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獾最终也没有报警。不是他最终决定放过袁晓晓,也不是找不到用来报警的电话,而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特么根本就不会说话。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顾老三还待在浴室里,正充满怨念的用沐浴露揉着自己那张差点被吹成风化岩的脸。狼小四在床单上画了一张印度地图,然后委屈吧啦的趴在一边,见到王平回来就呜呜的叫个不停。
某獾看着床单上的地图,真不知道是该为了自己不管它而道歉,还是先打这熊孩子一顿再说。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顾朗带着王平和狼小四,在一家叫做万家小厨的餐厅里找了个包厢,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吃的满脸油。
狼小四不时抗议的呜呜叫两声,不满这俩货可以守着盘子吃肉,自己就只能蹲在椅子上舔着鸡蛋羹。不过鉴于某狼在床单上画地图的行为,此时的抗议声稍显没有底气。
就在招待所一楼的某个亮着灯的房间里,洗完澡的袁晓晓,只穿着内衣盘坐在床上,手里举着一个化妆镜在脸上涂涂抹抹。
在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把伞兵刀,旁边还摆着三颗狼牙,在灯光下闪着洁白的光泽。算上送给顾老三的那颗,黑狼王的那四颗犬牙就都被这货给撬了下来。可怜一代狼王,死了之后连颗牙都没能保住。
此时的袁晓晓,面孔再次发生了变化。不知道又贴了什么,脸型变得棱角分明起来。在一边的床单上,胡乱扔着一个金色的假发和一个美瞳盒子。
如果王平看到她此时的相貌,一定能回想起来,此时袁晓晓和他在护照上看到的那个叫做克里斯蒂娜的家伙,除了眼珠的颜色不同外,长相和轮廓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一直化了许久,等到脸上看不出明显的违和感,袁晓晓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装着美瞳的盒子打开,把一副蓝色的美瞳戴在眼睛里。
戴上假发,来回侧头对着镜子照了照,袁晓晓的嘴边勾起一抹笑容来。扔下镜子,起身拉过床下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和那个装着护照的防水袋。
不过才刚把防水袋拿起,袁晓晓的脸上就是一愣。
此时的防水袋里,一股淡黄色的液体聚留在袋子的边角上,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的甩出一滴在外面。拿出的那套衣服上,也明显潮乎乎的。
袁晓晓:……
笑容僵住,眯着眼睛打开防水袋,把里面的护照全都拿了出来。翻开最上面克里斯蒂娜的那张,里面的护照页已经面目全非,不但被水浸湿,还全都被撕开,成了一条条的废纸。
“啪!”
湿透的护照被扔到了浴室的玻璃门上,直接贴在了上面。
袁晓晓紧接着又翻开下一本,发现所有的护照全都如出一辙,烂的没法用了。
“法克!”
一脸怒气的把一堆护照扔到一边,忽然想到被她放在冲锋衣内兜里那张属于“袁晓晓”的身份证来,急忙拉过衣服翻找。
隔着布料摸到那熟悉的硬卡片,袁晓晓暗松了口气。不过等到把身份证拿出来,脸色就僵了。只见在身份证照片的位置上,一个螺丝钉粗细的小孔,就怼在照片里自己那张“脸”上。
“……?﹏?”
无奈的把手支在额头上,袁晓晓突然很想哭。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鼻子似乎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熟悉,又有些刺鼻。
把手凑近了鼻孔闻了一下,袁晓晓的脸色一变,瞬间黑了下来。
“哗啦!”
床上的一滩东西都被她掀了下去。袁晓晓匆忙起身,一头扎进浴室里,放开水龙头洗着手。一边洗,嘴里不住的在骂街。
“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我一定弄死你啊啊啊!(╬◣д◢)”
“喀…切~!”
吃过饭,正瘫在包厢的椅子上挺尸的某獾,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一股不明液体沿着某獾的小鼻子喷了出去,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了对面顾老三捧着的碗里。
顾朗:……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吸了吸鼻子,丝毫没有道歉意思的某獾,顾朗无奈的放下喝了一半的鸡汤,开口说道:“老大你是不是感冒了?”
“感冒?”
王平起身捞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鼻子,心里想着大概是下午刚洗完澡,毛也没干就出去搞事,结果着凉了。
看着对面还在等“回复”的顾老三,王平干脆点了点头,寻思着让某人给搞几片药来预防一下。
“服务员!”
顾朗起身就走了出去,隐隐传来他的询问声:“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哪?”
“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王平抓了抓脑袋,扭头看到被自己一个喷嚏吓到发愣的狼小四,起身把它捞了过来,使劲了揉了几下。
“嗷呜~!”
包厢里传来一阵不爽的(狼?狗?獾?)叫声。
日土县压根就没有什么宠物医院,兽医站倒是有。不过某獾一想到没准要打针,就死也不去,很干脆的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翻出急救包来,让某主播找感冒药给他。
顾朗不敢给他多吃,只搞了半片,看着王平混着热水吃了下去。
第二天,顾朗出去租拖车去拯救还扔在高原上的牧马人,王平则是陪着狼小四留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用已经充好电的平板看着电影。
只是看了一会儿,被某獾按着脖子不让乱动的小狼崽就昏昏欲睡,趴在床上闭起了眼睛。
王平的眼珠转了转,悄悄的把平板的音量调低,然后跳下床,打算溜出房间再去袁晓晓那边瞧瞧。
可惜,等王平沿着窗户爬到一楼袁晓晓的房间外时,里面早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保洁员在里面打扫着。
“啧,可惜……”
挂在招待所外墙上的某獾暗暗摇头。
此时,距离日土县一百公里外,荒无人烟的喜马拉雅山北麓,一道小小的身影背着一个超大的背包,正向着半山腰攀爬。
一想到自己原本可以舒舒服服的坐飞机离开,现在却不得不在这爬这劳什子的雪山,袁晓晓就恨不得把牙给咬碎。不过气愤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后怕。
那处房间,是她背着所有人租下的安全屋,理应没人知道才对。看似恶作剧的背后,对方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行踪和信息,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王八蛋!”
“喀…切~!”
刚回到房间里的王平,突然又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还没好么?”某獾愣了愣,急忙又跑去翻找某人的急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