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佑一句话又将我送到了十年前那个悲喜交加的一天。
那时,我们同时拿到同一所大学的通知书,他仰躺在芳草青青的绿地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似笑非笑地盯着手舞足蹈的我。
徐司佑说,“苏麦宁,你要怎么谢我。”
“谢?”我翻起白眼回忆高中三年非人的折磨,什么都是双份做的艰辛,顿时就来了气,扑腾着跪倒在他身旁,皱着鼻子嗔怒着,“徐司佑,我倒想听听你有哪一丁点值得我叩谢的。”说着我比划着食指上冒出的指甲盖。
他也依旧泛着笑意,“苏麦宁,要不是你比别人多做这么多的作业,以你那懒性子,能考上大学吗?再来,我可是为了你才把自愿填低了个档次的啊。”他说的是实话,我本是想反驳,但徐司佑却先瞥了瞥我很实在的姿势,“平身吧。”
我那个去!便宜总是被他悄无声息地占了干净,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我乃小人与女人的综合体自然就不客气了,抓着他枕在头下的胳膊就大口咬了去。
他竟不恼,抿着嘴硬生生地承我那没嘴软的一口。
“你干嘛不躲。”我吊着口水丝,尴尬地对上徐司佑有些含情脉脉的眼神,慌张解释着,“我没想到你居然不躲。”
他弯着像月牙似的眼睛,笑得灿烂与阳光,亮瞎了我的花痴眼更忍不住地咽了好几口唾液。
徐司佑自头下腾出一只手来,很是熟稔的勾着我的脖子就压向了他,极其精准的将两张唇瓣重叠在了一起。那个时候,徐司佑的老师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碟片和小人书,而我的老师则是他,经过两年的调教与摸索,我们学业有成成绩斐然,可是要是做个比较的话,我依然被他吻得横七八竖的难以自持。
他放开我,笑着埋怨道,“苏麦宁,你能别每次都发出这种声音么。”我的技术只是相较而言的差,并不表示就是初学者,瞧!徐司佑这厮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就特么的气息不稳。
我退了脸上的羞红,强装镇定反问,“谁、谁发出什么声音了。”
“那,嗯嗯嗯……是谁发的啊,我可没这么丢人!”他闭着眼颇为夸张的将刚才的声音无限放大,非得臊我挖洞钻地底下去的架势。
“徐司佑!”我沾着地上的杂草又羞又恼地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他半天憋不出字来。
他也悠悠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扬着笑,“怎样?”
“以后别想亲老娘。”
这话刚一说话,徐司佑笑得更腻歪了,长手一伸将我拉近怀里,低头一张俊脸就占满了我的所有视线;什么蓝天白云,什么青草绿地,什么鸟语花香,我都看不见听不着更闻不到,那里只有徐司佑,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所分享给我的一切。
“苏麦宁,别岔开话题,怎么谢我!”较之方才,他的呼吸更显急促,抵着我额头的下巴好像也有些烫人。
我瞧不清他此刻的模样,但起伏有致的胸膛听着里面噗噗作响的节奏,我有丝偷笑,想着嘴都快啃麻了,还能让我怎么报答,以身相许啊?
呃,不会真是以身相许吧!记起不久前才从徐司佑手里抢来发现的小人书,里面可是赤luoluo的带着颜色的。
“喂……你不会是……是想着……那个……啥吧……”
徐司佑有句话说得很对,我就是懒但并不表示我就笨,小学健康教育课上就讲过的生理此刻实实在在地得到了印证;发现某处不太一样的变化时,我小心地往后退了退,却又被拉了回去。
“徐、徐司佑,你……你冷静、冷静!咱俩、咱俩还是学生呢。”也不知是口舌生疮还是怎么滴,舌头打结怎么都说不利索,劝阻的话真就一点气势都没有。
他闷闷地在我头顶笑了起来,“苏麦宁,你不笨嘛。”
你丫才笨呢。
“不是,徐、徐……”
“别说话!”他喝止我,带着无奈和宠溺,我听得出。
于是,我俩静静地站在温暖的阳光里,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我捏着自己的裤边,他牢牢地环抱着我,尽情地听着恣意的青春脚步。
“回去吧,拿着通知书,回家跟叔叔阿姨报喜吧。”徐司佑放开我,说了算是平生第一句人话。
听得我也是别别扭扭的,却没勇气回击几句,只得咬着半边嘴唇看着他弯腰收拾草地上的书包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