,“我没有骗你。我不是每晚都会出现,即便出现的时候,也尽可能的避开和你见面。”
他顿了一下,声音很轻:“而现在,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是啊,已经没有必要了。
容岚唇边勾起了冷笑,“在我知道了你和战予丞是一个人,所以你猖狂到连掩饰都没有必要了。”
她试图站起身来,“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做?我现在名誉全毁,短时间内不可能在公开场合露面。你想要我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正好可以趁势将我关起来,直到孩子出生是么?”
唇边笑意尖锐又冷漠,“我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我爷爷最为注重的就是容家的脸面,肯定会和我断绝关系,绝对不会找我。”
席耀爵手臂箍住了容岚企图离开浴缸的身子,他的气息再度传来,容岚寒毛直竖,曾经最为喜欢的怀抱,此时让她厌恶到了极点。
一想到以后,会被他关起来,肆意困在怀中欺压,她的声音尖锐到了极点,“放开我!”
席耀爵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大手不敢放在她的小腹上,只得放在她的胸口下方,她的挣扎,让那柔软轻擦过他的手背,他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扯过了浴巾,裹住了她的身子,“我不会把你关起来,永远都不会!”
声音嘶哑痛苦,他大掌扣住了她的下颌,他从背后吻着她的脸蛋,“阿岚,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上一世不会嫁给战丰臣,在新婚三天后,死在了战丰臣和程雅茹的手中。”
上一世?
席耀爵知道了!
竟然知道她是重生而来的!
容岚身子僵住,不在挣扎,惊恐而又错愕的看着他。
席耀爵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胸膛快速起伏,却无关裕望。
她的反应,证实了他说得是真得。
心脏骤然疼到了极点,他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将那股让他几乎窒息的疼压了下去。
抱起了容岚,离开浴室,将她放回了床上。
席耀爵单膝跪在了容岚的面前,干燥的毛巾,轻擦着她的脚。
她的脚莹白细小,甚至还没有他的手掌大,指甲粉嫩。
“在苍炎寺里,你险些难产死去,被救回来的时候,我梦到了你经历过的事情。被抑郁症纠缠,长达五年,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到最后,嫁给了战丰臣,却被他和程雅茹联手算计……”
他的话,再度让容岚回想起了上一世经历过的事情。
她低头,给她擦脚的男人,漆黑的眸中,裹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别说了。”
那水光,是否因为他的内疚?
她不想那么多,也不想去否认他说的话,她现在只求他能够放过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就该明白,我不可能和间接害死我的人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承受那么多的难堪,到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洛洛是我的女儿,我和她有着五年的感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把她生下来。”
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可是,这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要。你真的是想要弥补,那就放过我,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席耀爵的心冰凉,昂首看着她,“阿岚,上一世的事情,你连解释都不想要听我解释吗?解释我为什么没有出现,任由你和战丰臣在一起?”
容岚淡淡得看着他,“解释有用吗?到最后不外乎是你说一句对不起,一句不知道揭了过去。”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站起身来,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眉峰皱起,如果一个女人真得讨厌极了一个男人,他的拥抱,犹如利刃,脸蛋上,再度布满了嘲讽,“席耀爵,该不是你想要借着内疚的名义,将我禁锢在你身边?”
“还有,别随便抱我。除非,你又想要我吐在你的身上。”
席耀爵的脸埋在容岚的脖颈里,“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
最后一次抱她?
他已经要放过她了?
席耀爵抬起了眸,看着她怀疑又按捺不住欣喜的眼神,“阿岚,这五年里,除了实在避不开的情况,我出现的时候,从未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包括洛洛在内。”
眸中的欣喜消失,容岚冷笑出声,“所以,我该感激你?”
席耀爵抿了一下干涩的唇瓣,深邃眸中,痛楚一闪而逝,“我不是要你的感激。我只是想要说,我可以做到不打扰你和予丞的生活。这一世,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让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