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诗离开后,我便留在了东皇御家。咳咳,主要是我怕东皇御逃婚,所以要采取紧迫盯人,时刻催着他娶我。
听张玄海说,官琪是随着她妈妈嫁到我家的,后来官姓夫妇因为一场车祸身亡,全家就剩下我们俩了。
难怪官琪这么看我不顺眼,要联合江子良欺负我,家里有个小的,她又是个拖油瓶,可不是得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吗。好在现在我和她不在一个屋檐下,想欺负我也没处下手。
“官天咫,你快给我起床!!”
东皇御的咆哮声贯彻整个二楼,我揉了揉眼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拖沓着拖鞋,打开门,鸢鸟委委屈屈地朝我喊了两声,我嘿嘿一笑,“小鸢,对不住,我没听见你喊我起床!”
快速洗刷好,坐到楼下的餐桌上,东皇御白了我一眼,继续看着报纸。我抓住油条,津津有味地咬了几口,“天师大人,今天有空吗,介不介意结个婚?”
他端起豆浆喝了一口,“什么时候你不赖床,再和我讨论这件事。”
我用油乎乎的爪子发誓,“我保证,明天鸢鸟喊我三声,我就立刻起床!”
“我信你还不如信鬼!”东皇御放下杯子,“快点,我送你去学校,早上我还有客户要见!”
风风火火出了门,我坐在副驾驶上,在书包里翻来找去。不对啊,我明明把东西放在里面的,怎么不见了?
东皇御单手倒车出了库,“找什么?”
我抬起头,疑惑地说,“我让刘嫂给我整理一下作业的,可是里面没有。”
他鼻嗤一声,“得了吧,你那数学作业给老师看,你手上又多一条人命,我给你人道毁灭了。坐稳,我要加速了!”
于是,我的悲号声在跑车的呼啸声中碾碎。
“官天咫,出去罚站!”
果不其然,我叹了口气,头顶着书包,在门口扎了马步。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我的语文勉勉强强还能读懂,其他那些英语、数学,即使我花上九牛二虎之力,也无可奈何。是故,一个星期我总有七八天是要罚站的,真的心好累。
一旁已经有两位前辈在那儿站岗了,他们平时和我关系不错,常常和我漫天胡扯。不过今天却有些奇怪,互相打着暗语,怀疑地看着我。
我没弄清怎么回事,突然被人大力一退,整个人歪倒在地,连带撞翻身旁那两个前辈。
我捂着擦伤的手肘,语气不高兴,“官琪,你又发什么疯!”
官琪看上去狼狈得要命,哪里还有昨晚宴会上的精心雕琢。衣服还是昨天那套服务生的,头发蓬蓬散散,眼圈发黑,一副夜不归宿的模样。
她食指发抖,直指着我,失控地大吼,“你这个杀人凶手!”
周围人哄一下炸开了锅,不时冒出“分尸”“许留”这样的字眼。我一把拽住身旁的某个同学,皱眉问他,“什么情况?”
学生吓得一哆嗦,连连抽身,“你不知道啊,官琪的男朋友许留被人分尸,死啦!”
“你男朋友死了,找我不痛快干什么?”我懒得搭理她,“我昨天整晚都和东皇御在一起,没工夫杀人。”
官琪冷笑,“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合力杀人的?告诉你们,许家来头很大,你们昨晚在宴会上和许留起了争执,许家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又来劲儿了,上来就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走,跟我去警察局,杀人要偿命!”
我挣扎了两下,便放弃抵抗,任由她拉着我走。还没有走出走廊,我的肩膀被人按住,接着整个人转了个圈,挣脱了官琪的控制。
官琪被这大力猛然拽开,手本能地往上一抓,等她看清后一阵惊呼,“江子良!”
江子良抬起头,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还有一道抓破了他的眼角,不断往下滴血。他抬手抹了抹,三角眼阴鸷地眯起,“官琪,你又在闹什么。”
“江子良,你少护着这个杀人犯!”官琪已经失去理智了,她还想上来拽我,却被江子良抓住双手,推到了墙边,撞得她啊一声摔倒。
官琪瞪着我,突然恶毒一笑,“江子良,你别忘了,你从前对她干过什么,你以为她不会报复我们?”
江子良冷漠地看着她,“我欠小官儿的,命给她也无所谓。但是你欺负她,不行。”
我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仿佛和我毫无关系。
哈哈笑了两声,官琪扶着墙站起来,近乎疯狂地盯着我,“官天咫,你真有本事,搞了一个东皇御,又勾搭一个江子良。我偏要看看,这次整不整得死你!”
周围人见官琪离开,没有热闹可看,不一会儿便散开了。我拍了拍校服裙摆上的灰,捡起书包,继续在门口蹲马步。
江子良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我知道事情远远不会到此为止,但没想到,官琪说的是真的,东皇御也被查了。
下午放学,我回到了陵异事务所,门口的接待小姐显得很焦虑,朝我不停挥手,让我离开。张玄海走出来,喊了我一声,“放学了?”
我小跑到他身边,看了看紧闭的总监室,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玄海摸了摸胡子,“警察来了,查许留的案子。”
听张玄海的话,我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离开了酒店,许留和官琪就去了私人公寓里厮混,不过到了凌晨左右,有人喊许留出去喝酒,就留下官琪一个人,一夜未归。到了早上,清洁工在公寓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许留的残尸。场面非常血腥,尸块散布的到处都是,还有一小半没有找全。
我恍然大悟,“难怪早上官琪来找我麻烦了。”
张玄海说,“许家还算有点背景,许留又是家里的独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那个姐姐估计也没有好果子吃,肯定要找你泄气。”
“那东皇御会有麻烦吗?”
张玄海摇摇头,“那不至于,最多是怀疑他有杀人动机,没有证据是奈何不了我们的。不过以后这样的小打小闹,总是少不了。”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我探头看了看,一个矮胖警察不快地站起身,“东皇先生这么不配合,到时候局子里见吧!”
东皇御冷冷瞧他,“随时等着。”
矮胖警察哼了一声,掉头就走,他身后做记录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阳光开朗,朝我微微点点头,小跑着追了上去。
关上门,我有些担心地问,“没什么事吧?”
东皇御疲乏地捏了捏眉心,修长的双腿架在桌上,“嘴上花花,不敢拿我怎么样。”
站起身,东皇御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跟我去现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