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在北京过得怎么样?“周易笑嘻嘻地看着宛若。
宛若正在给小土豆换尿布,小家伙喝水非常厉害,自然拉得快。大概是因为天气热,小家伙大腿有点发红,被沤出红点来。宛若这个做母亲的心疼得直掉泪,说这么大点孩子怎么受得了这个罪,一定非常痒。她决定不在用一次性尿布,该换纯棉的。
以前周易小时候用的尿布大多是大人从旧衣服上裁下来的,现在哪里还有旧衣服啊!没有办法,宛若干脆上街去买了几十件纯棉背心回来,拆了,让酒店洗衣房给洗了,用蒸汽消毒,然后给小土豆用。周易听到这个事情,气地牙疼,大吼,浪费,几十块一件的背心用来做尿布,我的钱是用枪打来的。
不过,宛若仅仅当周易是偶尔的牢骚,为了小土豆,她什么都愿意做。再说,也没多少钱呀!酒店里住着很好,洗尿布方便,不用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晾得到处都是,像挂了万国旗。
她为小土豆一共准备了四十块尿布,这还不是很够用。可又不好意思再去买了,只正天看着周易的短袖T恤看,看得周易心里一阵紧张。
听到周易问在北京这几天过得如何,宛若话多起来,抱着小土豆坐到周易身边就讲开了,一会说卢沟桥,一会儿又扯到了密云……
周易看到宛若一脸的高兴,心中也是感慨。说到底,自己自从和她成了一家人之后还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高兴过,这大概是周易妈妈平时给她的压力大了些吧。要知道,宛若自生了小土豆后,周易妈妈就没给她一次好脸色。
周易想起母亲,心中不禁有点恼火。女孩子有什么不好,真要是男孩子才烦呢!话说,现在的男孩子如果一结婚,基本上都往岳父岳母那边跑。自己的父母基本被无视。这样一来,羊儿子基本是帮人家养的,还是女儿好,将来不但和自己父母贴心,还带一个女婿回来。多好,多热闹。
周易一想起这些,心里就美。
听宛若乐滋滋地说这几天的旅游经历,周易柔声问:“宛若。在北京你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看过?”
宛若想了想,回答说:“大部分都去过了,还有几处不是很出名的地方还没去。比如:国子监、恭王府,对了,动物园还没去。”
“恩,以后再说吧,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一听周易说要回去,宛若脸上的神采暗淡下去,郁闷地说:“周易。
你不是说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吗。怎么这才几天就回去了?”
周易明白宛若的心思,她是不大想回上海地那个家。家里闹成那个样子,宛若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体。她本来就生性善良。不喜欢和人争斗。说好听点是温柔,说难听点是懦弱。遇到事情,她都习惯性地逃避。
周易心中叹息,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我们不回上海,换一个地方,去大制。你也跟着去,这回估计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
一听不用回上海,宛若又高兴起来,道:“呆一段时间?别又和这次来北京一样。没几天又要走。不过,说好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不分开。”
周易笑着抱了抱她和孩子,“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和孩子了,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们。”
话还没说完,宛若伸嘴过来在周易脸上亲了一下。
周易嘿嘿一笑,“别乱来,孩子看着呢!”
宛若低头一看。果然,小土豆的眼珠子正在滴溜溜地转动。
周易笑道,“这孩子,聪明。”
宛若伸出一只手蒙住小土豆的意见,又亲了周易一口。
小土豆不乐意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当天晚上,一行人开始收拾行装,周易的秘书也给大家订好的机票,是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飞机,等到到目的地省城,也就上午十一点地摸样。
那边,秘书已经跟江邗联系好了,江邗他们说一定准时去接飞机。当然酒店也已经安排好了。是按照现在的这个标准安排的,秘书虽然话少,可观察力很强,知道宛若喜欢高档次的酒店,就让江邗等人提前安排。他问周易:“老板,我这次是跟你去省城去大制,还是回上海?”
周易对这个秘书的办事能力很满意,回答说:“不用,你先同我去省城,然后听下江总他们的报告,将信息回馈回总公司。”
秘书点头;“是。”
一切准备妥当,郝仁的电话却打过来,先是一通寒暄,“哎哟,哎呀呀,周先生啊,你那事已经办好了。前两天对不起了,郭明回母校去有点事情,而且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脱不了身。现在终于得了空闲,可以办你的事情了。机会难得呀,如果明天你有空,将将你公司的资料交过去。”
周易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决定还是用惊喜地语气回答:“太好了,太好了,我明天就过去,真地是非常感谢啊!太幸运了。”
却不料郝仁语锋一转,说:“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大家都是朋友了,有的话还是直说些的好。”
周易心中暗笑,心道,果然来要钱了,便说:“好地好的,我知道,不就是那件事吗,可是……”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是不是多了点,你也知道,我出来办事,经费紧张……能不能请您跟郭明说说。”
郝仁道:“怕是不行吧,实话说,这钱也不是郭明要你的,大家都是朋友,被什么钱不钱的。你也知道,现在出门办是都这样,需要表示表示。郭明也要去应酬上下左右的关系,你要办的事情要经过很多部门的,都需要打点。总不可能让人家郭明自己掏腰包,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周易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是是是,不过,真不能再少点?”
郝仁长叹一声:“算了,哥哥我帮你一个忙,有几个部门大家还很熟悉。都是哥们,那边就算了。不过,其他地方可不好说,你得表示。这样,看在朋友的份上,你给三万就是了。”
“好地好的。”周易故意大喜,“什么时候给。”
“现在吧,现在就给我。我说个地址。”
周易,“给你?我还是直接给郭明吧?”
郝仁:“直接给郭明,哧,怕不行,西那种抓廉政这么紧,你给他他就要吗?”
周易故意恍然大悟地说:“那样,我就给你好了,你一定要给他呀!”
“一定一定,怎么,你不相信我?”
“哪里。我相信你。
我们是朋友。”周易说,“好的,我马上给你送过来。你说个地方,我半小时内到。”
那边,郝仁见大鱼上钩,心中一阵狂喜,忙说,就在那天吃饭地那个饭馆,马上过来吧。
周易笑着,放下电话,然后开始看电视。
宛若,“你要出去?”
周易哈哈一笑。“这么晚了,我出去做什么刚才是一个疯子打电话过来。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早点睡。”
等周易披着浴巾从浴室才出来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郝仁的。
郝仁同志已经等得心头发慌,问,周易怎么还不过来,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周易大声回答。“啊,好的,快了,路上好堵,汽车跑得比人还慢。快了,马上就到。”
“快点啊!”
“知道了。”
又看了一回电话,那边又是一个电话过来,郝仁已经有点发怒了,他已经在馆子里坐了两个小时。现在被老板娘给赶到了大街上。心中的怒火一阵接一阵冒,他问周易怎么还不过来。一听他态度不好,周易也假装很生气的样子,顶道:“你发什么火,你以为我愿意半夜来,娘地,你怎么这个态度。我不来了。”说完话,周易将手机关掉,趴在沙发上咯咯地笑起来。
宛若:“周易,看你,遇到什么可乐的事情了。”
“哈哈,没事,没事,遇到一个骗子了。”
宛若:“一会骗子,一会儿疯子,我看你就不正常。”
“好了,睡觉,你我好久没有叉叉圈圈了吧?”周易说。
“什么叫叉叉圈圈?”宛若不解。
周易,“烦人,就是行周公之礼啦。”说完话就朝宛若扑了过去。
“等等。“宛若说:“周易,你关了手机,要是有什么重要地事情怎么办,不如给秘书说一声。”
周易大赞:“还是我老婆细心,来,我们继续叉叉圈圈马赛克。”
“什么是马赛克?”宛若:“周易,你哪里那么多怪名词。”
第二天,到机场,开手机,好人同志的电话又过来了。
郝仁先向周易道歉,说:“昨天是我脾气不好,对不起了,我现在就领你去替代资源办公室。”
周易哈哈大笑,“不用,不用,我已经离开北京了,现在正准备登机。”
“哎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郝仁大叫。
周易:“我有什么办法,工作需要嘛,对了,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家里让我马上回去结婚,你想我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说个媳妇了。下次来北京请你吃喜糖。”
说完话,周易又把电话关了。实际上,不关也不行,飞机上禁止打手机。
宛若:“结婚?呵呵,你就忽悠吧!”
周易:“实际上,有人想忽悠我。可我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你人精似的,谁能忽悠你呀!”宛若给听完周易所说的这故事,给丈夫做总结。
飞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省城,一下飞机,江邗等人已经带着谈判团的人来接机。随同的还有几个大制的同志。
一见到周易,江邗就挨了过去,悄悄说:“老板,成了。”
“什么成了。“周易一看到江邗甲状腺亢奋般的表情心中就有点腻味,忙别开一点距离:“老江,你慢慢说。”
江邗:“大制那边和省县两地政府已经开始动摇了,他们那边已经有无条件答应我们地所有要求地打算。我们先只需要死死咬住不松口就行。”
周易很高兴,“行啊,老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有办法。”
因为有大制的人在,二人也不好深谈,就先回了酒店,安顿好家人。还没等说上几话话,省里就出面来请周易吃饭。
这一吃,就喝了个痛快,周易也是久病初愈,竟然扛不住喝趴下了。
第二日,谈判重开。对方已经被江邗这段时间磨得失去了耐心,先见周易亲自来,本打算从周易这里打开缺口。可没想到,因为有江邗的提前招呼,周易比江邗还硬,死活也不肯让步。
“实际上,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大制现在是什么情况,谁接手谁就要承担起不可预测地风险。可高风险必须有高利润相配套才行。我想,没有什么可再谈的了。这是我的最后第线。“周易说:“我时间不太多,上海那边还有很多工作,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觉得行,我就签字。”
对方终于妥协了,无奈地接受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是周易第一次没有用非常规手段弄到这么一大笔资产,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像是一次极大的赌博。
这天,周易同江邗在长江边上散步。
周易:“我突然这么想,我好象做了一件蠢事。冒这么大风险买了一个空壳公司。”
江邗:“其实,事情可以这么看。你说,欠一百亿的人和身上有一百块前的人谁有钱?”
周易:“当然是有一百块的那个。”
“那么,你觉得谁更体面,更有身份?”江邗微笑着看了看周易。
周易拣起一块小石子扔进长江,“呵呵,我是胆小了。空壳更好,只有屋子空了,才能装进去你所想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