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一旦牵扯到了与爱情、亲情相关,并以悲剧收场,总会变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不知何时,网络上便开始有了关于甜水保护区袭击事件的描述。
有人把顾朗通过直播展现的内容,以故事形式描述出来,并配上直播间里的截图发到了微博上。随着转发与评论数量的迅速累积,这起原本在国内被当做普通国际事件的新闻,终于开始在民间变得格外关注起来。
随着关注度的上升,关注点自然不限于故事本身,变得越来越多。
有人在奥?佩吉塔保护区的对外官网上,找到了顾朗和某獾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照片。在对外公告的鸣谢栏里,一长串的感谢名单后面,还特别注明了感谢来自华夏某个茶叶品牌的大额捐款。
华夏人的身影像是忽然就遍布在了奥?佩吉塔保护区里,致使任何关于那的新闻都绕不开他们。于是,像是赛跑一般,各国动物保护协会与民间组织都适时宣布,救援队已经出发,前往肯尼亚。
梅鲁火山北麓,海拔2900米的热带雨林之中。
被风吹过的树冠群飒飒作响,传来各种鸟类的叫声。再加上闷热潮湿的气候,令人烦躁。然而比天气更令人烦躁的,还有措手不及的坏消息。
名为金兵的白人青年蹲在一处帐篷里,看着手中挂断的卫星电话,愤愤的骂了句脏话。
事情闹得太大,老板生气了。
金兵虽然能力一般,行事还过于冲动,但对老板的忠心却是无人能及。所以即便是再生气,老板依旧提供了很多关键的信息。比如说老板已经被国际刑警监视,只为找到他的下落。再比如,以往靠钱就能换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坦桑尼亚关卡,现在已经全面封闭。
全是坏消息。
当然了,如果只有这些,还不至于让金兵过于担心。通道不会一直封闭,大不了就在这雨林里待着。可是老板不知从哪种渠道得知,分属边境两国的特种小队与WAP的两队佣兵,已经从四个方向向他合围过来,目的不言而喻。
老板很明确的告诉他,事不可为,现在就往东跑,避开WAP的队伍,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法克!”
金兵把卫星电话扔在地上,抬脚踹了稀碎。面孔有些狰狞,浑身散发出剽悍的杀气。如果是那另外两人,老板绝不会这么关心。可这份关心,让金兵感觉到了羞辱。
“不干一场,怎么知道……”
王平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的,就是宿醉过后房间里充斥的那令人作呕的二手酒味,这当中还有他贡献的一些。
昨夜,救援队里几个大叔级别的医生来找顾朗喝酒,至于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于是就在顾朗的房间里,几个大男人带着从超市买来的啤酒和零食,喝到痛哭流涕。
王平能懂他们内心所受到的冲击,但更多的其实是发泄。就像昨夜那位参与手术的医生,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说原本该用皮带固定的,只是因为施了麻醉,便下意识的忽略了。也许那只猩猩本不会死的。
连顾老三都知道,那不可能,但却没人安慰他,只是越发大口的喝酒。就连原本与众人相比更加“铁石心肠”的王平,也莫名的被影响了心情,跟着喝了起来。
以某獾的酒量,自然是最先倒下的。
把压在自己肚皮上的手踹开,看着身旁那位躺在地板上的大叔嘟囔着翻身,王平忽地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和这帮“兽医”喝酒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还好这几个昨晚喝多了就睡下了,要是有那么一个越喝越兴奋的,看到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鬼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要知道,这几位可都是曾经想把自己骗去实验室的。
“麻辣隔壁的,戒酒!必须得戒酒!”
某獾恶狠狠的在心里发了个毒誓,要是再喝酒,他王字就倒过来写。
迈着有些发软的小腿跑去卫生间里解决了一下“个獾”卫生,闻着身上毛里那有些发馊的味道,便干脆又洗了个澡。等到王平吹干了毛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除了捂着肚子憋到脸色发紫的某咸鱼,其他人已经都走了。
不等下楼去吃早饭,便有人敲响了房门,打开门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刘敏,似乎同样没睡好,浑身都透着疲惫。
知道昨晚几人喝酒的事,刘敏特地用保温壶送来了一壶她自己熬的小米粥,顾朗喝了几口,剩下的全进了王平的肚子。
惦记着那只怀孕的母猩猩,顾朗打听了几句,才知道那位昨夜又闹了几次,折腾到后半夜,所以刘敏才看起来这么疲惫。同时也知道了,那只暴躁的家伙名字叫劳拉,它“男人”叫雷诺。
想起那只逝去的黑猩猩,两人都有些沉默。接着刘敏便笑起来,说劳拉的分娩期将近,马上就要做妈妈了。
听到即将有黑猩猩宝宝降生,于是出门后,王平拉着顾朗去了广场一处卖纪念品的商店,买了一个黑猩猩玩偶,临走时想了想,又买了副扑克牌。
桑格开着吉普车带着他俩赶往医疗所,然而还不等走近,就听到了慌乱的呼喊声。
等到几人走进帐篷,却是愕然发现,中间病床上,已无劳拉的踪影。“额美精”小姐正在一脸忙乱的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露西和波尔这对传说中性格很好的黑猩猩,正并排站在一边,一副“猩脸”无辜的蠢样。
“发生什么事了?”顾朗急忙上前问道。
“呜呜……”“额美精”小姐的大眼睛里,此时已经蓄满了泪水,一脸的慌乱,王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劳拉不见了……”
原来,昨晚刘敏再次行针后,原本是留下了她在帐篷里值班照看着的。而且为了防止劳拉在挣扎时伤到胎儿,还用皮带做了固定。
想着反正劳拉在挣扎时也会喊叫,“额美精”小姐便没忍住打了盹。谁知一觉醒来,床上就不见了某“孕猩”的踪影。
听着某人自责的叙述,王平眯着眼睛,怀疑的看着旁边扮无辜的那两位,发现这两只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帐篷后面瞟。
跳下桑格的肩膀,绕开几人,在露西和波尔心虚的目光下走到最里面的蒙布边上。果然,地面上的土有挖过的痕迹,两侧靠近钢架的布套也没完全拉下,似乎是有人曾掀起过这里。
这个时候,有人掀起门帘冲了进来,正是气喘吁吁的刘敏。
不等说话,某獾就先是叫了一声,等到几人靠过来,便指着帐篷里的痕迹示意。很显然,劳拉逃跑了。搞不好这其中还有后面那两只的“功劳”。
“刘姐,那只……劳拉如果回到野外会怎样?”顾朗皱眉问道。
“它原本就受到惊吓,身体又虚弱,如果没人照顾,分娩时会有危险!”刘敏急促的说道:“而且万一它再跑去雷区……”
“我明白了!”
顾朗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看向桑格,嘴里说道:“我们会把它带回来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