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东皇御开口和他打招呼,信天才猛然惊醒,哦哦地回应了一声。我们一行人进了环宇商贸,信天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在素姝身上,扣都舍不得扣下来。
趁着等电梯的工夫,信天将我拉到一边,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天咫妹妹,你看,我们平日里关系是不是还不错?”
我故意说了句是吗,顺便摇了摇手上的手链,“那是谁给我塞了这么个好东西?”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天咫,我不和你绕弯子,这次我肯定是遇到真爱了。那姑娘简直是我女神,活脱脱的梦中情人啊!”
我不给面子地掏掏耳朵,“事务所里的每一个单身男员工都说过这句话,我都听烦了。”
“我这可是真心的,”他双手合十,朝我一个劲儿地拜托,“天咫,帮帮忙,这可是我初恋啊!”
“得得,你求我可没用,你待会和东皇御说去吧。”这时候电梯叮咚一声打开门,我一跨步迈了上去,阻止了信天的话头。
电梯不断上升,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只是在准备进会客室时,秘书小姐彬彬有礼地拦住了我们,“对不起,许先生说只有两名预约人员,你们不能全部进去。”
“什么臭毛病,我们是陵异事务所的!”东皇御很不满。
秘书小姐依旧是不通融,“对不起,许先生说了,只有两名客人。”
身后的素姝开口说,“老板,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
信天忙不迭接话,“对对对,我们不进去!天咫,这是我查的资料,你们接着!”
一把接住资料,我和东皇御对视了一眼,跟随着秘书走了进去。
许清泉架子还挺大,托人来说会议延迟,让我们稍等一会儿。于是,我们拆开了信天的资料,一起看了起来。
信天提供的资料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几宗案子的被害人,除了胡文秀之外,每一个被害人的内脏都有被啃食过的情况,而共同的特点,是三处丹田都被吃光。一即眉心深处,为上丹田,心窝深处为中丹田,肚脐深部为下丹田。
丹田聚灵气萃精元,这个魇倒是挺会挑好东西吃。看来,它找纪悦这个灵体不是偶然,恐怕它下手的人都是灵气充足的人。
第二部分,就是关于许清泉的。在许留出事到胡文秀出事这段时间,许清泉的公司盈利突然增加,并且拍下了好几个和公司规格完全不符的大案子,一夜之间身家暴涨。尤其,许清泉可是个入赘女婿,一直依靠胡文秀娘家的势力才得以发展。胡文秀死了之后,胡家的财产就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东皇御靠着沙发上,勾唇冷笑,“这可巧了,儿子和老婆都死了,直接落到他这个唯一继承人身上了。”
话刚落音,门外就传来一道笑语,“抱歉抱歉,让东皇大师就等了!”
许清泉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身边的助理帮他脱下了外套,恭敬地站在身后。东皇御站起身,握住了许清泉的手,“许总客气了,我可担不起什么大师。”
“自古英雄出少年,张大仙推荐您来,那肯定没错!”
这个许清泉很会说话,啰啰嗦嗦了一会儿,全是客套话,什么关键的都没透露出来。东皇御轻轻戳了我一下,我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许总,我是官琪的妹妹。听说我姐姐杀了你夫人,我想知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许清泉笑意依旧,“我相信这一定是个误会,官琪那孩子我见过几次,不会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
东皇御不肯放过他,“那您儿子的死,你不会也觉得是个意外吧?”
许清泉叹了口气,大摇其头,“我儿子性子纨绔了一点,出了这事,只怪他命不好!”
“既然许先生相信命,那就好办了。”东皇御勾唇,“我干的就是这些事,要不,我免费把令夫人和公子的魂召回来,让他们亲自和你说说?”
这话让许清泉的假面一下子破碎,他眯眼打量着东皇御,再看看我,冷哼了一声,“看来两位是故意找碴子了,我没时间和你们磨嘴皮子,不送!”
会客室的大门砰的关上,东皇御和我并排走出去,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还是那样,鸿运当头。”我说,“我反而比较注意他身边的那个助理。”
“怎么说?”东皇御回忆起那个助理的样子,“看上去也就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啊。”
我抬头看他,“那个助理的黄气很亮,正常人是鸡蛋黄,他就是鸭蛋黄那种。”
东皇御眼皮抽抽,很是嫌弃我这个比喻。
走到了大厅里,信天和素姝起身问道,“怎么样?”
东皇御摆摆手,说了句回去再说。等到离开大楼后,我不自觉又回头看了一眼。
纪悦,你感觉到了吗。我无声地问道。
是的,主人。
从见完许清泉之后,日子彻底消停了一阵子。没有人再死,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这种安静,总让我们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信天不知和东皇御说了什么,成功和素姝分到一组,每天去看着许清泉和官琪的动静。按照他们的回馈,这两个星期,许清泉都会去看官琪,掉看监控,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只是监控里的官琪木愣愣的,问一句她回一句,神不守舍。
东皇御这个钱罐子,又开始四处接活。每天不是给人算风水,就是搞开盘,将那些有钱人骗的一愣一愣。整个事务所里,常常只剩下我一个人,趴在桌前大喊,“我好无聊啊!”
脸贴着桌子,脖间的莲秀啪嗒落在我面前。我伸出食指拨弄,我已经养够了两瓣花瓣,将它们变成了淡淡的粉色。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努力,它也没有再出现之前那种艳丽的粉红色。也许是那次遇到魇,它受到了损伤吧。
正在这时,我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来听筒,有气无力地说,“你好,陵异事务所。”
“天咫!天咫!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一咕噜坐起来,“官琪?!”
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官琪说得有些颠三倒四,“有人控制我,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救救我,许留他在看着我!”
啪,电话一下子挂断,只剩下一段嘟嘟的回音。我喂了好几声,没有人回答。再拨通回去,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我握着听筒,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一通诡异的来电,似乎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